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满堂皆惊云川言

此言一出,满堂皆惊。众人面面相觑,皆是不敢置信地看着云川。这三年来,云川在他们眼中一直是胆小懦弱的代名词,今日这番表现,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

皇帝也是一愣,深深地看了云川一眼,却见他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让人捉摸不透他的真实想法。

“哦?你竟主动要求去那苦寒之地?”皇帝语气不明,让人猜不透他的喜怒。

“臣自知罪孽深重,不堪再享荣华富贵,”云川语气坚定,没有丝毫犹豫,“只愿去那越州,为父王祈福,为大齐守边疆,以赎罪过!”

“陛下,”司马正上前一步,尖细的声音在殿内响起,“云王殿下年幼无知,还请陛下三思!”

“是,陛下,”一直沉默不语的丞相王延亮也站了出来,“越州环境艰苦,云王殿下千金之躯,恐难适应……”

云川却像是没有听到他们的劝阻一般,依然跪在地上,一动不动。

皇帝沉默了片刻,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云川身上:“你当真想去越州?”

“臣,心意已决!”云川语气坚定,叩首不起。

“既如此……”皇帝顿了顿,似乎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道声音打断。

“陛下,”礼部尚书李学祥突然站了出来,拱手说道,“老臣以为,丞相所言极是。云王殿下乃千金之躯,岂能受那等苦楚?况且……”李学祥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最后落在云川身上,“陛下赐婚的旨意已下,小女不日便要嫁与云王殿下为妃,这夫妻二人,总不好两地分居吧?”

李学祥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随即恍然大悟。是,陛下可是要将自己的亲侄女,当朝丞相的嫡女,嫁给云川为妃!这李学祥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怎么可能舍得让她去那蛮荒之地受苦?

户部尚书韩正国一向与李学祥不睦,此时见他搬出女儿说事,心中冷笑一声,站了出来,阴阳怪气地说道:“李大人这话说的就不对了,云王殿下既然一心想去越州,为父王祈福,为陛下分忧,我等做臣子的,岂能阻拦?难不成,李大人是不相信云王殿下一片孝心?”

韩正国此言一出,李学祥顿时语塞。而一直跪在地上的云川,在听到“韩正国”三个字的时候,身体不易察觉地颤了颤,隐藏在长袖下的双手紧紧地握在一起,指节泛白。他猛地抬起头,看向韩正国,眼中闪过一抹凶狠的光芒,但很快便被他掩饰了下去。

当前云家灭门,韩正国可以说罪魁祸首。

“韩大人言重了,”云川低下头,语气平静地说道,“本王只是一介无能之辈,如今父王薨逝,本王悲痛万分,只希望能尽绵薄之力,为父王祈福,为大齐尽忠,还望陛下成全!”

皇帝看着眼前这个“孝心可嘉”的侄子,眼神莫测,半晌,才缓缓开口道:“你既心意已决,朕也不便强求……”他顿了顿,目光转向云川,“只是这封地之事,你当真不再考虑考虑?朕瞧着,这宁州就不错……”

“陛下,”云川抬头,目光坚定,“臣……”“陛下,”云川抬头,目光坚定,“臣谢陛下隆恩,只是这宁州,臣……臣恐难以适应。”

“哦?”皇帝饶有兴致地挑眉,“这宁州地处富庶,又是连接南北的交通要道,你为何不愿去?”

云川面露难色,吞吞吐吐地说道:“回……回陛下,臣自幼长于京城,这宁州的人文教化、语言和饮食,臣……臣恐怕一时难以适应。”

“哈哈哈……”皇帝朗声大笑,指着云川对殿下的众人说道,“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小子,还没去呢,就先开始挑三拣四!”

众人也都跟着笑了起来,只有云川低着头,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那钦州呢?钦州靠近京城,总不会水土不服了吧?”皇帝止住笑意,问道。

“这……”云川面露犹豫之色,支支吾吾地说道,“钦州……钦州离家太近,臣……臣怕被乡亲们唾弃,说臣不孝,丢了父王的脸面……”

......

“丢脸!”皇帝微微一笑,“为父王守孝,天经地义,何来丢脸之说?!”

“陛下恕罪,臣……臣一时失言。”云川急忙跪下请罪。

“罢了,起来吧。”皇帝挥挥手,“那辽州呢?辽州地势险要,易守难攻,你父王当年可是镇守一方的良将,你去那里,也能继承你父王的遗志。”

“臣……臣不敢!”云川猛地摇头,脸色苍白,“臣自幼荒废武艺,胆小怕死!”

皇帝看着云川这副窝囊的样子真是恨铁不成钢。这小子推三阻四,究竟是想做什么?

......

“那你倒是说说,你想去哪里?”皇帝勉强的微笑,问道。

......

云川抬起头,脸上露出一丝谄媚的笑容,“回陛下,臣听说……听说那越州风景秀丽,美女如云,还有数不尽的美食和杂耍……”他顿了顿,小心翼翼地观察着皇帝的脸色,继续说道,“臣……臣想去越州散散心,放松放松,等过些日子,臣一定洗心革面,重塑自我!”

“什么?!”

云川这番话,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顿时激起千层浪。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云川竟然会提出如此荒唐的请求!

云川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但他挺直的脊背却显示出他此刻的镇定。

......

“云川,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齐惠帝深吸一口气,语气中多了几分无奈,“越州地处偏远,民风彪悍,你当真要去?”

......

众人心中皆是一惊,皇帝此话一出,分明是不希望云川选择越州。难道其中还有什么隐情?王延亮等人担忧地看向云川,却见他神色平静,丝毫没有动摇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