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

在死党那里呆到了晚上,我正准备回家,何逸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高秘书,我喝酒了,不能开车,你过来接我。”说话听着很正常,和过去五年里无数次一样。

 不过我不一样,我现在不是任劳任怨的高秘书:“我不去了。”

“你来,我给你涨工资。”

到这里还是正常的,后面就不正常了,他一个劲儿地喊着高秘书三个字。

他没完没了地叫,我不答应,他就一直叫,醉话连篇,但句句都是“高秘书”。

我听太多了,耳朵都痒:“我有名字。”

何逸今天格外听话,改叫我的名字:“高理。”

他说:“高理你快过来接我。”

“高理。”

“高理。”

“……”

又开始了,醉话连篇,来来去去反反复复的“高理”。

我拿醉鬼没辙:“在原地等我,不要睡觉,不要跟别人走,小心陌生人。”

“嗯。”

我到离苑时,快十二点了,何逸一个人在包间里,垂着头,笔直坐着。

我不知道他发什么疯,才在医院呆了一天就跑出来喝酒。

我推了推他的肩:“何逸。”

他抬头,眼睛雾蒙蒙的,眨了两下:“是高秘书啊。”

说完,意识到不对,又叫我:“高理。”

我心脏被扎了一下,不自觉地弯着腰:“嗯。”

他仰着头看了我一会儿,然后用夹花生米的一次性筷子把我的刘海夹居中。

“这样更好看。”

我:“……”

强迫癌晚期。

我撩了一下头发,又把刘海弄乱:“我偏不。”

他又拿筷子去弄。

我抓住他的手腕,弯下腰,把他张嘴要说的话堵住,用唇,但我不过分,就贴着,没占很大便宜。

何逸睁着眼,等了十几秒,头往后仰:“为什么吻我?”

“要确认点儿事。”

死党问我能不能接受何逸吻我,床上可以, 床下……

我靠近,继续,吻够了、确认完了,起身撤离,刚站直,何逸把我拉回去,含住我的下唇,不像我,他不是蜻蜓点水。

我没推没躲,心想 床下也能接受。

唇被吮得有点痛,我推了何逸一把:“吻过别人吗?”

何逸又吻上来:“没有。”

我们没有回家,去了酒店,又滚了一晚上床单。

第二天一早,我接到一通电话,没来得及理会还在熟睡的何逸,匆匆赶回了老家。

在医院呆了一个小时,我接到了何逸的电话,问我在哪里,我说在老家。

电话那头的男人很生气:“高理,你把我当什么了?鸭子吗?”

我说:“我现在没空,等会儿再说。”

 然后我挂断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