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赛船

今日来看灯会的人不在少数。

在船顶可以将所以景观一览无遗。

这京城里的高门贵女不在少数,田祥怕是花了不少银子,将顶楼包了下来,别人都上不去船顶,这才发生了争吵。

颜泠此时的目光却不在那丫鬟身上,而是丫鬟身后,粉色罗裙的女子。

这女子的皮肤白的不正常,身子单薄,像是风一吹便会倒一般,时不时还掩唇轻咳几声。

一看便是为病美人。

颜泠对这位女子倒是有些印象,江家嫡出的大小姐,江映离。

因为早产从小-便身子孱弱,虽然说是江家嫡出的大小姐,可在江家也不是很受重视。

生母因为在生江映离时去世,后来江丞相再娶,便是江映月的生母。

若不是江映离身子孱弱,江家送进宫的便不是江映月了。

毕竟江映离的年龄脾性都很适合入宫。

想到此,颜泠开始庆幸自己来之前带了面具,这江映离曾经见过她,要是认出来便不好了。

许是察觉到她的目光,江映离转头看来,那双因为长年病痛,变得有些无光的眸子微动。

随后又对她点了点头。

颜泠见她叫住了还要找船家理论的丫环离开。

这才回过头来对祁景淮说:“我们上去吧!”

“嗯”祁景淮牵着她往顶楼去:“方才你女子可是有何不妥之处。”

他以为是因为颜泠因为江映月不喜欢江家人。

颜泠的想法和他根本不在一处。

“我只是在想,这江映离长大可比她那妹妹好看多了,要是她没病,进宫的怕就是她了。”

祁景淮听了半晌没说话。

颜泠以为他这又是生气了,刚想回头哄哄。

就听祁景淮小声道:“你最好看。”

颜泠愣了一下,故意将带着面具的脸往他眼前凑:“我带着面具,你还记得我好看。”

即便是对着面具,祁景淮的眼神依旧未变:“不管什么样子,你都好看。”

颜泠垂眸,被他眼中的眷恋,晃了神。

心脏不受她控制地砰砰乱撞,她掩饰住心口的那一阵阵悸动,望向窗外夜色。

站在这里,好似一伸手便能采摘下星光。

赛船大赛开始了,站在高处,果真看到清楚。

颜泠真看得入神,心里对比着谁家的船跑得更快,腰身上突然多了一股力道。

带着龙涎香气息地长袍将她包裹住。

霸道的像是在标记所有物,颜泠只觉得脖颈一阵酥-麻。

祁景淮说话时的热气,尽数喷洒在她颈间:“你要是不喜后宫那些女人,朕回去便将他们全都遣返回宫可好。”

颜泠眸光微闪,不知祁景淮为何会觉得她不喜那些后宫女子。

自古后宫与前朝便是息息相关的。

若是祁景淮当真将那些女子遣返回宫,怕是朝中大臣都会上折子不说,前朝之事处理起来也会麻烦不少。

再者,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早已成为他们的习惯,更何况是一国之君。

颜泠虽然从内心无法接受这一点,但也没有妄图尝试去改变的心思。

一个人的力量,又怎么可能去抗衡一个朝代。

再者她也没那宏图大展。

“不必,我没有不悦你也不用为了我去改变什么。”

有些话她不愿说,是怕两人之间如以前般的气氛变得尴尬。

“我没有为了你改变”祁景淮说出了心中一直以来最真实的想法:“我只是想离你近些。”

他只是想离她近些。

因为他知道,两人之间似乎永远隔着什么,让他每一次,即便是抱着他,感受着她的温度,也会觉得患得患失。

也会觉得自己似乎抓不住这个人。

外面灯火辉煌,光彩夺目,华灯初上,街旁各色纸灯犹如星河倒影,人群踏着光影,穿梭其中。

街道两旁小贩叫卖声此起彼伏。

而站在高处的人,把这锦绣河山,尽数揽在眼中。

“喜欢吗?”

祁景淮见她看得入神,突然发问。

颜泠起初还不明白他问的喜欢是喜欢什么,后面才反应过来道:“站在这里看风景,真的很美。”

祁景淮执起她的手,在她耳侧道:“这江山是我们,你自可以站在高处看它,你永远在朕之上。”

颜泠眼睑微颤。

不明白祁景淮对她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觉得这番话很像现代时看的小说里,皇帝对妖妃说的话。

可她不是妖妃,也懒得做。

“我觉得我站在这里看的便够多了,站得再高,便看不清下面的景色了。”

祁景淮轻笑道:“你想站在那看都随着你,我会永远在你身后。”

你也要永远陪着我的身边。

这话祁景淮没说出口,但这其实是他最想说的一句话。

颜泠没有回头,所以看不见帝王眼底的伤情。

有些人,即便抱在怀中,也是抓不住,看不清的空虚感。

他们看赛船的空档,田祥又去打听了不少好玩的地方。

“田祥今夜真是辛苦你了”颜泠对田祥的贴心非常赞赏。

田祥躬身笑道:“姑娘谬赞了,这都是当奴才的该做的。”

颜泠刚想回话,突听前方一阵马儿的嘶鸣声传入耳中。

街上行人都是一阵骚乱,花灯节上人本就多,谁家会在这晚在街道上骑马。

“怕不是撞到人了。”

“应是哪家的世家公子。”

“······”

听着路人的议论,颜泠也不禁好奇起来。

京城里富贵之家不在少数,若不是在朝中有些势力的人家,怕也不敢在这种时候驾马车在街上飞驰。

若是冲撞了真正的贵人,定会给家里惹出祸事。

颜泠心中升起了些好奇心来。

“走,我们看看是朝中哪位的公子小姐。”

“你怎么就觉得会是少爷小姐”祁景淮笑问。

颜泠边拉着祁景淮往马儿嘶鸣声传出的地方走去,一面头头是道的开始分析:“家中长辈也不会再外如此张扬。”

颜泠来这里十几载,对京城形势也算是了解。

京城就是个富贵权利窝,若说皇帝是金字塔尖的超然存在,那被皇帝赋予权利的朝中大臣,便是第二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