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声鼎沸的餐馆里，林旭静静地坐着看对面的女生对着鳗鱼饭一顿狼吞虎咽，看着模样怕不是一天都没吃饭了。
在等待服务员上菜时两人稍稍聊了几句，林旭知道了少女名叫高卷舞，老家在三重县熊野市，今年刚高中毕业跑到东京来打工。
“所以你刚刚高中毕业就跑来东京打工了吗？”人声鼎沸的餐馆里，林旭看着坐在对面大口吃着鳗鱼饭的高卷舞问道。
高卷舞此刻嘴里塞满了饭菜，两颊被食物塞得鼓鼓的。听到林旭的问题只能点头以作回应。
林旭对于对方高中毕业不考大学直接出来打工没什么特别的想法，这种事在霓虹很常见，大概能占到高中毕业生的一半。
霓虹是一个各种职业收入比较平均的社会，便利店的服务员每年的收入大概是300万日元，而大学毕业也不过能找到一份年收入500万日元左右的工作，就算是律师金融这种高薪的专业，收入也就6.700万日元，除非是金融或法律世家，否则薪水很难超过1000万日元。而且霓虹大学学费很贵，很多人是背着贷款上的大学。
等从大学毕业，还清贷款差不多已经27、8岁了。这时候高中毕业就打工的人已经工作了十年，攒下的钱说不定可以开个小店之类的，收入搞不好比大学生还要高出不少。
因此在霓虹上大学只能算是一种选择，而不是必须要走的路。
但是少女这种毕业后连房租都付不起就跑来东京打工的人还是比较少见的。
“至少应该在老家攒够了房租再来东京吧？”林旭叹息道。
高卷舞此时已经吃完了面前的鳗鱼饭，一边擦着嘴一边语气委屈地答道：“咱也不知道东京租房这么贵啊。”
“那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林旭语气中透露着关切。
眼前的少女总让他想到刚来东京的自己，不，比那时候的他还要惨不少。那时候林旭至少不用为了钱的事发愁。
高卷舞看着面前干干净净的饭碗，试探着问道：“再……再来一碗？”
林旭：“……我问的是这个吗？”
无奈地叫来服务员，又点了一份套餐后林旭才继续问起刚才的话题：“我是说吃完饭以后，你还没有地方住吧？”
听到林旭的问题，高卷舞顿时感觉面前的饭都不香了，默默又扒了两口饭才弱弱开口道：“咱刚刚上网查了，网上说这种情况可以住在网吧。等找到工作发了薪水再找住的地方。”
“也有很多人住进网吧就出不来的，新闻报道过在网吧里住了十几年的家伙。”林旭驳回了高卷舞的想法，“这样吧，今天太晚了，房屋租赁公司都下班了。我先给你开一间宾馆，明天去找租赁公司租房。不用担心钱的问题，我可以先借你一笔钱，不还也没关系。”
“不行的嘞！”听到林旭的话，高卷舞连忙放下手里的碗对他连连摆手，“恩人您请咱吃饭已经让咱感激不尽了，再多的恩情咱实在承受不起。这么下去咱只能切腹以作报答了。”
林旭满脸问号道：“不是，就算要报恩怎么也得从以身相许开始吧？直接切腹自尽你是霓虹武士魂穿来的吗？”
高卷舞啧了一声说道：“刚刚那是开玩笑啦，东京人果然都没什么幽默感。”
林旭面无表情：“首先我是中国人，而且没有幽默感的是你吧？”
“总之咱不能接受恩人的好意，感谢你请我吃饭。”高卷舞直接无视了林旭说她没有幽默感，仿佛根本不相信这件事，转而语气认真地拒绝了林旭要借钱给他的提议。
林旭心下叹了口气，他刚开始是想直接对高卷舞说我先给你转一个亿的。
但想到浅上空的反应，林旭还是打消了这个念头。少给一点也能接受，甚至说是借都行，还不还的以后再说嘛。
但现在这怎么连钱都借不出去了？这种事普通人都会答应的吧？真的不是系统在暗中搞事吗？
林旭对系统发誓这次他真的不是为了刷系统资金，他是真的想帮对方。
看高卷舞这个让人不省心的样子，林旭都怀疑如果放着她不管，下次见面可能就是在吉原的刺身店了。
虽然高卷舞现在看起来比较普通，但这主要是因为她穿得很朴素，再加上没有化妆。
以林旭美术生的审美来看，高卷舞的五官是非常能打的，眼神清澈、琼鼻精致、嘴唇红润，而且身高很高，差不多有170的样子。再加上那一头看起来不像是染得金发，绝对算得上是美女。
高卷舞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肤色稍有些黑，是很健康的小麦色，这在东京并不是问题，原宿那边有很多女性还会特意去做美黑的，那种叫什么来着？好像是辣妹风。
这种长相再加上刚来东京那看人都畏畏缩缩的眼神，同时还很穷，被拐去吉原并不是没可能的事。
东京可不是一座对穷人友好的城市。
“那你打算怎么办？难不成还真要去网吧住？”林旭皱眉道。
高卷舞有些犹豫，显然被刚刚林旭说的在网吧里住一辈子的可能性吓到了。
她怯怯开口道：“恩人，能让我暂住在你家里吗？我睡地板就可以！绝对不给您添麻烦！我保证发了薪水，不，找到工作就会离开！”
林旭沉默了。
高卷舞看起来是那种自尊心比较强的人，这类人有一个特点，自己越缺什么越不愿意别人施舍她什么。
她自己缺钱，所以觉得钱很重要，因此不愿意接受林旭借她钱。反之借用林旭公寓的地板睡一觉好像没有很麻烦他。
但直接给钱对林旭来说其实才是最没有负担的行为，反正系统金他自己又花不出去。
高卷舞见林旭神色为难，赶忙说道：“啊哈哈，我开玩笑呢。看来中国人也没什么幽默感嘛！我吃饱了，多谢恩人款待。我还要去找住的地方，下次有机会再见啦恩人。给您添麻烦了！”
高卷舞说着送座位上起身，冲着林旭微微鞠躬，然后有些吃力的拎起座位旁略显破旧的行李箱就要离开。
见少女那固执的模样，林旭只能微微叹了口气开口道：“我家很小，如果不嫌弃的话就来凑合一晚吧。至于之后的事明天再说。”
“真的吗？”高卷舞猛然回头看向林旭，眼神中满是惊喜。
她这次十分郑重地对林旭深深鞠了个躬，泪水在谁都没有注意到的地方悄然滑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