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比武

西郊大营。

顾鹤莲一身银制铠甲,但有些不同的是,铠甲上隐隐泛着点金色,细看过去,竟然是用金线织就。

文相亲传圣旨,总共七营十将,都出来参见新元帅。

文相将梁帝的旨意传达道后,便退至一旁。

顾鹤莲背着手打量众人,除了中军将领秦伯松外,剩余几营将军,他都有些眼生。

“顾帅,别来无恙啊。”秦伯松摆了摆手,眼角又多了几丝纹路,鬓间的头发也又白了几分。

顾鹤莲不动声色的挑眉。

“东西都准备好了,花名册等物一应俱全。”秦伯松侧身,一个小兵捧着半人高的册子出来,册子用白纸封号,上面写着个中字。

“你们的呢?”他看向其中六人。

“我们先前并未收到要换帅的旨意,并未准备。”其中一位说道。

顾鹤莲盯着他看了良久,心中了然,这都是许北安暂代军营时的手笔,一点一点换掉军中相熟的人,换成自己的心腹。

短短几个月,许北安竟然能将军中的中坚力量换了一大半,而且此事进行的悄无声息,并未引起朝中太大的波澜。

顾鹤莲在心里重新打量起许北安,或许向芷说的对,黎家一事,许北安或许只是被幕后之人推出来挡刀的棋子。

只要寻到幕后之人,这事才算完。

“这位将军眼生的很,怎么称呼?”

“在下潘奎,东三营副将。”

顾鹤莲点点头,“潘将军,应该不是黎家军出身吧。”

“在下在岭南,师将军帐下,得许侯爷看中,才调入京中。”潘奎道。

“你们也都是了?”

其他几人,七嘴八舌,有说是从东北来的,有说是从西南来的,总之各色都有,唯独没有一人,是从黎家军升起来的。

顾鹤莲有些明白,为何几日不见,秦伯松多了那么多白发。

从前,黎家军打仗永往无不利,不仅是因为黎老将军会用兵,也是因为黎家军的军规,有功必赏,lun功行赏,只要仗打的好,绝不会亏待他们。

顾鹤莲微微一笑,“所以你们是因为没有提前接到旨意,所以没有准备花名册是么?”

“是。”几人回答的理直气壮。

“很好。”

顾鹤莲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师老将军治军极严,不仅一日三点卯,就连花名册上人员名单的核对,也是三日一小核对,六日一大核对,你既出身师老将军帐中,怎会没有随时准备好花名册的习惯呢?”

“我……”潘奎说不出话来。

“还有你,你出生东北军,东北军的将领齐正原是黎家军,西四营的将军,据我所知,他治军的方式与黎家军一样。”

“你是西南军,周将军调教出来的?”顾鹤莲又道,“周将军倒是从不要求点卯,因为西南多瘴地。”

众人被顾鹤莲说的面面相觑是,他们虽然知道顾鹤莲出身黎家,曾是黎家二公子,但他十六岁时就离开黎家,回归青莲山庄经商去了,怎么还会对军营的事这么熟悉。

“所以,你们不是没有准备我,而是不服我。”顾鹤莲脸色骤然变厉,说道。

“没错,我们就是不服你!”潘奎等人说道。

“你一介商人,就算曾是黎家人,那又如何,黎家人之所以在军中的威望高,那是因为他们从小扎根在军中,而不是随便一个黎家人来会受到尊重。”

“很好。”顾鹤莲道,“那要怎样,你们才能服气?”

“比武!你要是能打的过我们,我们就服气。”众人道。

顾鹤莲环视一圈,他十年不在军中了,军中人换了一大半,现在的这些人都只知他天下巨富的称号,一个个冷眼看他。

“好,那就比吧!”

众人来到练武场,是用石头垒起来,沙土填充,半人高的地方,足有半个蹴鞠场那么大。

潘奎背着两把足有半人高的大砍刀,翻身上了练武场。

顾鹤莲看了看,将身上的铠甲解了下来

潘奎皱眉,“你这是什么意思?要是待回我不慎砍伤你,该如何向皇上交代,难不成要告诉皇上,顾元帅武功不敌我们,死于演武场?”

下面传来一阵大笑声。

顾鹤莲微微一笑,右脚一点,也上了演武台。

他负着手,迎光而立。

背着手上拿着柄白玉骨扇,除此之外,再无一件武器。

“你不拿武器?”潘奎愤怒,“你看不起谁呢?”

说着,也将两柄大刀扔下,“公平点,那就空手好了。”

台下,秦伯松微微摇了摇头,还是天真了下。

在西疆,曾经流传过一个玉面修罗的传说,说的便是年轻时的顾鹤莲,不同于其他人,顾鹤莲每日总是洗的白白净净的,外加年轻皮肤嫩,每次上战场,敌军都逮着他欺负,可每次都被他一柄白玉骨扇打的屁滚尿流。

“随你!”

顾鹤莲才懒得跟他废话,扔下两个字后,便等着开始。

潘奎后撤一步,运力在右掌掌心上,随后便朝着顾鹤莲拍了过去。

顾鹤莲轻轻抬手,用白玉骨扇接下了潘奎那掌。

那看似薄到透光的白玉骨扇不仅生生的接下潘奎那十成十力度的掌,而且还震的他后退了一步。

“就这?”

随后,顾鹤莲将白玉骨扇展开,随手几次朝潘奎挥去。

风沙四起,简直要将潘奎包围。

风沙里,潘奎只觉得到处都是手,到处都是扇子,一会扇他一巴掌,一会扇他一扇子的。

接着,顾鹤莲跃起至空中成一个黑点,直到快看不见时又急速下坠,闪身进了风扇中,随着白玉骨扇的舞动,风沙被压在脚下。

顾鹤莲拿着白玉骨扇,像是逗小孩玩似的,一会出现在他身前,一会出现在他身后。

最后,终于玩腻了,两下将他击倒在地。

潘奎坐在地上,一口老血喷出,眼神呆滞,心中明白自己的武功跟顾鹤莲根本不在一个境界,可以说顾鹤莲要真想打他,甚至连一招都要不了,就能要他的命。

他看向对面的顾鹤莲,知道他是不想让自己输得太惨,从而在军士们面前失了脸面。

于是,他拍拍屁股起身,朝顾鹤莲恭敬的拱了拱手,唤了声,“顾元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