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霸警惕问:“有条件?”
无利不起早,李清欢是商人肯定不会无故帮他。
李清欢背着手:“若想让我收你这批货,得满足我两个条件。”
“第一,往后所做的每批货必须严格按照配方来,不许再偷工减料。”
“第二,以后你只能做青叶菊药皂和收药材的生意,印子钱和赌场这两样不许再碰。”
民间高利贷和赌博这两样随时可以把人搞的妻离子散家破人亡,不该存在。
罗霸愣了瞬:“你想抢我生意?!”
“嗯?”李清欢翻白眼,“就你这两块收不上来钱,又需要养人还随时需要担心官府抓人的业务,我会需要?”
“有你养打手的成本和时间,我不如做两天药皂,挣得都比你收上来的多。”
这个时代各个村里的人数和财富总量几乎是固定的。
罗霸放印子钱多年,早些年是很辉煌,但这几年把村民们能吸的钱给吸完,眼下那些还不上钱的人,哪怕真把人手给剁了也再掏不出银子;
至于那些抵押的破屋,很多都是有价无市,根本卖不出去。
‘噗呲’沁雪在旁无情笑出声。
“这两条你同意么。”李清欢看着一脸灰败的罗霸,“若同意我现在给你签订独家品牌代理,只要你按照配方做就能用挂我李清欢的名字用与我同样的包装。”
罗霸重重点头,他需要这批青叶菊挣钱。
新的协议很快签订,李清欢让罗霸将所有的药皂全部回炉融化,又自讨腰包买了几板车大青叶熬出来添进药皂里。
“这草药不是免费给你的,等你这批货卖了得还我货款。”
罗霸感激不尽:“一定一定!”
郑兰边做药皂边嘀咕,这李清欢咋恁贪心,她儿都跪下求人了还要货款?真是奸商,没点儿同情心!
当然,当着李清欢的面她不敢说,打算等空下来后找钱孙氏嚼舌根,好好数落李清欢。
沁雪全程监督着,见出货无误后定下了罗霸的青叶菊,同时与李清欢签订了京城分销协议。
往后李清欢以固定价格供货且规定了每款产品的售价,以免以后出现各地串货。
至于沁雪在京城是开设铺子或者全靠人脉卖,她不管。
与此同时,书院里的舒言终究还是听到了风言风语。
他借着休沐的时间找到在城里卖货的小树。
还没等舒言开口,小树便道:“舒言哥,你别听他们乱嚼舌根,清欢姐日日都和我娘还有艳艳在一起,她绝对没有做对不起你的事!”
清欢姐说过,最近半年舒言都得安心读书,不管发生了什么都不能去打扰他。
“我自然是相信娘子的。”舒言揣着手道,“但我绝不允许有人败坏她的名声!”
小树道:“舒言哥有啥吩咐我照做!”
“这几天你送货时多留意下钱家。”舒言说。
他已经打听到李清欢和衙门贵人的谣言是钱孙氏说的,他原本想直接让钱鸿朗回钱家闹,又觉得不太对劲儿。
传进书院里的谣言版本很多,汇总起来不外乎说李清欢水性杨花,借身牟利等等。
可他静下心细究起来,发现许多细节竟是李清欢之前与宋朝思之间发生的事,只不过名字换成了‘衙门的贵人’。
钱孙氏一直在县城钱家生活,哪怕亲眼看到李清欢从衙门后院出来,也只能凭空杜撰出谣言的大致走向;
那些半真半假的详情只有在李清欢身边,了解她过去三年的人才知晓。
这足以说明,谣言的源头另有其人。
小树静静听完,无比愤恨道:“此事包在我身上。”
他亲眼看到娘亲陈桂芬因流言蜚语去自尽,也担心李清欢有朝一日会承受不住也去做傻事。
接下来几日,小树白天给摆摊傍晚给药房送货晚上就在钱家门口蹲点。
终于在第五日,钱孙氏从娘家回来的当天夜里,他看到个披着斗篷的人从角门进了钱家。
月色如银,小树盯着那背影脑中有根弦断了,他想冲上去抓住那人质问,腿却犹如灌了铅半天没法挪动。
等舒言赶到时,一眼就看出小树的异样。
“你看到人了?”舒言问。
小树抬头眼中蓄满泪:“舒言哥,我……”
“是你姐,大花?”舒言隐隐有了猜测。
小树六神无主:“我去喊我娘过来,她会好好管教我姐的,你别动怒。”
他知道在舒言心中李清欢第一,谁惹了李清欢定不得好死。
舒言冷着脸:“你觉得你娘能管得住她吗,还是你觉得她现在还想跟你回山腰破屋住?”
小树摇头,从大花蓄意替换他们的货物,试图让他们无法按时交货那开始,他的姐姐就已经不再是他的亲人了。
“那你能不能别伤害她。”小树到底还念着亲情。
舒言抿唇无言,直接走了。
次日舒言将几幅字交给贾夫子,让他帮忙拿到书肆售卖。
原本书院是不允许学子做这种事的,觉得如此铜臭之事会玷污书院的风气。
但贾夫子在经历过上次‘退院’一事后,知道舒言是想挣钱贴补家用。为避免李清欢再来让人退院,便默认了舒言的行为。
贾夫子将字送到盂兰书院附近的书肆里。
因盂兰书院名声在外,常有富人来此求院长和院里夫子们的字画,时间久了门口便形成古玩一条街,专门售卖书籍字画古玩等。
他刚把字让人挂起来,掌柜的站在他身边道:“贾夫子此次的字与以往大有不同,是新研习的流派?”
贾夫子没直接回答,反问道:“较之前,好与不好?”
掌柜的常年与贾夫子打交道,知道他生性耿直心胸宽广,对旁人的点评无论好坏全都照单全收。
他认真看了会儿道:“感觉潇洒肆意了不少,笔锋里带着年轻人的张扬。”
“看来贾夫子最近有得意门生呐。”
贾夫子客气点头:“确实。”
他往日的字偏板正严肃,舒言的字则充满活力。
“掌柜觉得这幅字能卖多少?”贾夫子问。
掌柜微诧异:“夫子最近手头紧?”
贾夫子自持清高,每每挂出的字画都不收费,只送给有眼缘的人。这是他第一次问价。
“倒也不是,就是想买一幅字试试看。”
掌柜的心有了然,正在思忖着如何定价不会得罪人时,一位妇人已经站在了这幅字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