骤闻喜讯，带资本家没有丝毫异动。甚至脸上的表情也由原本的焦急，转为彻底的不耐烦。
方树站起身，活动活动蹲的有些发麻的双腿，冲着佟安翻了个白眼，大声说道，“我可数着呢，到现在整整六个小时了，就连出去的时机也耽误了，现在我不可能让你耍性子了。”
黑市只有晚上才能进出，白天是封锁的。
周围行走的路人听到这话，都摇摇头，又是一个被惯坏了的人。
佟安一愣，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疑惑。
“愣什么愣啊？走吧，咱们去天米阁逛逛，早说了摆摊捡东西不现实，你还不信。”
说着，方树就带着乾真有先一步往回走去。
佟安也不傻，略微一想就明白了，暗道方树苟的一批的同时，也开始表演，沉着头跟上。
走过这条街，来到街口，方树掐着时间点说道，“佟安，你往回看一眼。”
佟安依言偷摸往回瞥了一眼。
正巧看到那些路边摊摊主回过头去，没转过去的半张脸上写满了可惜。
若是刚才方树直接去买佟安发现的那些东西，肯定是要被宰上一刀的。
“不愧是资本家大人，经验就是老道！”
一路走来，乾真有现在多少对方树的背景有些了解，这个壮汉手里很可能有个菜园。
一个恶鬼竟然管理一个菜园！
这种事乾真有想都不敢想，恶鬼猛.男做到了。他乾真有，必须给恶鬼猛.男舔舒服了。
方树暗笑，这两人只看出了这一点，其实刚才他还有很多细节的。
刚才他不光暗中运用资本家的低语，还使用了一些话术。
“耍性子”，“天米阁”，简简单单两个词就描绘出了一个任性千金的形象。
再加上佟安连逛六个小时的动作却什么都没买，这会让那些摊主有一种没能宰到佟安的遗憾。
这种人，一个月也遇不上一个。
看似这对方树没什么好处，实际上降低了那些摊主对于生意的预期。
这个大款没宰到，别的大款遇不上，现在别人来高低便宜点，得把生意做成。
这样就会，间接降低方树买“空调”的成本。
“那咱们去天米阁逛一圈，再回去？”
佟安跟着方树身后，布入一条小的街巷，问道。
“你刚才发现的东西是什么？”方树没回答，而是问道。
佟安没有片刻犹豫，说道，“那是个灰扑扑的小壶，壶嘴消失不见，壶身被那个摊主拿来垫桌脚。”
灰扑扑的，垫桌脚，没有壶嘴几个名词连在一起···
一个委委屈屈不受待见的小壶形象，就出现在了带资本家脑海中。
方树沉吟了一下，然后说道，“咱们现在还不着急，刚才可是找了足足六个小时，就算你穿着黑袍，难保他们会感到熟悉。”
“咱们现在先去老乾说的消息灵通之地，把那小贼的信息找到。”
“让子弹，先飞一会儿。”
佟安眼里隐隐期待，乾真有还是一头雾水。
······
一间破旧的茅草屋前。
一个头戴银箍，项下绕着一圈骷髅白骨的紫衫恶鬼大步走到近前。
从怀中拿出一卷质地绵柔的白绸，眼里闪过心疼嘴角疯狂抽.动，最后还是推开门进去。
片刻后。
出门之后，表情舒爽，浑身轻飘飘的大步离开。
不只是精神上的轻飘飘。
还有肉体上的轻飘飘，不光轻飘飘，胯还凉飕飕。
在方树的视角中，这个一看就很有实力的恶鬼上了个厕所，再出来时浑身赤果，连入城送的黑袍也没穿在身上。
这哪是厕所？
这TM分明就是让人给抢了。
茅坑里面抢劫？
佟安一脸狐疑的看向乾真有，严重怀疑这人想要害她，而且她有证人。
乾真有也知道这一幕看起来有些古怪，有些尴尬，只得解释道，“这···这都正常。”
“这个茅草屋名为策所，是最大的消息集散平台。”
佟安翻了个白眼，有心想要通过记者系统查询真伪，但这里是黑市，与外界不能通讯，做不到这一点。
又掉链子···方树问乾真有，“那这里的收费怎么算？”
乾真有又犯了老.毛病，“在这个鬼气复苏的世界，信息才是第一生产力，比起种植灵草来钱可快多了···”
但他迅速反应过来，接下来的话直入正题。
“一条D级恶鬼的信息，就敢开价1株淫霍草，这还是那些混不下去的恶鬼的价格。”
“若是如恶鬼猛.男这样的豪雄人物，起码也得···5株淫霍草，每株还都得是黄级！”
乾真有不大不小的拍了个马屁。
“他们怎么不去抢！”佟安惊愕出声，她是记者系统的在编记者，从来没觉得信息值钱。
“他们就是在抢啊，”方树指了指，那个只剩个苦茶子的沙僧恶鬼。
“你这是什么表情？”方树刚感慨完，就看到小记者正掰着手指头算着什么。
“我在算，你到底欠我多少提成，我也不跟你多要，5只恶鬼一株淫霍草，毕竟E、F级居多···”
方树一脸冷笑，不再搭理这个搞笑女。再问了一遍乾真有，“你确定这里消息灵通？”
“确定确定，我来过这里好多次了，不然逃不了那么久。”
“那为什么它看起来像个茅坑？”
乾真有怔了一下，想起自己听到的传说，“据说是这策所开创人的第一笔消息，就是在蹲坑时偷听到的。”
“···”
方树不再纠结，越看这策所越像厕所，迈步走向门口。
几步到了门口，方树伸手开门，可是这酷似茅草做的门纹丝不动。
这时，一旁的乾真有递过来一卷卫生纸。
“···”
拿着卫生纸，方树果然推开了门。
进门之后，方树眼前焕然一新。
与外边的茅草屋外表不同，策所里面显得要正规的多。
而且，这里面的面积比外面看起来大得多。
大理石铺地，通体明亮的装潢，洗手台前还有自动烘干机，乍一看恍如洛城市中心的大型商超的洗手间。
往里走，是并排两边的一个个独立空间的“坑位”。
这里就是乾真有所说的咨询处。
在乾真有的口中，这些坑位只是一种独特的表现形式，与银行取钱、或者办理手机卡都是一样的。
主打的就是一个方便服务。
但是这特么的一股味道是什么鬼？
方树铁青着脸走过去，只见这些坑位竟然还满了！
那刚才的紫衫恶鬼是什么鬼，也没别的恶鬼进来啊。
这策所···还有别的入口？
无奈之下，方树只能等待。
好在时间不长，又一间策所的红灯转绿，一个满脸惬意的男人走了出来。
方树眼神一凝，此人衣衫古朴完好，正是入门时看到的剑仙。
男人见到方树，看都没看一眼，洗了洗手，手将头发往后一捋，无比潇洒的离开。
嘶~~~这股子老子不差钱的气息，真的是很令人讨厌啊。
方树赶紧进入坑位，关上门，绿灯再次转为红灯。
进了坑位，方树再次无语。
入目是一个豪华无比的···游泳池、书房、梳洗台、高尔夫球场，场地及其恢弘，各种设施都有，像是一个大型私人庄园。
什么都像，就是不像厕所。
怪不得那个男人那么惬意，谁能拒绝在蹲坑时来上一发高尔夫球···个鬼啊！
这时，从天边飘来一处云朵，上面凝结几个大字：【尊敬的顾客请蹲好，服务即将开始，每分钟消耗一株凡级淫霍草】
【消息价格另算】
“你TM是来抢钱的吧，”带资本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这玩意可比他会剥削多了。
那白云不理不睬。
“人工智能么？CHATGPT？”方树呢喃一句，知道和这玩意较劲没用。
只是这策所的信息，交给这种物件来做，让方树生出了莫名的情绪。
不是震惊，是狂喜。
方树晃了晃腰间的银针盒，看向白云旁边，愣了一下。
这大型私人庄园的坑位在哪呢？
片刻后。
看着白云上一直在走的数字，半天没找到坑位的方树，心累的蹲了下来。
【请问出你的问题】
白云飘到方树身边，上面的字体变化，出现这几个字。
方树：···
合着只要有心，哪里都是坑位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