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死胎?”
听到秦婆婆说的话,我一瞬间都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我这十八年以来,可从来都没有人给我说过,我出生的时候,已经死了啊!
这......
但是联想到我曾经村里人说,秦婆婆是接阴婆......
这一切,似乎,都联系起来了。
接阴,不就是接生的死人吗?
脑海变得活跃,由此,我又想到了豁牙仔;如果按秦婆婆这样说,那豁牙仔岂不是......
只是我还没有来得及询问,看到我如此的震惊,秦婆婆再次长叹一口气:“十八年前,其实,你早就该死了!只不过当时你父亲比较强硬,一个劲的要我想办法救活你,加上你爸在村子里,于你们没出五服的亲人里比较强硬,于是,我们所有人都想了一办法,那就是借命。”
“借......谁的?”我在此时,哆哆嗦嗦问出了一个最犀利的问题。
秦婆婆深深抽了一口老烟杆,烟草的香味弥漫开来:“小四,你还记得,村口的那块大石头吗?”
我点点头:“记得啊,听我爹说过,那块石头,就是我出生的时候,是我爹从黄河里挖出来的!”
秦婆婆苦笑一声:“小四,那块石头,就是我们借命的的证明。就是我们向黄河里那红衣女人借命的......证明。”
我这时终于明白了,原来,原来借的命,是从黄河里那红衣女人手里借来的。
不由得,我又想起了在我被黄老和小竹子拉到黄河里的时候,我确实在黄河底下,见到一个身穿红衣的女人。
而我的父亲,也是在我说我见到黄河里有一个红衣女人的时候,才大惊失色,非要提前去黄河......
只不过越想,我又更加不解了,因为在这世界不管是借什么,总归是要还的。
既然是借命,那现在,要用什么还呢?
当我把这个想法诉说给秦婆婆的时候,她冷哼一声:“还?你父亲那个人,凭本事的借的,你觉得他会还吗?”
我瞬间一愣。
“没还?”
“嗯,所以现在,那个女人,来讨债了;而现在,她所要的债,不再是当年参与人的命,而是......所有人,当然也包括你。所以不知道我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秦婆婆在说完这句话以后,眼神幽深的望向我。
我点点头。
我明白了。
所有的一切,我都明白了。
我明白为什么黄老说他们都是因我而死,明白了父亲为什么昨晚要急急忙忙的前往黄河边......
原来,是债主来要债了。
而这,只是我欠的债,但是却要村子里所有人偿还吗?
狠狠吸了一口烟,我抬起头,对着秦婆婆轻声说道:“那我不要这条命了,我还给他,行不,让那个女人不要害村子里的人了,行不行。”
哪知我的这句话刚说完,秦婆婆的面庞上先是突兀的一愣,然后瞬间愤怒,站起身指着我大骂道:“小四,你以为这是做生意呢?还你还给她?你以为还给她就有用吗?你娘已经死了,你爹已经死了,为了你活着,死了这么多人,你现在说一句我的命我不要了,让她不要害村子里的人?你觉得行不行!你觉得可能吗?”
秦婆婆的这些话,瞬间给我骂懵了。
但是我却觉得很委屈:“秦婆婆,可是......可是我没有办法!我也想救所有人......”
“谁希望你救了?你现在根本不用管我们,你只要自己好好活着就行!至于剩下的,你就不用管了。”
秦婆婆这时候从堂屋抽屉里拿出一个拳头大小的铃铛:“小四,好好活着!你活着,就是村子里所有人的希望了。你现在,是全村的希望!!!”
我有点不可置信。
实际上,我从来没有这样想过。
但是事情,却在不知不觉的发生到这个程度。
尤其是秦婆婆说,死了这么多人,都是为了让我活着,我不太明白,为什么?
就在这时候,秦婆婆再次开口:“那个包裹里的东西,尤其是那个铁牌,你要好好留着!”
“好。”
我忙不迭的点点头。
下意识的,我脑海里想到关于豁牙仔,我刚想询问秦婆婆,豁牙仔是什么情况,房门外突然传出老狗的疯狂嚎叫声。
汪汪汪!
秦婆婆的脸色瞬间变得一紧:“怎么会......怎么会来的这么快!”
说完后,秦婆婆拉着我的手出门,来到一个旁白一个引人注目的小门处:“小四,从这里出去以后,千万千万不要再回来了,跑的越远越好!如果......如果日后你真的明白了一些事情.......就再回来!一切的秘密,都在村口的那个大石头上......”
秦婆婆还想对我说什么,院子大门外,突然砰的一声。
就好像是谁在砸门一样......
那条老狗此时叫的更加疯狂,这种杂乱的声音交织在我的耳边,让我的心,犹如被提起来一样。
秦婆婆的面色也很着急,甚至都有些发白。
她枯槁的手狠狠的抓着铃铛。
“行,秦婆婆,那......我走了!等我回来,我一定找大师回来救你们!”
说着,我就打开后门。
“等等!”
秦婆婆在这时候突然喊住我。
我扭过头,不解的看着她。
秦婆婆这时走到大diao的面前,刚刚还狂叫的老狗,一下子安静下来。
秦婆婆解开他脖子上的项圈,对我说道:“小四,大diao有一些特殊的能力,它跟着你,或许,能帮你不少忙!”
我瞬间一愣,下意识的说道:“秦婆婆,那你呢!”
秦婆婆冷哼一声:“我?”
大门的砰砰砰的砸门声依旧在响起,秦婆婆摇了摇手里的铃铛,外面的声音突兀消失。
“不用担心我,快走!”秦婆婆怒声说道。
“秦婆婆.......”
我咬着牙,想说什么,最后什么都没说。
扭过头,擦了一把脸上的泪水,直接走出了后门。
大diao就这样跟着我。
走出以后,我能明显听到,背后再次传来了那种砸门的砰砰声。
我的脚步没停,反而跑的更快了。
我知道,我要赶紧走,我要去找大师.....
......
今天的月亮格外明亮,所以我能看的很清楚。
十分钟,当我走出村子的时候,扭过头,我看着村子。
以往在这个时候,整个村子都会显得烛火通明,但是现在......
心中的悲伤在这一刻被放到最大。
给自己点上一根烟,我再次狠狠抽一口,希望依此可以压下那不停奔涌的情绪。
就在这时,我身边的老狗突然冲着不远处的树林里开始呲牙起来......
我的心瞬间提起来。
难不成......
十秒钟后,豁牙仔,从不远处的树林中缓缓走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