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气又羞恼,此刻的顾鹤莲简直像根已经点着火线的炮仗。
“怎么办?老子弄死他!”
顾鹤莲眯起眼睛,眼神满是杀气,抬脚便要向两人冲过去。
向芷连忙拉住他。
“干嘛!”顾鹤莲狠狠瞪了眼拉着他胳膊的手。
“咳咳。”向芷尴尬放开手,“你要是真死了,现下就是烧了他们,大家也只会骂他们活该,可你现在毕竟没死,你要是弄死他们,且不说名不正言不顺,官府那里也得判你个杀头之罪。”
“那又怎么样?”
向芷知道顾鹤莲不在乎,用他的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改了朝换了代,就没有官府会判他的刑法了。
“我知道你不在乎,但是你不是要给黎婉报仇?”
“如果你这样悄无声息的杀了他,那么世人永远不会看清他虚伪的真面目,也不会明白黎婉究竟受了多大的委屈。”向芷努力劝阻。
顾鹤莲沉吟了下,妥协,“好吧,不杀就不杀。”
说罢,他飞身上跃,与夜色相融,走远了。
“喂!”
向芷颤颤巍巍的抱着树干,脚下的树枝还没小胳膊粗。
她现在不会轻功,十几米高的地方,根本下不去。
最后还是好心的影卫,一左一右,将她架了下去。
“姑娘多担待,我家公子从小就这性子。”影卫解释道。
向芷点头,“我知道。”
他从出生到现在,除了一件事外事事顺心,在战场上是呼风唤雨的大将军,在商场上也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商界巨鳄,根本不知世道有多艰难,或许在他眼中,山若挡道,都可搬山,但是如今站在许北安面前却不能动他,这种难受的感觉,她懂。
……
次日,清晨。
一夜无眠的向芷,顶着两个大黑眼圈,去给老太太请安。
老太太是她祖母,前日才刚从五台山吃斋念佛回来。
向芷虽排行老大,但却坐在靠门的位置处,索性抱着茶杯昏昏欲睡。
“这大几岁就是不一样,姐姐,你家这丫头真是稳当,未婚夫死了还能如此淡定。”
说话的是李氏的同母妹妹。
听见众人聊到她,向芷微微睁了睁眼。
李氏刚被向远罚了禁足,心有余悸,于是转移话题道,“妹妹可听说了,昨夜京都城闹鬼,好些人家都看见了,听说是顾鹤莲的鬼魂回来报仇了。”
“真的?”
“我还能骗人不成,有人说还见着黎婉了,披头散发的,身子烂了一半都能瞧见骨头了,另一半长满了尸斑,吓死人了。”
“可是,他们吓了那么多人,目的是什么呢?”向晚道。
“当然是报仇了!”
“两人化形之后,直奔镇远侯府而去,幸亏许侯爷没在家,只有沈夫人受了惊吓,听说今早发现她时,就躺在西华门前,身下一滩血,孩子都没了。”
“可我怎么听说,她根本没有孩子,所谓的孩子不过是塞在肚子里的一个枕头。”李氏是今早听身边的孔嬷嬷说的,她好姐妹是厨房的采买,早上买菜时听说的。
“行了,这些不会是大家以讹传讹的饭后消遣罢了,我累了要休息了,你们去前厅聊吧。”老太太赶人。
“对了,芷丫头,你不要担心,祖母给你重新寻门好亲事。”
突然被点到的向芷愣了下,才回过神来,起身行了个礼,“是,多谢祖母。”
这是她重生到这个家以来,第一次感受到被人关心的温暖。
众人起身离开,向芷也随着离开,不知道顾鹤莲那边怎么样了。
皇宫,金銮殿。
许北安左右看去,身后众人都在窃窃私语,今晨起来,他侯府外墙上,被人写了许多个“还我命来”的大字,鲜血写就,十分渗人。
“今早青莲山庄的人来报案,说是镇远侯是杀害他们庄主的凶手。”京兆府尹安道合出列说道。
梁帝眉头紧皱,揉着太阳穴,头疼的厉害。
“那些都是别人的陷害。”许北安道,“是顾鹤莲对本侯的诬陷。”
……
见众人都不做声,许北安又道,“难道你们都忘了当年他在黎家的事了吗,心悦妹妹黎婉,在得知本侯求娶黎婉的消息后,潜进黎婉的房间意图不轨,那时起他便与本侯结下了梁子,这些年来他手握青莲山庄没少针对我,这些难道诸位大人都忘了吗。”
又是一阵沉默,半晌之后,其中一人出来说道,“可是昨夜,军中许多人都做了同一个梦,梦中说黎家有块玉佩名为龙纹佩,此佩可代替兵符,既然当初熙宁将军将黎家军托付给你,那想必这块玉也一并托付给侯爷了吧,侯爷不妨拿出来给大家看看。”
许北安沉默,在这之前,他根本没听过龙纹佩。
“许侯爷,您怎么不说话了,可是没有?”
“有,当然有!”
许北安蓦的抬头,像只孤注一掷似的,答道,“婉婉临终前的确给了我一块玉佩,不过却没来得及告诉我玉佩的用途,大人若想看,本侯明日拿来了便是。”
许北安退回队列,悄悄抬眼偷看梁帝,他方才是在赌,赌那人不是在诈他,赌真的有龙纹佩一事,现在看好像赌对了。
龙纹佩,究竟在哪呢……
然而,许北安的动作表情都落在了一个人眼里,那就是文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