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言礼,我的仇,我自己会去报,可我不想用这些无辜百姓的命做代价,战争一旦打起,昔日的战友就要成为敌人,百姓更是流离失所,民不聊生。”
“我没法劝你,我不知你受的苦,但我不想与你一起打破这份安定。”
于是二人一个成了乱臣贼子,一个成了保家卫国的将军。
他们不再是并肩作战,而是互相敌对,他江言礼可以说是未有敌手,除了当年能够与他作战的时倾容。
他怨过,恨过,他怨时倾容将天下看得太重,看得比他在她心里还重。
他也能理解时倾容这份心系天下的心。
在十多年里,他们虽心中爱着彼此,可又不得不刀兵相向。
终于,他败在了时倾容的长枪下。
他是乱臣贼子,若是要回京城,他定是要被千刀万剐的,时倾容给了他一个痛快,他就这样死在了时倾容的长枪之下。
他转头看向身边的人,恨恨道:“时倾容这一世,你我已经是夫妻,你不得不帮我!”
清晨一早,时倾容醒来的时候,旁边已经没人,今日是要给公公婆婆敬茶的日子,她起来之后赶忙让梨花给自己梳妆。
昨天小叔子大闹喜房,还被罚的事情在府里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嬷嬷来收红帕子,却没发现上面的血迹,顿时流言蜚语满天飞,有说新夫人不讨世子喜欢,也有说这新夫人,压根就不干净。
就连谢思远夜闯时倾容闺房的事情也被传得人尽皆知。
结合着世子爷今日早早的就离开,众人更是猜测,昨日世子爷为夫人出头,只是顾及王妃的面子,心里早就对夫人不满,所以就没有圆房。
众人都在耻笑时倾容是个没本事的。
还有更甚者说,世子嫌弃夫人,只需过几天便会将其休弃。
众人都在背后笑她没有时倾瑶那么与江言礼般配。
“夫人,刚才我去库房里整理嫁妆,竟然听到这些下人们背后竟然说的那么难听,可真是没规矩!”梨花一边梳妆一边气得咬牙切齿。
“奴才们再没规矩也定不会让你这个贴身婢女听到。这是有人故意要来编排我呢!”
时倾容轻笑一声,如果是一些流言蜚语罢了,她还不至于受不住,突然她挑簪子的手顿住了
“真是好大的胆子!竟然把手伸到我这来了,我那只莲花掐丝簪子,怎么不见了?”
“这群刁奴连组织的东西都敢拿!”梨花这下真的怒不可遏,想立刻冲出去,把他们都抓起来盘问究竟是谁拿的?
李嬷嬷连忙拉住梨花:“你这丫头,毛毛躁躁的,你连是谁拿的都不知道,你怎么将这人揪出来?”
“到时候你闹了一通,若是没有将这簪子找出来,还给夫人扣了个刁蛮名声!”
“究竟是谁要这样对付夫人!夫人既不认识府中的人,也与他们无交集,他们为何要这样害夫人?”
时倾容欣赏着铜镜中自己的美貌,将最后一只簪子插到发髻中:“很快,我们就会知道了。”
时倾容上身穿着冬白双鹤缂丝袄,加上绣赤狮凤纹蜀江锦子裙,精致的云鬓里点缀插着红玉簪子,耳上挂着錾花褐煤耳钉,凝脂纤长的手上素金镯子。
时倾容这模样堪比神妃仙子。
时倾容穿过荷花池,又走过凉亭,才到了正厅。
到了正厅,厅子里的人喝茶的喝茶,闲聊的闲聊,见时倾容到了,一双双的眼睛都上下打量着时倾容。
坐在正位的是她的婆婆温氏和家公齐王。
坐在左下位的是谢氏,王妃的妯娌二老爷的妻子,她的婶母。
而谢氏旁边坐的就是她的姨外甥林霞儿。
老王妃是当今圣上的姑姑,是当年与先皇一起打天下的长公主,今日倒是没有到场。
老王妃长子便是如今的齐王,继承了爵位,次子府里称之为二爷。
剩余的都是宗族里的伯母,婶婶,妯娌,今日就是冲着看新妇来的。
这些人的目光齐齐看过来,气场压得人喘不过气。
李嬷嬷也算是见过世面的,倒还淡定自如,至于梨花,若不是李嬷嬷提点着,她的头都快埋到地底下去了。
而时倾容已经是活过一世的人了,哪里还会担惊受怕?不过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罢了,没什么可怕的。
“儿媳请公公婆母,各位长辈嫂嫂晨安。”
时倾容没有丝毫的紧张,不卑不亢,从上到下依次请安。
在场的各位贵妇们都挑不出任何错处来,王妃更是笑得合不拢嘴,其实她心里早就有准备,知道时倾容在家不受宠,生母又早逝,林氏定然不会好好的教导她。
她想着时倾容若是不知规矩,不堪大任的话,那她就不考虑将管家之权交到她的手里,只需当个女儿养着,全了与她母亲的情谊即可。
没想到这规矩是学得这么好。
齐王与王妃都欢欢喜喜地接过时倾容递过来的茶。
“好好好,乖孩子快起来。”
王妃把茶放在托盘上,连忙把时倾容扶起来,又从身后掏出一个厚厚的红包。
“这是母妃的一点心意,你且好好收着。”
齐王也掏出事先准备好的赏银,让下人递给时倾容之后,也就以有公务在身离开了。
时倾容摸着这厚厚的一打银票,又看着这白花花的嗓音,眼睛都亮起来了。
好,真是太好了!
按规矩给公公婆婆敬完茶,也该给婶母敬茶了。
王妃眼角撇到拉着脸的谢氏,她顿时也收起笑容。
谢氏眼里流露出轻蔑。
可以看出,谢氏年轻时虽也不是什么大美人,但岁月却在她身上增添了不少的韵味,她身穿黑色烫金袄,头上戴着,金边绒花步摇。整个人看上去华贵无比。
而王妃只在头上点缀了几只上好的玉簪子,看起来沉稳干练。
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谢氏的儿媳妇儿,但看众人的样子,想来谢氏抢王妃风头的事情,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时倾容端起茶杯递过去,她没有接,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着时倾容。
“嬷嬷说你没落红,我也好奇是你没本事让世子碰你,还是你不干净?”
“不干不净,这茶我可不喝,免得染上晦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