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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晚上,有人来敲门。

我整个白天都在昏睡。

脑子五迷三道,头发乱七八糟。

一开门,裴路来了。

我这个心啊,是七上八下。

完犊子,我今天可能血压血糖也有点高。

分开时候,虽然是我提的,但我那时候是真心喜欢他。

我只是对距离和时间没信心。

现在看见他,心动也他妈是真的。

他说,「该换药了,怕你不会。正好路过来一趟。」

我正用娇喘滚烫的眼神盯着他看,余光察觉到一丝异样。

他身边站了个女大白。

裴路身边那个女的,叫沈之嘉。

以前我和裴路谈恋爱的时候,她是裴路的师姐。

沈之嘉是那种,只要我们在食堂约会,她就一定会坐在旁边,带着炸鸡腿过来强行给自己加戏的绿茶。

真是没想到,现在跟裴路又是同事。

只要绿的深,铁杵也能磨成草啊。

沈之嘉看看我满脸的丧气,「没想到过了这些年,你日子还是过得不咋滴。生病了连个照顾的都没有,有点可怜呀,这都是我们重点要照顾的对象。」

我拳头都硬了。

谁说我这么可怜啊,我能着呢。

裴路进到屋里来。

我心里还在斗争。

接受了帮助,就是承认了自己过的很糟。

不接受,我就再忍忍。

最后,在绿茶面前,我的自尊更重要。

我跟裴路说,「自己能上,你们去忙吧,别管我了。我男朋友……很爱我。」

「很爱你?」

裴路表情怪怪的,视线停在茶几上的一个大号成人小玩具上。

那是我好朋友梅梅送来的……闲置物品。

之前梅梅做自媒体博主,接了商家的广告,人家送了一大堆产品过来。

可梅梅身边的弟弟拥有公狗腰,哪里用得到。

小区最近流行囤物资,她把家里的零食和这些都给我了。还语重心长的说,「封在家里,料你也没什么新机会,将就一下。」

五颜六色的高级玩具,我都摆在桌子上还没拆封。

全被裴路看光光了。

完犊子,这几年过的不太好的事,怕是在他面前藏不住了。

我赶紧送他出门,不然让我原地尴尬的用脚趾再给他挖个手术室么。

听到他们在走廊去给其他人送东西,我心里盘旋着刚才沈之嘉的话。

心里愤怒的小人在跳脚,一个左勾拳一个右勾拳。

怎么证明给她看我过的超级好?

我看到他们去给隔壁送物资,故意开了激情小电影,把声音调到最大。

还开了个门缝给他们听。

但是装那啥一时爽,深夜火葬场。

凌晨。

我几乎看了网上所有视频的指导,都恨不得找医生在线问诊了。

痔疮药还是没塞进去。

一片药难倒英雄汉,我膝盖都跪麻了。

古人云,识时务者为俊杰。

翻译一下,知道自己不行,就得赶快认怂。

我又在志愿者群里求助裴路。

裴路很快上来敲门。

活菩萨果然都不睡觉,戴着口罩我也看不清他的表情。

他说,「刚才来听到你家里有男生啊,你们俩不是还在做运动呢?」

我一咬牙一跺脚,咱这好日子得演下去,「他走了。」

「咱这小区封了他走哪儿去啊?难不成跟你住一起?上次来怎么没见到?」

我支支吾吾想了一阵子。

现在这情况,撒谎的难度系数五颗星啊。

我灵机一动,「啊,就咱楼里的邻居,你肯定也见过。」

裴路没反应,算是听见了。

帮我上完药,临走时说,「你家里连男人东西都没有,人家这男朋友怎么当的?」

「他东西自己都会带着走,平时看着心烦。」

裴路眼里闪过一丝喜悦,「听着他像个备胎?」

裴路逻辑倒是清晰。

他走了。

留下我在家里,心波荡漾,脑海里早就跟他在心里一起荡起双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