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你……”
见李清欢拿起菜刀,陈大花吓的舌头都打颤,她当场爆哭:“我就知道你不安好心!”
小树也紧张起来,干笑着打圆场:“清欢姐,我姐姐她只是嘴巴毒了点,人没恶意……”
李清欢白了二人一眼:“我给你们看药效,怕啥。”
她用菜刀在自己小臂上轻划,大股鲜血瞬间飙出。
“啊!”陈大花大喊起来,她更害怕了。
“吵死了!”李清欢微蹙眉将炮制好的首乌藤涂抹在出血处,原本不断流血的伤口立刻止住了血。
且因伤口是新伤,止血后只留下一条极细的痕迹,随后李清欢前后大力甩着手臂,伤口依然没裂开。
“我滴乖乖!”小树惊讶不已,“要是早知道这玩意止血治伤这般厉害,我都不至于受这些罪了。”
他撸起裤腿露出小腿,上面是深浅不一的斑驳疤痕,都是这些年他务农时不小心划伤后留下的。
老百姓们务农时被割伤,大都随便用水清洗下伤口了事。
若不小心划的口子大,就捡两片丝瓜叶嚼碎后涂在伤口处止血,哪有时间和闲钱去买专门的止血药。
舒言心疼的轻抚李清欢小臂伤的细痕,轻声道:“娘子怎能随便割伤自己?!”
他拿出屋里传统止血药,按照常规步骤洒上包扎后才算安心。
小树直勾勾盯着李清欢手里的首乌藤:“舒言哥,清欢姐手里的药可比往日的止血药粉要好用的多,你没必要再用药粉罢。”
若自己也有这种止血药,就不怕再割伤了。
李清欢觉察到小树的目光,将手里那枚首乌藤塞进他手里,笑道:“这枚送你了。”
“剩余的这些我得先卖钱还给李翠花,等我还了钱再喊你们一起挖,到时候教你们炮制,然后再给你们分点!”
小树如获至宝,将首乌藤藏进袖中。
大花讪笑:“李清欢,我刚才…就……”
李清欢挥挥手:“无碍。”
谁让原主之前对这家人的伤害太深了呢,陈桂芬是大人,或许还对原主爹有些许情谊,能很快原谅她。
大花和小树这些年在山上吃了苦受了罪,特别是大花,十来年前正记事儿的年纪,对她有怨气总是想怼她很正常。
她微弯薄唇,话锋一转:“不过明个儿还要辛苦你们姐弟俩一起去县里帮忙卖药材哈!”
罗什村距离县城四五十里远,她单程走过去都能把腿走断,若再背着七八十枚首乌藤过去,怕是会累死在半路。
小树点头:“那是自然。”他刚得了止血药这会儿让他干啥都行。
约定好时间,大花和小树回到山上去。
舒言照例烧水侍候李清欢洗漱。
李清欢知道劝他不住,便帮忙添柴火,还找来两个木盆,要舒言和她一起泡脚。
舒言小心翼翼:“娘子,我洗脚洗的不好?”
“很好。”李清欢道,“但今日.你累的够呛,也得歇会儿解解乏。”
她实在不习惯别人这般卑微的服侍。
舒言低头不语,李清欢又补充道:“我不是觉得你没用,而是认为你的价值不该体现在给我洗脚这些琐事上。”
“比如,明个儿你可以帮我卖首乌藤,还能帮忙收钱记账。”
让人摆脱奴性得从点滴做起,她也想试探下舒言的能力。
舒言惊讶的看着她:“娘子让我收钱?你往日从不让我摸银子的!这两日娘子变了好多!”
李清欢心里一咯噔,摆出惆怅的模样,叹道:“许是要给人当妾做奴了才晓得之前自己有多荒唐。”
“不过,我变成这样你觉得好么。”
舒言点头如捣蒜:“好!太好了!”
只有娘子自己醒悟,不愿与人为妾他才真的放心,省得李翠花下次又找来别的勾娘子上当。
次日,天还未亮李清欢便收拾妥当了。
她刚把炮制好的首乌藤分装到四个背篓里,大花和小树出现在篱笆墙外。
“清欢姐!舒言哥!”小树兴高采烈吆喝着,“我娘额外给了我四个铜板,咱们可以搭老刘头的驴车过去!”
李清欢大喜,有驴车就不用走路了。
陈桂芬也挺有意思,只给过去的路费,这是逼着她把首乌藤给卖出去啊。
上了驴车,舒言颇不好意思道:“小树,今个儿我和娘子的路费我会还给你们的。”
小树刚要点头,大花道:“两个铜板而已,哪就这么见外了?”
小树闻言虽有不舍,但一想到能往后能分到首乌藤,便跟着道:“对对对,别见外。”
大花和舒言他们平时都起的早,三个年轻人眉飞色舞的谈论上次进县城的热闹事。
李清欢扛不住耷拉着脑袋打瞌睡,舒言见状将她晃晃悠悠的脑袋摁在自己肩头,聊天的声音也压低了许多。
大花看的眼热,抿唇道:“舒言,你对李清欢真好。”
“她是我娘子,对她好不应该的么。”
“旁人才不会如同你这般当相公呢!”大花不自觉激动了起来,“至少我爹对我娘…就不行。”
小树对父亲的记忆不多,他听到这话嘿嘿直笑:“姐,那你以后就找像舒言这般斯文体贴的呗。”
大花脸皮微热,呛声:“就你话多!”
说话间,太阳已经完全升起,驴车在一扇掉漆的红色大门前停下。
李清欢觉察到身体没再晃悠,猛然惊醒。
“到了啊。”她擦了把嘴边的口水。
老刘头吆喝着:“拿东西下车咯~”
入城是要收费的,他每次只将人送城门口,不进去。
李清欢蹦下驴车活动筋骨,坐半天腿脚都麻了。
老刘头又问:“你们回来时还用驴车不。”
李清欢点头:“用的。”回去还有四五十里呢。
老刘头笑眯眯的:“那我白天就再跑几趟,等晚点儿在城门口等你们。”
进城门的钱自然也是陈桂芬准备的。
原主此前经常到县城,知道规矩,若是寻常百姓入城采买是不收费的;
若是拉货进城卖,则需按人头算,一人五十文。
舒言将一只背篓背在后背,另一只挂在胸前;大花按照他的样子也前后背了两个背篓。
李清欢和小树则混在人群里排队入城,如此他们只用出一百文入城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