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处
女缓缓关上,沉闷的惨叫声从棺中发出,鲜血从底下汩汩流出。
很快,不停晃动的厚重的铁处
女随着惨叫声的消失慢慢沉寂。
亲眼目睹中世纪的处刑现场,阿暮面露不忍。
自己要是落到他们手里,下场只会更惨。
“看到了吗?这就是异教徒的下场,待会老实交代。”护卫语气冰冷。
一路上陈列着苦刑梨、铁椅、碎轮等著名刑具,两边桌子摆着各种各样的铁钳、分离器......
还有很多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刑具令他瞠目结舌。
他发现自己的想象力还是太匮乏了。
他被带到了后面的审讯室,房间里只有一堆桌椅,桌上摆着一颗水晶球,桌子后坐着一位满脸笑容的老牧师。
“又来一个啊,来,把额头贴在水晶球上。”老牧师欣喜地向阿暮招呼。
阿暮的瞳孔微张,眼前洁白光滑的水晶球在他眼里如毒蛇般避之若秽。
“黑暗行走准则第二百五十一条,如果你不想变成一副行尸走肉的话,千万不要触碰圣廷走狗的污秽的水晶球。”
《黑暗行走准则》是安撒因编写的小册子,阿暮对里面的内容倒背如流,即使不知内容真伪,但避免接触总没有错。
老牧师见阿暮迟迟没有动静,脸色逐渐阴沉起来。
阿暮见状只好硬着头皮低头凑过去,一滴冷汗从额头滑落。
“慢着。”一道沙哑的男声恰如其时地响起。
阿暮暗中松了口气回头望去,只见一名面容憔悴,眼眶深陷的黑袍男子立在门外。
在这炎炎夏日,竟还披着毛毯。
“这人我来审问,你们出去吧。”男子虽然不修边幅,但是却威严十足。
“是,埃尔大人”老牧师跟守卫虽然感到有些奇怪,但还是乖乖照办。
等他们出去将门关上后,埃尔随手布置了个隔音罩。
“介绍下自己。”埃尔示意。
阿暮有些意外,不过他早有准备,将自己事先想好的说辞一一道出。
“安撒因跟你什么关系?”埃尔眼神变得锐利,这一刻他一扫先前的萎靡,展露出三阶调香师的威压。
“安撒因?那个黑村杀人犯?不认识。”阿暮摇了摇头。
村头的悬赏栏还挂着安撒因的通缉令,知道并不奇怪。
“那你是否认识......那位大人?”埃尔语气吞吐,与刚刚气势逼人的样子判若两人,变得小心翼翼,甚至有些怯懦。
“那位大人?我从未结识任何一位大人物。”阿暮面露疑惑。
“那......你可见过此物?”埃尔从黑袍底下掏出一块泥塑。
“这块泥塑倒是挺别致的,但我没有收集泥塑的兴趣。”阿暮摇摇头。
听到这话,埃尔露出笑容,起身拍了拍这位看起来弱不禁风的少年的肩膀。
“好了,你是无辜的,你可以走了。”
“谢谢大人。”
阿暮对他露出了个难看的笑容,便在守卫的陪同下走出昏暗的圣廷裁决所。
他脚步逐渐从平缓到快速,最后近乎奔跑。
此时他的后背心脏剧烈跳动到快要炸开,冷汗直冒,手脚冰冷,头顶的艳阳却给不了他任何温度。
被问到安撒因的时候,他内心毫无波澜。
他设想过无数遍对峙的场景,根据六种话术想了58种应变方案,每天在镜子训练调整自己的微表情,以免漏出破绽。
但当他看到那个泥塑的时候,他还是不免慌了一下,虽然他很快调整过来,但他对对方没有发觉自己的慌神这件事并不自信。
因为那个泥塑跟他昨晚醒后出现在他怀里的泥塑一模一样!
当时他差点就要忍不住惊呼出来。
他原本认为这是怪肉所变,或者是他昏迷后的神秘人给他遗留的。
但圣廷的大人物手里为何也有此物?他与自己有啥关系?他似乎对自己抱有善意?他为何会帮自己?
阿暮心里一阵烦躁,身份敏感,空间封锁,他对这个世界真面目的所有了解全部来自于那小小的地下室,信息茧房的感觉让他十分难受。
更何况身边还有神奇力量的干涉,如今每日的平淡生活依旧让他如履薄冰。
这段时间他也有想过学习格斗跟剑术,却苦于贫穷无法实现。
考虑到有暗中盯梢的可能,阿暮按捺住马上回到住处的想法,选择先回磨坊。
阿暮走时快,回来时也快。在他苦思冥想中已经回到磨坊,快到磨坊主老夫妇还在房间内来回踱步。
“莎琳娜,你说阿暮这孩子会不会真是异端。”
房间里的谈话让阿暮停下准备开门的手。
“你是他都不一定是,他连肉都不吃,这么善良的人怎么可能是异教徒。”
莎琳娜夫人是光明教廷的虔诚信徒,就连一起吃饭的时候她都只吃菜。
“你说,这孩子什么来历?”莎琳娜夫人问道。
“他一身破破烂烂的,估计是什么地方过来的流民吧,你知道的,这年头外面世道不太平。”
“那怎么办,你知道的,流民得在镇上工作一年才能获得合法身份,就算这次安全了下次呢?”
房间内沉默了一会。
“诶,不是有那个方法吗?正好我们也一直......”老乔托似乎有了想法。
房间内再次陷入沉默,阿暮等了一会才敲响门进去。
莎琳娜夫人欣喜万分,老乔托也如释重负,为自己对阿暮的怀疑感到愧疚。
阿暮简单跟他们描述了下过程,并提出可能是来自那位被解雇的磨坊工的报复。
夫妇二人恍然大悟,并向阿暮道歉,是他们连累了他。
阿暮表示并不在意后便问道:
“乔托先生,我想学习格斗或者剑术,你有什么便宜的老师推荐吗?最好是不超过2卡索,我的钱不多。”
老夫妇两人听罢相视一笑。
“这个简单,让他教你就好了。”莎琳娜夫人指了指老乔托。
老乔托神气地昂起胸膛,胸前的徽章更加显眼。
“别看他现在这样子,他以前可是退役骑士。”莎琳娜夫人笑道。
阿暮诧异看向老乔托,很难想象这个和蔼慈祥的胖老头还有这么一面,
他总算明白为啥老乔托每天像只骄傲的公鸡一样到处瞎溜达。
“但我的工作......”
“这个月允许你只用早上工作,下午跟我学格斗跟剑术。”
阿暮既感动又愧疚,这对夫妇因为歉意打算补偿自己,但自己对他们有所隐瞒,甚至还会连累他们。
由于出了这种事,乔托夫妇便给阿暮放了半天假。
阿暮这才马不停蹄回到地下室,第一件事便是查看那只诡异泥塑是否还在,自从翻来覆去看不出花样后他便将它锁在床底的木箱里。
当箱子被打开的那一刹那,阿暮愣住了,在空空如也与原封不动之外出现了第三种情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