经历了一番勾心斗角，王凡此时更加自信。
他直视着林虎的目光，缓缓说道：“既然这样，那我就不说以前的事情了，也希望林董事长给我一条活路啊……”
不等林虎回话，王凡紧接着说道：“我现在是峰鼎公司的业务代表，全权负责与风起公司的后续合作事项。”
林虎也不多想，打着哈哈说道：“哦……业务代表啊，那就谈判吧，咱们都是熟人，一切都好说！”
他现在一心想要先搞定这份合同。
当初跟峰鼎公司合作，虽然是林豹胡闹出来的，但一旦经过了董事会的决议，那便成了林虎的工作任务。
只要能完成这份合同，就算是他的一大功绩，可以在家族里显摆一番，吹吹牛逼摆摆功劳。
如果张英雄这时在场的话，肯定会想到林豹当初宁可跟林虎翻脸，也要争取峰鼎公司合作的事情，从而联想到王凡身上。
但是，林虎毕竟不是张英雄。
他想不到那么远，也懒得去想。
“好，刚才是处理私事，现在我们就公事公办！”
王凡这才拿出电话，叫毕艳红和张康上来，跟李东云谈起具体的合同内容。
而他自己，全程在一旁观看。
除了偶尔回答林虎两句，陪陪笑装装怂以外，一句话都没有多说。
今天的事情，让他的心理发生了巨大变化。
出狱以后，王凡一直是各种不如意，为了生活，卑微的挣扎着。
很多时候他都很自卑。
他觉得不要说李东云，张英雄这种的人中之龙，就连‘老王’，十年后的自己都比不上。
差了很远一大截。
王凡一度以为，自己根本不可能是这些人的对手。
那是一种内心深处的卑微。
就像是农村人刚刚进了城市，哪怕身上的钱比城里人多，但在他们心里也有一种抹之不去的自卑感。
这是精神上的底蕴，需要时间去慢慢弥补，并不是花些钱就能拉齐跟别人的差距。
前世的王凡一直是社会底层的小人物，虽然有些小聪明，但比起林虎，陈海峰这些动辄身价上亿的富翁，他自渐形秽，觉得在对方面前自己很渺小。
别说是跟他们作对，就是连争吵的勇气都没有。
但是今天。
他被逼到了无路可退的位置，也才明白有些东西，永远从书本上学不会。
它需要去亲身经历，这样才能深刻的领悟到。
一瞬间，王凡觉得自己好像升华了。
整个人都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
就像是电影里那种顿悟了，打通了奇经八脉，眼前豁然开朗。
从此天下无敌......
谈判进行得很顺利。
仅是用了一下午的时间，就基本上达成了大致的框架，只有一些细节需要不断的去榷商磨合。
不过，那些都是细枝末叶了，无论是林虎还是王凡都不会在乎。
林虎很满意现在的状况。
首先，很有面子。
不论是前任董事长王凡，还是独身处世，对谁都不冷不淡的李东云，明里暗里给足了他面子。
尤其是王凡，哪怕被林虎赤
裸裸的讽刺嘲笑，也都咬着牙忍了下来，而且还笑颜相陪。
其实，林虎并不傻。
他如果真傻，林家也不会派他来风起公司常驻，并且还指望着他能掣肘王凡。
实际上，林建国的三个儿子都很优秀。
老大林龙温文尔雅，君子如玉，谁都愿意跟他交朋友。
老三林豹看起来玩世不恭，对家族的小事情都不怎么上心，却也不是泛泛之辈。
而老二林虎，虽然不像哥哥弟弟那么八面玲珑，但也成熟稳重，算是林家难得的一个老实人。
正因为如此，林虎其实意识到了王凡和李东云有些反常，很有可能是暗地里联手对付自己。
但是，他并没有往心里去。
因为没必要。
王凡如今落魄之极，这是事实。
任凭他再怎么折腾也翻不出什么风浪，更不会威胁到自己。
所以，林虎现在根本不把王凡看在眼里，只是把他当成了小丑，专为自己取乐。
甚至林虎在想，如果能把王凡招回风起公司，随便给个什么小职位，然后带在身边，让他时时刻刻都敬仰着自己的雄伟身影......
再一方面。
如今跟张英雄翻了脸，林虎虽然不怕，但想到他那阴险毒辣的性格，也不由头疼起来。
林虎不想亲自出面去跟张英雄过招。
所以，他希望李东云能站出来，替自己对付张英雄。
当然了，最后不管他们谁是胜利者，都会两败俱伤。
到那时，林虎就可以轻而易举的出手，摘取胜利果实了。
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意的大笑起来，对着王凡大声说道：“妹夫啊，真没想到咱们竟然还能做在一起谈生意……这真是世事无常啊！”
“是......我也没想到自己还能心平气和的跟你坐着聊天。”
王凡故意冷漠的说道。
他此刻身份特殊，既要对林虎保持表面上的尊敬，又要考虑到自己的身份，要将那种心中有深仇大恨却不得报，反而要笑脸相陪仇人的憋屈模样表现出来……
王凡觉得自己似乎也有当演员的潜质。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对了，你跟菲儿怎么样？”
林虎不想谈论这个，故意打岔道：“我听说她为了救你，把爷爷的别墅都给卖了……真是绝世好老婆啊！”
王凡不由一愣。
没想到林虎竟然连这个事情都知道。
不过转念一想，催债公司都去林建军那里闹过几次，难免会被林家人听在耳中。
“我和菲儿很好，她能帮我交清罚款，我自然得努力工作，早日替她还上这个钱……”
王凡说着，看了看桌上的合同。
林虎顿时大笑起来，“哈哈！那可是五千万呀！王凡，你不会觉得只靠打工就能挣到这么多钱吧？”
他倒是说了一句真心话。
没有人能靠着打工，就还得起五千万的巨款。
别的不说，仅是利息就能压死人。
这也是林虎不把王凡看在眼中的最大原因。
他们这些人，是商场上叱咤风云的大人物，随手便可调动上亿的资金。
也正是见过了这么多钱，所以他们才知道，一个穷小子想要白手起家，赚到这么多钱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几乎可以说是不可能发生！
当然，当年的王凡是个例外，也是个奇迹。
只不过，奇迹之所以会成为奇迹，就在于它很珍贵。
就如闪电不可能击在同一个地方，奇迹也不可能前后都落在同一个人身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