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不,我……我那是不小心蹭破的……是蹭破的,不是咬的!”
陆思远挣扎着,看着面前黑洞洞的枪口,眼里流露出无尽的恐惧和哀求。
“我没事的,真的没事,别杀我!”
眼泪混合着鼻涕流下来,他跪在地上嘶哑着嗓子哭嚎着,然后向前爬动抱住虎子的腿,声泪俱下:
“我家里还有老母亲,还有老婆孩子呢,求你别杀我,我不能死啊!”
“安静!”
虎子皱着眉吼道。
这个家伙一直在哭嚎,引得外面的行尸更加亢奋,吼叫着死命拍打着卷帘门。
诺大的空间里,回荡着外面行尸恐怖的嘶吼。
铁制卷帘门发出巨大的晃动声,胖男人撕心裂肺的哭嚎让人心里莫名地有些不安。
“你以为就你有家人朋友吗?我们也有啊!”
夏辰死死盯着他,愤怒地吼道:
“你刚刚为了自己活命,就把别人推向那些怪物,你特么想过她们的家人吗?!”
“我错了我错了,别杀我,求你们了!”
陆思远痛哭流涕地哀求着。
他环视四周,想找到能为他说话的人。
可是人们都一脸厌恶地扭过头去,没人愿意为这个恩将仇报的家伙求情。
陆思远的眼神越来越绝望,忽然,他的目光扫到了慧姨她们。
脸上悲伤的表情瞬间增加了几十倍,他哭着朝慧姨她们跪下,一个劲地道歉:
“对不起啊,我是混蛋,我当时不该那么做,可我实在是太害怕了,我也是迫不得已啊!你们大人有大量,原谅我吧!原谅我吧!”
慧姨只是看着他,没有答话。
他又把求助的目光转向女孩。
女孩紧紧抿着嘴唇,抱着音乐盒往母亲身后躲了躲,低着头不看他。
陆思远跪在那里声泪俱下地祈求着,大意就是虽然我忘恩负义,虽然我禽1兽不如,但我是个好人啊!
“行了,先把他关起来,看看情况再说。如果变异了,就直接干掉。”
虎子挥了挥手。
两名士兵上前一左一右按住了他,把他往一间杂物室拖去。
陆思远绝望了。
他忽然奋力挣扎起来,瞪着充满血丝的眼睛,冲慧姨母女嘶声大吼着:
“都怪你们!为什么……被咬的不是你们?要是你们当时乖乖走到我身后帮我挡住那些怪物,我就不用被咬了!你们为什么要逃走?舍己为人,难道你们连这点自觉都没有吗?是你们害了我,都是你们的错!”
他看向慧姨的眼神充满了怨恨。
吼叫声还在继续,伴着“砰”的一声重重的关门声,整个世界瞬间清静了下来,只剩下男人在里面隐隐约约的哭嚎。
我无奈地叹了口气,看来这个胖子已经被恐惧占据了大脑,精神近乎崩溃了。
不过也无所谓,反正他被感染了,也活不了多久了。
邝斌收回手枪,挑挑眉:
“为什么不现在就把他干掉?省的夜长梦多。”
虎子白了他一眼:
“你们黑鹰解决问题的方式就是杀人,这我知道,但现在他还没有变异,我不能随便处死他。”
说完,虎子环视一眼众人,清了清嗓子:
“大家男女分开,男性在这里,女性上楼,我们要对大家进行身体检查,看看有没有咬伤,所有人都要接受检查,请大家理解。”
人们默默地开始分组站队,很配合地接受着检查。
毕竟谁也不想被当做病毒感染者看待,陆思远的下场大家都看到了。
负责给我们检查的是虎子。
他,邝斌,包括那几名士兵也全部脱掉了衣服,相互检查。
夏月和慧姨她们,则由那名叫做小梁的医务兵员带着上了楼。
邝斌在虎子给他检查的时候故意摆了个poss,凸显出强健有力的肌肉。
然后还自以为风情万种地给虎子抛了个媚眼,气的虎子一脚把这个不正经的家伙踹翻在地上,还补了两脚。
邝斌嘿嘿笑着,爬起来穿好衣服凑到我身前:
“来来来,小宝贝,哥哥给你检查一下,吆,这皮肤这真白啊!”
我瞬间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心里一阵恶寒。
心说这家伙不会是个基佬吧,靠!果然黑鹰里都不是什么正常人。
“哎,你别误会啊,本人性取向绝对正常,性别男,爱好女!”
邝斌像是猜出了我在想什么,急着为自己澄清。
看我还是一言不发,他指了指楼上:
“刚才看你一直盯着人家,梁芸啊,就是刚刚带她们上去的那个女兵啊,嘿嘿,她是我们随行的医务兵,名牌大学毕业,人家可是志愿者,是自愿来这里的。”
我看着邝斌笑嘻嘻的脸,总感觉有点熟悉。
靠!这家伙跟胖龟那副贱兮兮的样子简直一模一样!
一直以来,我以为军队里的人应该都是像虎子一样,沉稳忠厚。
万万没想到,还会出现像邝斌一样的奇葩。
我就知道黑鹰绝对不只是战争机器那么简单,能进去的人,果然多多少少都有点神经。
检查完毕后,我正在穿衣服。
虎子走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朝正在一旁跟刘叔和大喜瞎侃的邝斌努了努嘴:
“那家伙是个话唠,黑鹰一分队队长,跟谁都是自来熟,习惯就好了。”
我苦笑一声。
虎子是个不爱说话,喜欢清静的人。
现在跟这家伙在一起共事,可真够难为他的了。
“检查完毕,一切正常。”
邝斌挂在肩膀上的通讯器传来一个清脆的女声。
虎子和邝斌留下两名士兵在一楼看守,随即便带着我们上了二楼。
这是一间很大的商场,二层正好是食品区,三层是服装区。
由于病毒爆发时是清晨,这里的员工还没有上班,所以里面空荡荡的,一个人也没有发现。
我看到了那个名叫梁芸的女兵。
此刻她摘下了头盔,齐耳的利落短发披散下来,大眼睛,瓜子脸。
身高约一米六五左右,二十六七岁的样子,站得笔直,浑身上下散发着精干的气息。
绿色的军装和厚重的装备依然掩盖不住她傲人的身材。
“这里乱成这样,她一个女孩子还主动要求参加行动?不怕危险啊?”
我随手抓起货架上一瓶水,咕嘟咕嘟灌了几口,低声问虎子。
虎子正在擦拭枪械,随口说:
“哦,小梁啊,听说她是为了找她姐姐,她姐在南区医院读博进修,病毒爆发后就失去联系了。”
我喝水的动作猛地一顿,心凉了半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