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掐着腰，凶巴巴的像炸毛的狮子猫。
李清欢记得这是表妹袁艳，小时候拿零嘴给原主示好，被原主扔在地上踩个稀巴烂。
“艳艳！咋说话的！”袁兴将袁艳推进旁边门店里，“快去做饭去，多做点！”
他搓搓手憨厚道：“清欢你别忘心里去，大舅家还是能腾碗饭出来的。”
李清欢轻笑，抬头看了眼招牌：“大舅你现在开了打铁铺？”
“开的快十年了。”袁兴说着将人往店里引，“忘记知会你一声。”
他说客气，李清欢明白定是原主连舅舅们的消息都不愿知道。
店铺墙上挂着琳琅满目的铁器工具，李清欢眼睛都快看不过来了。
“大舅，我想……”
袁兴抬手阻止她开口：“大舅听说了，李翠花喊你当妾你不肯，她就让你还彩礼是不。”
他从袖子里拿出三锭银子和几个发簪。
“我家里就这点儿，不过我还可以找你二舅三舅他们凑点，你放心，我们肯定不会放任你被老头子糟蹋的。”
突然袁艳气呼呼的冲了过来：“爹！我说你前儿个咋问我要发簪呢，原来是想当了钱给她用？！”
“她收的彩礼都没给我们！凭啥拿我的东西帮她！”
袁兴板起脸：“你想让她去当妾？！”
“可以先给你用着应急，但你得写个欠条给我！”袁艳瞪着李清欢咬牙切齿，“我才不想有个当妾的表姐，丢人！”
她听娘讲过，那些当妾的进后院没几年就会被当家主母找个由头卖到烟花柳巷去，或者抓住错处打死。
李清欢听得眼眶微热，这几个舅舅太好了，她多年未登门，一见面都还无条件的帮助她。
“舅舅我小时候不懂事，让你们伤心了。”李清欢郑重施礼道歉。
袁兴眼泪都下来了：“都是一家人道什么歉，本来你娘没了我们就该多照顾你的。”
“你快把银子收起来，我马上就去找你二舅！”
李清欢拉住他：“大舅，我欠的彩礼钱已经还上了，今个儿进城是想找铁匠打点东西的。”
她用手在空中比划了下。
“这么大的锅和篦子要十个，还有大铁炉也要十个……”
之前她炮制首乌藤的时候，用的是厨房做饭的土灶小锅。
那锅一次只能煮八.九枚，两千枚怕是锅烧化了都炮制不过来。
袁兴道：“我没打过这尺寸的锅，估计要等个五天才能弄好。”
“最快呢。”
“三天？再快打出来的质量不好。”
李清欢点头：“好！就三天！”
袁艳听的皱起脸：“恁大的锅，你要煮人哩？”
李清欢‘噗呲’笑出声：“是煮药材。刚好缺人手，你要是明天有空过来帮忙啊，我给你算工钱。”
袁艳怀疑的看着她，见她不像说笑的样子便详细问了起来。
李清欢说：“好奇的话明儿自己去看看呗。”
正说着舒言和陈桂芬他们过来了。
“你说要找人打铁锅，我就知道你要过来找袁大舅。”舒言道。
他为人和气，以往袁兴找李清欢碰壁时舒言都会出面道歉，次数多了舒言便与袁家人熟络起来。
“你们这买的是啥。”
袁艳看着驴车上的一堆东西瞠目结舌：“李清欢你家不是被你败完了吗，咋还有钱买这些？”
三大袋黄澄澄的豆子，两大袋鱼下水，四大袋五香瓜子盐水花生还有三四只鸭五六只鸡……
“这得是五口家里一年的吃食罢。”
袁艳咧开嘴乐：“是要送给我家的？！”
“对！有一部分是给你家的。”李清欢问，“家里有磨盘没。”
“后院有。”
袁艳带着人往后院走。
李清欢吩咐几人搬东西。
她那破屋除了张床外啥都没有，得借用别人的工具。
陈桂芬把豆子放在磨盘上，洒水开磨；小树清理鱼下水；舒言找到铁铺里最大的铁锅开始烧水。
李清欢则喊袁艳坐在旁边用手掰瓜子。
“李清欢，你果真是你爹的闺女。”袁艳暗暗嘲讽，“有当地主的架子，使唤人家干活，自己四平八稳的嗑瓜子。”
李清欢嘿嘿笑：“快点剥，剥好后瓜子仁全归你，瓜子壳归我。”
“还有磨出来的豆汁，豆腐全归你，我要豆渣。”
袁兴坐不住了：“咱家能管饱，咋吃这些哩？”
水刚好烧开，李清欢舀出整整一缸水放在晾凉。
又将剥好的瓜子壳倒进锅里，煮了会儿后又将带仁花生倒进锅。
大家看的目瞪口呆。
陈桂芬啧啧摇头，袁艳一脸诧异。
瓜子壳也就罢了，花生里还有花生仁呢，正是浪费粮食。
“快点剥！”李清欢扭头督促，“要全部洗干净才行。”
她拿着木棍在锅里搅拌着。
另一边，三袋黄豆被磨成两桶豆浆，袁艳喊来舅妈拿卤水准备点豆腐。
李清欢则把豆渣全都倒进水缸里，待晾凉的白开水没过豆渣后命人搬石头封口。
“大舅，缸里的东西我过几天拿锅时拿走！”
鱼下水此时也清理干净，李清欢将又找个缸将鱼下水泡了进去，同样压上石头。
锅里的瓜子壳花生也煮的差不多，李清欢将它们重新装回袋子里，放上驴车。
忙活过后，她带着人回罗什村，留下袁兴一家人在后院端着豆腐配着瓜子仁嚼的嘎嘣脆。
三日后，李清欢准时过来取锅。
她还没进门便被袁艳拉进后院。
“我的姐！你快点把你的豆渣鱼下水拿走！连缸拿！太臭了！”
从李清欢那天离开开始，院子里的两个缸就开始散发浓烈的异味，熏得他们都不敢开后院门。
即便如此味道飘到隔壁，还被邻居们以为他家在煮屎。
李清欢笑眯眯的拿出条丝帕，蒙在自己口鼻上，身后舒言和小树同样的装扮。
袁艳瞪眼：“难怪你不拿回去，故意臭我的？”
“不是，我家太穷了，没大锅也没大缸。”李清欢如实回答。
“我给你们买了俩新缸，马上给你换上！”
袁艳好奇：“你到底要干啥！”
“让你前天过去你咋不去？”李清欢拍拍缸，一脸神秘，“这是我挣钱法宝。”
“这臭东西咋挣钱？”袁艳实在按捺不住，马上和袁兴‘请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