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芷冷眼瞧着他起卦。
她有些怀疑,这道士是幕后人特意安插在这的,和她目的一样。
“姑娘想算什么?”
向芷眉尾上扬,“你擅长什么,就算什么。”
道士点点头,开始问卦,解卦,每一招每一式都有模有样。
点香,点烛,灭香,灭烛,洒骨,收骨,从向芷看的懂的,到向芷看不懂的,每一样都来个遍。
向芷看向大殿里,供奉三清的线香,已经燃了大半。
一炷是半个时辰,她心中略微有些焦急,不知下面战况如何,虽然顾鹤莲已经到了,但是没亲眼看见还是不放心。
她回过神来,道士掏了把香火洒在龟壳上,又开始了新一轮不知是何的做法。
向芷皱眉,心中突然有了个想法,这道士该不会是个烟雾弹,是来拖延她时间的吧。
想到这,她再也坐不住了,腾的下起身。
只见道士,满脸是汗,捻着香火的手不住的颤抖。
向芷越发肯定自己的想法。
她正要伸手,突然身后的大门口,传来了几个影卫的声音。
“就算他们人多,可架不住咱家公子,以一敌百。”
“老实点!”
她看去,赫影等人扭送着一个黑衣人,身后是顾鹤莲还有吉云飞。
“向芷!”
顾鹤莲刚进院就大声嚷嚷道,“老子刚才的英明神武,你可看着了。”
此刻,向芷这颗心才终于放下,正要迎过去。
突然,砰的一声。
道桌上的香烛炸了个花子,方才码好的龟壳散了一地。
顾鹤莲踱着手过来,“变戏法呢?”
向芷推了他一下,无语道,“这哪是戏法,算命呢。”
“算命?”顾鹤莲拿了个蒲团过来,支着腿坐下,伸出胳膊,“那给我也算算。”
向芷无奈,“算命,又不是看病,你伸胳膊干嘛?”
“摸骨啊!我以前算命都这么算的。”顾鹤莲道。
好不正经的算命,向芷心想。
“签儿已经解出来了。”道士用帕子拭了拭汗,将一块龟壳放在她面前,上面画着她看不懂的符号。
“这位公子,请偏殿回避。”
“不用,当着他面说一样的。”向芷道。
道士看了看她,又看了看顾鹤莲,“也好。”
“此签初吉复凶,又由凶转为大凶,明明是大凶必死的签卦,却忽然峰回路转,转为吉,又转为大吉,大吉过后,应为上上签,却又转为凶,如此往复。”
顾鹤莲听楞了,以往他求签解卦,不过是吉凶取其一,像这样一会吉,一会凶的,从未听说过。
“停停停!”他掏了下耳朵,想要听的更清楚些,转向向芷,“你这测算的什么,起起伏伏的,山峰么?”
向芷也有些无奈。
“是这位姑娘从出生的吉凶祸福。”道士答道。
顾鹤莲:……那你这生,还怪坎坷的。
说罢,看向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同情。
他这一生,每次求签几乎都是大吉,最次也就就是吉,唯独一件事上,是下下签,无解之局。
“咦,奇怪?”
道士看着卦象,突然嘀咕了声,随后看向向芷的眼神有些复杂。
向芷仍旧怀疑他是个假道士。
那道士也意识到了,随后一言不发的收起物件,准备起身离开。
两个影卫从屋檐上落下,挡住道士的去路。
“你家主子好快的动作,只怕人还没从霍府出来,就能安排你到这来当道士。”向芷背着手走到道士面前,收敛眼眸,厉声道,“究竟是谁派你来的。”
道士不说话,只是冷冷的看着她。
“不说?”向芷突然抬手握住他的手腕,此人竟一点内力都没有。
“你不会武功?”向芷讶异,随即冷笑,“你家主子还真是心大。”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道士道,“难怪姑娘这一生吉吉凶凶,起伏不定,只怕姑娘不是本世之人。”
“她不是本市的,还能是隔壁市的。”顾鹤莲冷笑,“就算出个这?”
但只有向芷知道,此世非彼市,道士所言的世,是世间的世。
“赫影!”
赫影得令,正要上前,将道士也压解回去,一同审问。
“且慢。”向芷拦住赫影,“不必了,他毫无内力,想必应该只是个道士而已。”
她随口找了个借口,带着赫影离开。
吉云飞坐在旁,有些愣神,似乎还没从方才的惊吓中,缓过神来。
“喝口茶压压。”向芷递了杯茶过去,“先生受惊了。”
吉云飞本就不傻,现下经过这些,心中更是了然。
“你们实话告诉我,霍青的死,还有方才……是不是都与当年那件事有关。”
顾鹤莲喝了口茶,没理他。
吉云飞一颗心如坠地狱,其实这个问题,他早就有答案了,但如今得到确切的答复,还是有些接受不了。
“也就是说,是我间接害死了黎家两位将军,还有霍青。”吉云飞忍不住掩面痛哭,狠狠地捶着自己的腿,半晌他突然冷笑,“就那么几十两银子,区区几十两银子,我竟然害死了这么多人。”
许久,吉云飞终于平静下来。
向芷替他续满茶,“事已至此,还是想着如何弥补过错吧。”
“好!”吉云飞使劲点头,“接下来,你们需要我做什么?”
两人对视一眼。
随后顾鹤莲叫来影卫,两个影卫方才已经审过那黑衣人了,那黑衣人是死士来着,什么都不可能说。
“拿掉他的蒙面,放进囚车里,慢慢的,拉入城中。”
顾鹤莲的算盘是,黑衣人落网,接下来就看谁按耐不住了,那么幕后之人十之七八就是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