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刑部搜宁府

听到她的讽刺,胡南音脸上的得意险些挂不住。

可转念一想,宁娇这小蹄子马上就要被抓去刑部,她心情又好了不少。

只可惜小滢一大早就不见踪影,要错过这场好戏了。

胡南音拿起帕子擦了擦眼角,有一下没一下地抽泣起来。

“宁娇,你扪心自问,我和小滢平日里哪里待你不好,可你始终不愿意接纳我,小滢和六皇子这样好的姻缘,全都被你给毁了呀!给你毁了呀!”

她越说越入戏,竟还真的留下两滴眼泪。

“小滢还劝我不要计较,说你是她亲姐姐,不愿看你落难,若是单单毁了小滢大婚我们便也不计较了,可天子脚下,你竟敢刺杀朝廷命官,你让我宁府如何再包庇你!难道要我们所有人都跟你陪葬吗!”

“姨娘这样笃定,可是有什么证据?”宁娇淡淡道。

胡南音红着眼转向宁娇,忽而狠厉了起来。

“要证据是吧!好!那就搜你的房间,一根头发也不要放过!”

“好呀,那便搜。”宁娇讥讽地抬起眼皮,

“看看能不能搜出姨娘想看的东西。”

胡南音被说中心声,不免有些心虚。

她别过脸去,对宋玉渡道:“快些搜府吧,四皇子。”

宋玉渡望向台矶上的宁娇,想到她昨晚送来的信。

他下颌微微扬起,嗓音冷淡:“搜。”

“是。”

后面的刑部官兵们得令,立刻冲到宁娇房内开始地毯式的搜索,连一根头发丝都不曾放过。

几经翻箱倒柜后,刑部的领头兵回到宋玉渡面前摇了摇头。

“没有任何发现。”

宋玉渡还未回答,胡南音就抢先叫了一声。

“怎么可能?你们是不是偷懒了,再仔细搜搜,多搜几遍。”

宋玉渡不耐地啧了一声,冷冷瞥了她一眼。

胡南音被他看得心底发怵,不敢再聒噪。

她扁了扁嘴,左顾右盼。

小滢不知去哪了,连带着这银杏也消失了,分明是这么重要的事。

可这样好拉宁娇下水的机会,胡南音怎会放过。

她不敢面对宋玉渡,就踏着小步子扭到了一个带刀侍卫前。

她嗔道:“我看你这厮就是偷懒,去,我要盯着你找。”

那侍卫站的笔直,一动不动,没有理会胡南音。

“你......”胡南音气得发抖,她激动道:“你不找,我自己找,我要是找到了,定要扒了你的皮!”

胡南音霍然转身,大步走入宁娇的卧房内,翻箱倒柜,找得极其认真。

她抱起床上的枕头,仔细摸索着,好不容易才摸到了一块坚硬的东西。

她心中窃喜,急不可耐地撕掉枕套,掏出那块令牌,大致瞧了瞧便极快跑了出去。

胡南音双手叉腰,极为得意的问道。

“敢问四皇子殿下,昨日大闹婚宴的杀手身份可查明了?”

宋玉渡懒得回答,瞥了眼身旁的侍卫,后者极为自觉的站出来说道。

“是听雨楼的铜牌杀手。”

听到想要的回答,胡南音嘴角的笑容彻底压不住了,她举起令牌大笑道。

“你们瞧瞧我找到了什么,听雨楼的杀手令牌!这下真相大白了!宁娇就是雇佣杀手大闹婚宴的罪魁祸首!”

全场一阵唏嘘。

“喔,是吗。”

宁娇笑吟吟地望着她。

胡姨娘盯的心中竟升起了古怪的感觉。

宁娇好似根本不惧!

怎么可能!这令牌一出,罪证如山,宁娇怎么都要被关进牢里的。

不过强弩之末,还装什么装!?

胡姨娘倨傲地仰头:“如今证据确凿,你还有脸笑,我看你真是不见棺材不落泪!”

宁娇回视她,眼里的嘲讽压也压不住。

“姨娘呀,你要不要再仔细瞧瞧,这令牌上写得是什么?”

胡南音神色一变。

她捏着那张令牌,定睛瞧去,又再揉了揉眼睛,令牌上听雨楼的“楼”竟变成了“搂”。

胡南音惊叫一声,像是手上有什么晦气东西般,甩开了令牌。

昨天小滢让她不要担心,说是已经让银杏将听雨楼的杀手令牌藏在了枕头里。

她听得真真切切的,怎么如今听雨楼却变成了“听雨搂”!

“宁娇,你定是个妖女,还会使障眼法!”

“我哪有这样的本事?”宁娇无辜地望向宋玉渡,眼神清澈如小鹿,“四皇子,你来评评理。”

宋玉渡走上前去,拾起丢在地上的令牌,“还当真是听雨‘搂’,你可有买过这个?”

“不知,我是第一次见。”

“怎么......怎么可能!”胡南音喊道:“这就是宁娇房里搜到的,怎么可能不是她的!”

“姨娘这话倒是提醒了我。”宁娇扬了扬眉,声音动听,却含着清透的凉意。

“明明刑部的人都搜过我的房间,可为何独独姨娘能找到这块令牌,难道是胡姨娘为了嫁祸我放进去的?但是太过于草率,弄错了字?”

“不可能!那令牌我特意检查过,上面的字不会有错的......”

胡南音突然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当场噤了声。

她是不是说漏嘴了?

应该没人听出来吧。

胡南音气血上涌,太阳穴突突地跳着,脸都涨成了猪肝色。

“银杏!定是银杏这丫头搞的鬼,她人呢!让她给我死出来。”

这时,宁小滢姗姗来迟,从长廊快步跑了过来。

她跑到胡南音身边,皱着眉头对着她摇了摇头。

胡南音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惶急道:“小滢,小滢,我方才......方才......”

“好了娘,”宁小滢瞪她一眼,“你这样成何体统,快下去吧,这里交给我。”

胡南音点头如捣蒜,忙不迭地想跑。

“慢着。”宁娇几步上前,拦住了她的去路,“姨娘口中的令牌是什么令牌?”

“我我我......我才没有什么令牌,我一时口误了,不行吗?”

宁娇继续逼问:“那姨娘急着找银杏做什么?银杏是我的贴身丫头,难道是让她藏了令牌到我的房里,姨娘没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