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凶虎封窗

“这哈士奇,怎么长得人里人气,大晚上怪吓人的。”

谢珍珍走过来,看到那张狗脸,也是眉头直皱。

也不知是不是天道造物,早有定论。

自然界动植物种类万千。

可不管动物、还是植物,只要长得像人脸。

莫名就会让人觉得惊悚诡异。

“许仙,难道宋婆婆、小满做怪梦,就是因为对面这哈士奇哭丧?”

“狗也会哭丧?”

回过神谢珍珍迫不及待追问起来。

我告诉她,并不是哈士奇真的在哭丧。

不过它确实是在哭泣。

狗是人类最早驯化的动物之一。

与人类相处上千年。

绝对算是动物中,感情最丰富的。

狗也有生老病死,也会疾病缠身。

但狗不会说话,生了病、痛苦难忍,它只能哭。

农村有句老话叫狗哭死。

这话的意思,并非是狗会哭死。

而是以前医疗技术不发达,人尚且如此,家畜就更如此了。

一旦狗夜里啼哭不止,便代表这条狗死亡将至。

故而狗的哭声充满了死亡的凄凉、无助,在农村也常常被视为不祥预兆。

甚至有的地方,发现家里养的狗夜夜啼哭,会动手杀了狗。

哈士奇的叫声,本就奇特。

再加上预感到大限将至,啼哭不止。

听起来像是哭丧,也就不足为奇。

“狗哭真是不祥预兆?”

“就算是不祥预兆,不应该影响主人家?怎么会影响到宋婆婆和小满?”

谢珍珍简直就像是十万个为什么。

我刚回答完一个问题,她立马就能抛出第二个、第三个问题。

“我也说不清,狗哭算不算不祥预兆,不过狗的哭声的确很凄凉。”

狗哭也不一定真的就会死,只是因为没有多少人愿意费钱费时,带狗去查明病痛,去治疗。

只能等死的狗,夜里啼哭,如何能不凄凉。

至于对面哈士奇啼哭,为何会影响到宋奶奶、小满。

原因就出在照片墙上。

“谢老师,你看这照片墙,宋奶奶的照片最大位于中央,又恰恰正对那边窗户。”

“说句难听的,这照片相当于遗照,哈士奇夜夜啼哭,又像是在哭丧。”

“宋奶奶、小满能不做怪梦?”

谢珍珍听得瞪大眼睛。

像是听了一段精彩评书。

“你们这行真有意思,我越来越感兴趣了。”

“一张照片、加上狗哭,就能让人夜夜梦到自己死亡。”

“万物有灵,谁说的清楚。”

我走到那面照片墙前,搬来椅子踩着。

把宋奶奶照片摘了下来。

随后又从八卦袋里拿出纸笔。

起了笔咒,在一张三寸见方的黄表纸上画了一头虎。

“你这老虎画的一点气势没有。”

“眼睛也没画上。”

谢珍珍凑过来一瞟,对我的画工嗤之以鼻。

“谢老师,你大概忘了不仅有画龙点睛,还有刻虎点睛。”

我的画工的确不咋滴,画的老虎完全没有猛虎气势可言。

不过外形不重要,重要的是点睛一笔。

凶虎点睛,不能用墨水、朱砂这些东西。

得用指尖血。

点睛时,还得心无杂念,不停默念这是凶虎、凶虎。

刺破指尖,另取一只毛笔沾上鲜血。

轻轻一点。

“谢老师,你现在不妨看看这只老虎的眼睛。”

谢珍珍眯眼盯着纸上老虎的眼睛看了几秒钟。

脸色涨红、额头上都不自觉渗出一层细密冷汗。

“真凶,看得久了,老感觉这只老虎血盆大口像是要吃人。”

“这就对了。”

我走到窗前,将点过睛的凶虎图,朝着对面贴到玻璃上。

凶虎图一贴上去,原本冲这边嗷呜嗷呜、哭嚎不止的哈士奇。

立马吓得低声呜咽起来。

老虎是百兽之王,老人们常说那怕是虎尿,也能吓退群兽。

“许仙,你这是干什么?”

“那只哈士奇重病将死,你还画老虎吓唬它,不是已经把照片摘了?”

“照片是摘了,但哈士奇没死之前还会继续冲这边哭,充满凄凉、无助的哭声,情绪太强,宋奶奶、小满一老一小、还都是女性,本就阳气不足。”

“时间久了,难免有些影响。”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人总比狗重要吧?”

谢珍珍看着我,想要反驳,却不知该如何反驳。

最后只说了句。

“反正我觉得那只哈士奇真可怜,明明有主人却只能夜夜啼哭等死。”

对人也好、对动物也罢,心地善良,并不是坏事。

凶虎封窗,哈士奇不敢在继续冲宋奶奶家哭嚎。

照片也已经摘下。

原本被噩梦缠身的小满、宋奶奶,慢慢平稳了下来。

小满不再睡梦中哭喊、宋奶奶睡姿也恢复正常。

不一会,奶孙两都响起了轻微鼾声。

二十多天噩梦缠身,宋婆婆梦到自己躺在棺材里被人哭丧。

一来二去便真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又放心不下孙女,自然是日日煎熬。

宋满也一样忧心宋婆婆。

如今梦魇解除、奶孙两能总算是睡个安稳觉。

我和谢珍珍,也没有离开,一直在客厅守着。

“总算今晚没白熬一宿,小满、宋婆婆以后没事了。”

我笑了笑,没去回答谢珍珍这个问题。

宋婆婆、宋满虽以后不会继续被怪梦纠缠、夜不能寐。

这并不代表,她们奶孙就此安枕无忧。

别忘了还有一个脏东西跟着她们奶孙。

发现宋奶奶奶孙夜夜梦缠身,是因为对面哈士奇重病啼哭,又恰恰正冲着照片墙。

并非是因为那只脏东西。

我心里头也不知该觉得庆幸,还是失望。

“许仙,你在想什么呢?”

“老感觉你还有事瞒着。”

要不怎么说这位女博士理性较真。

只是见我脸色不大对,谢珍珍立马就刨根问底起来。

“没什么,天都亮了,我去买些早点,谢老师你先休息会。”

等我提着早点回来,宋婆婆、宋满也已经起床。

两人睡了个踏实觉,气色相较昨日,好了不少。

尤其是宋奶奶,眉宇间的愁云惨雾已经彻底消散,脸上一直挂着乐呵呵的笑容。

还总念叨,以后能多陪宋满几年。

“宋奶奶,我就说您没事,以后啊放宽心,日子指定越过越红火。”

我顺势又劝慰了宋奶奶几句。

吃过早点,闲不住的宋奶奶跟我们打了声招呼,就匆匆出门去收瓶子。

宋满已经从谢珍珍口中知晓了怪梦缠身的原因。

她起身冲我深深鞠了个躬。

“许师父,这次真得多亏您了。”

“要不是您找到原因,还帮我们解决,奶奶天天想着自己快死了,就算身体在硬朗,也迟早会思虑成疾。”

“没事没事,对面住的谁啊?养的哈士奇患病,夜夜啼哭也不是个事,周围邻居没人投诉?”

提到这事,宋满脸上露出一抹欲言又止的神色。

她回头朝窗外看了一眼,确认没人后,这才压低了声音向我们娓娓道来。

对面住的那家人,主人家也姓宋,叫宋洋。

算起来还是宋满堂哥。

宋洋这人脾气从小就古怪,说难听些就是乖张暴戾。

前些年老婆被打跑以后,宋洋行事作风就更乖张霸道了。

“他是宠物医生,开了个店,家里养了好几条狗、还有猫。”

“大半夜扰民也不是一次两次,有人上门反应,他就带着猫狗去人家门口坐着,反正就是耍无赖。”

“一来二去,谁还敢惹麻烦。”

宋满话音刚落,谢珍珍蹭一下就站了起来。

“宠物医生?呵呵,有这条件,狗生病了也不舍得看一眼?”

“还祸祸街坊四邻,我今天一定得找他理论理论。”

说完,谢珍珍怒气冲冲出了门。

“珍珍老师。”

“小满别担心,有理走遍天下,谢老师不会吃亏。”

其实我想说的是,以谢珍珍的性格脾气。

宋洋真要敢耍无赖,恐怕非得被谢珍珍大耳瓜子伺候。

“这倒也是,珍珍老师这么厉害,宋洋不敢跟她耍无赖。”

“小满刚刚宋奶奶在,有的事我没敢明说。”

“怪梦缠身算是找到原因解决了,但跟着你们的脏东西还在。”

我知道这话,会吓到宋满。

却不得不说。

即便白灵素说过,那只脏东西没有恶意。

天天被一只脏东西跟着,始终不是好事。

“啊?许师父那……那奶奶会不会有危险?”

“怎么办啊?”

宋满的确吓得不轻,但她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宋奶奶的安危。

这也让我心头颇为动容。

难怪从不给人多少好脸色的谢珍珍,也总夸宋满懂事。

“我暂时也不知道怎么处理。”

“这是两道护体符,你与宋奶奶一人一道随身佩戴,要是你感觉那东西还跟着、或者有其他不对劲的事。”

“马上来找我,我也暗中查一查。”

我在明敌在暗。

完全处于被动。

也只能暂时采取这种笨办法。

当天晚上,我远远跟在宋满奶孙后头。

想再试试看,能不能找到那只脏东西。

一无所获。

至于谢珍珍,她为了解救那只重病等死的哈士奇。

跑去跟宋洋大吵一架,还动了手。

谢珍珍自然没吃亏,宋洋就惨了。

挨了一顿胖揍不说,差点店铺都被谢珍珍砸了。

当时街坊四邻全都拍手叫好。

就差没上前帮谢珍珍一把。

眼见成了众矢之的,宋洋也没敢耍无赖。

那只重病等死的哈士奇,算是成功被谢珍珍解救出来。

第二天晚上,我又暗中跟了一次。

还是没什么发现。

但只要靠近到她们奶孙一定范围。

立马能明显感觉到那只脏东西存在。

宋满奶孙,也一直平安无事。

这无疑让整件事更令人费解起来。

“难道那脏东西真没有恶意,既然没有为什么一直跟着宋满奶孙?”

“还真是奇了怪。”

好也罢、坏也罢。

冤孽缠身,必有缘由。

直到三天后夜里,我睡得正香。

突然门被拍的砰砰作响。

“许师父、许师父,出事了!求你你快去救救我奶奶。”

我一个激灵醒过来,鞋都没来及穿。

跑去拉开门。

宋满一脸泪痕站在门口,急的啼哭不止。

她脸上还带着淤青。

“小满你别急,是不是那只脏东西又出现了?”

“我…我也不知道,那东西好像在,宋…宋洋也在!”

一听这话。

我有些蒙圈了。

怎么还跟宋洋扯上关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