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呀,顾将军,你手上被烫伤了。”驸马爷早就在下人的带领下,亲自过来,对着两人一阵关切,“我这如何是好,三日后便是围猎了。”
围猎,是文相那日从兵营回去,特意向梁帝提出的。
在京郊围场,设置九组烽火台,每人率四人小组,谁先打到十只猎物,便能点起一处烽火台上的狼烟,哪方燃起的狼烟能率先连成一条直线,哪方就赢。
“无妨。”顾鹤莲看了眼伤口,只是手背处有两处烫伤。
“去,拿下烫伤膏来。”驸马拱了拱手说道,“我家中人多小孩也多,难免磕碰,所以便在家中备下了这些常用药。”
说罢,婢女拿着个白瓷瓶过来,十分自然的将药递给向芷。
随后,驸马又跟两人寒暄了会,便以要亲自审问沈玥的名义快步离开了。
驸马走后。
顾鹤莲一直绷着的脸瞬间垮下来,而后理直气壮地将手伸到向芷面前。
向芷看了他一眼,伸手替他上药。
她上药的动作很轻,神情也很专注。
顾鹤莲静静地看着她,没受过伤的人上药绝不会有这么熟练。
“嘶~”
突如其来的疼痛,让他疼的额间沁出层冷汗。
“不应该呀,这是御医院所配,上好的烫伤膏,除了能让烫伤快速好起来,而且还有安定的作用下来,可以减少疼痛。”向芷下意识的将瓷瓶放在鼻下闻了闻。
淡淡的药香之间,还混着些不同的味道,说不上来是什么味,但有些突兀,还有些刺鼻。
“快,给我酒!”
向芷像是想到了什么,立即朝赫影说道。
接过赫影递来的酒,她立即打开,快速冲到他手背上。
“这药可是有问题?”赫影也拿起闻了闻。
“应该是。”向芷一边冲洗着,一边道,“太医院的烫伤膏一般是用清热解毒的东西做的,而且为了调和香味,有时会将绿茶磨碎添加进去,但是这里面的绿茶却被另一种有毒的草药所替代,经过炒制,所以气味的区别很小。”
“那这种草药可是有毒?”
“也无毒,只是药性跟绿茶的药性刚好相反,没有清热解毒的效果,反而药效偏热,会让伤口有轻微的灼烧感。”向芷终于将伤口上的药尽数洗去,而后将装酒的瓶子还给赫影。
她拍了拍手起身,“还好是你家主子,这要换个皮糙肉厚的人来,定然感觉不到这其中细微的差距。”
赫影等人捂着嘴,嗤嗤的笑,他们庄主,咳咳,的确……娇m嫩些。
“好了,回去拿些白糖,洒在烫伤的地方,三日后肯定不影响你围猎。”说罢,向芷便要走,天色不早了,她还赶着去搬家呢。
其实她早就有了搬出去的打算,因此东西都收拾的差不多了,只等寻个合适的机会。
当向芷带着雇好的马车回到向府时,向远已经在门口等着了,脸色铁青。
向远冷着脸走到她面前。
向芷早就注意到他气到握拳的手,微笑看向向远,“若是您此时打我,只怕明日京中的传闻,会更加的甚嚣尘上。”
向远深呼吸一口,“你,给我进来。”
现在的这一切,向芷早有预料,因此没多说什么,便跟着向远进屋了。
屋内,向老夫人坐在上首位,身后嬷嬷一个给扇风,一个给顺气,李氏坐在右首位,见她进来,狠狠瞪了她一眼。
向晚坐在里面的软塌上,哭的伤心,向晴在旁,低声哄着。
“你瞧瞧你干的好事。”向远一屁股坐在李氏对面,正要伸手斥责她时,向芷已经自己寻了个地方坐下了,自顾自的端起茶喝了口,“父亲是说,是我指使妹妹,让她找人诬陷我的清白,事后又嫁祸给她自己?”
“你……强词夺理。”
“既然不是我,那为何叫我干的好事呢?”向芷将杯子放下,“父亲,再说下去,只怕你我之间为数不多的妇女情分也要消耗殆尽了。”
“我搬出去,日后年节还能做个面上来往的亲戚。”
“你给我站住!”向远喊住她,“你要是今日真搬出去了,岂不是真的让人猜疑,我们对你不好?”
向芷愣住,不可思议的转身,她本以为父亲会打出亲情牌挽留她,没想到竟然是为了自己的面子。
既然如此,她也没有留下的必要。
“你的面子,于我有何关系。”说罢,她转身就走。
“对了。”
向芷突然停住,像是想到了什么,“拜你们所赐,我受伤昏迷的这几个月,没有给外祖写信,外祖父外祖母还准备带着各位舅舅来京中看我。”
“别紧张啊,各位。”向芷环视一眼众人,“外祖并没有打算追究你们害死我母亲的罪责,只是让我转告你们,他这次来,是要带走我母亲留下的遗物,还有嫁妆。”
“父亲,你爱妻情深,想来我母亲的那些遗物,你不仅没动,反而封存的很好吧。”
向远尴尬的说不出话来,府中开销大,他的俸禄根本不顶用,这些年不仅用光了她的嫁妆,还将她陪嫁来的那些田产铺子都变卖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