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是你,恨不得找块豆腐一头撞死。”向晚故意走到向芷面前说道。
“与人家指腹为婚,眼看着都要是二十岁的老姑娘了,竟然跟人家连句话都没说话,现在人家死了,还不承认你这个未过门的妻子,我要是你啊,真是羞死了。”
青莲山庄送来了退婚书,向芷有些懵,不知道这好端端,顾鹤莲又想起了哪一出。
“怎么不说话?是不爱说吗?”向晚嘚瑟的像战胜的母鸡,围着她转,从她出生以来,向芷就压在她头上,出身比她好,长的比她好,哪哪都比她好,如今终于有一项是不如她的了。
“这个退婚理由,总好过因为别的原因。”向芷抬眸,微笑看向她,“要我给你举例吗?”
向晚想起咬牙切齿,“不用!”
恨恨的转身离开,心中忍不住怨恨李氏,都怪母亲,要不是她,自己也不会失去勇毅侯府这门好亲事。
“姑娘,那天您不是都以未亡人的身份替顾公子守灵了么,他们怎么还送了退婚书来,这不是打您的脸么?”
向芷摇头,“我让你查的事情,你查到了么?”
竹月点头,“原先侍候夫人的嬷嬷去年生病走了,奴婢找到了张奶娘,拿到了夫人当年的嫁妆单子。”
“奴婢和影青这两日已经将东西整理出来了,的确如您所想,东西少了很多不说,而且以次充好,比如金镯子被换成了鎏金镯子,和田玉被换成了昆仑玉,东海珍珠换成了普通的蚌珠。”
向芷最近经常做梦,梦里里她作为一个旁观者回到了真正的向芷幼年。
幼年的向芷过的很惨,李氏经常缺衣少食的苛待她,阴阳怪气言语攻击更是常事,有时心情不好,毒打一顿也是有的。
所以她觉得,向晚的那一巴掌,只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李氏才是根本。
既然占了你身体,那帮你报仇算是对你的小小回报吧,希望你泉下有知,能安心的去,下辈子投个好胎,安安顺顺的。
“那个孔嬷嬷估计手上很不干净,可以从这些年府里发卖或者离开的丫鬟小厮身上开始查。”向芷道。
“姑娘,咱们要不要禀告老爷。”竹月握着嫁妆单子,“或者咱们报官吧,让官府将她抓起来,奴婢看过了,这些金额已经够定罪了。”
向芷摇头,“不必,仔细留着,等关键的时候一击毙命。”
说罢,向芷将笔放下,轻轻的吹了吹墨,这是根据记忆,默出来的黎氏剑法,
这些日子,她每天都有在好好锻炼,这具的身体的状态已经比刚来时强了很多,接下来可以稍微练些拳脚功夫了。
“向姑娘……”
窗外,一个黑影悄无声息的出现。
“谁?!”
窗户被推开一道小缝,向芷看清来人,是那天扮鬼的暗卫。
“我家公子请您去看戏。”
向芷略微一思忖,便欣然同意,换了身夜行服后,便随影卫悄然离开。
“这是……永陵的方向?”
“是,公子已经在那等着了。”影卫两人架着向芷在屋檐上腾跃,子时的梆子声在街道回荡,向芷警惕的发觉今夜的街道比往日似乎更加清冷,清冷有些渗人。
很快,三人便到了永陵。
顾鹤莲正蒙着块帕子在树杈上睡觉,腰间的那块祖母绿宝石亮锃锃的。
向芷无力,“你家公子穿着夜行衣出来,就不能换条低调点的腰带。”
两个影卫有些尴尬,面面相觑。
向芷走过去,掀开帕子,一巴掌拍在他脑门上,顾鹤莲一激灵,从树杈上翻身下来。
“我问你,为什么给我送退婚书!”
顾鹤莲不说话,一跃上了高处的树枝。
两个影卫也连忙架起向芷上了另一颗树。
没等一会,就有一伙人,鬼鬼祟祟的进来。
向芷定睛看去,带头那个人,似乎是许北安。
“怎么是他?”向芷朝远处看去,永陵是皇陵,是块依山傍水的好地方,背靠大阳山,三面围起来有重兵把守。
唯独大阳山那面无人把守,是因为那面是几乎垂直的悬崖,而且极为光滑,几乎没有下脚之地。
难道许北安的武功这么高?
向芷觉得自己越发看不透他。
借着月色,许北安三人开始掘土,向芷认得他们挖的那块,正是自己的墓穴。
“他一定是在找龙纹佩。”影卫小声将今日金銮殿上的情形跟向芷说了一遍。
黎婉的棺材埋的很浅,三人没挖几下就挖到了,而后拿着撬棍开始撬棺材上的钉子。
“不下去?”向芷疑惑,看到这她已经知道今夜的目的了,抓贼抓赃,就是要等现在抓许北安个出其不意。
影卫摇头,而后伸手指了指侧面。
顺着看去,向芷更加疑惑了,那是……文相?
棺材被撬开。
文相等人还没动。
“把衣服扒下来,肯定在她身上。”远处,许北安的声音若隐若现。
向芷明显感觉到身旁顾鹤莲的气场有些不对。
她连忙跟影卫耳语了几句,影卫立即捡了块石子扔在文相面前,那边的动静立即引得许北安的注意。
无奈之下,文相带着人冲了出去。
是皇城军,皇城军将许北安等人团团围住。
“文相,你这是干什么?”
文相笑了笑没说话,接手拍了三下手,身后又是几队卫兵出现,最后是一顶四人小轿,轿子落下,梁帝出来,身后还跟着十来个大臣。
“镇远侯,你半夜不睡觉,在这做什么?”梁帝不悦。
许北安扑通一声跪下,“皇上恕罪,臣……”
“侯爷莫不是在家没找见龙纹佩,上这找来了。”人群里立即有人说道。
“臣,只是过于想念妻子。”许北安眼珠一转,立即辩解道,“婉婉死时,臣过于悲痛,竟忘了留下她一缕头发,如今夜晚思念,发觉身边竟无一物可解臣的相思之情。”
“所以,你就趁现在,来盗墓?”梁帝皱眉,一巴掌抡在许北安脸上。
“镇远侯,皇上问你呢,龙纹佩究竟在哪?”文相说完,梁帝瞪了他眼,但没说话。
“在……在家。”
“胡说!”文相身边,皇城军厉声道,“来之前,我们已经搜过你家了,根本没有龙纹佩。”
“搜家?”许北安大脑飞速运转,试图再想出个理由。
“镇远侯,朕如此详细你,你竟欺骗朕的感情。”梁帝略微思忖,“传朕旨意,将镇远侯暂时禁足在其府中,无朕的旨意,不许进出。”
“是。”
“皇上,那镇远侯手上的军权?”文相道。
梁帝看了文相,低声道,“文相,别太过分。”
说罢,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