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质疑

12点来钟,街上连狗都蹲在阴凉的地方吐舌头。

我和皮鞋坐在饭馆里吃饭。

乔老狗那边号顺子的小偷也坐在里面,点了不少肉菜,吃的那叫一个香。

吃着肉还不忘跑过来嘲讽。

“咋的,放弃了啊。”

嘴里嚼着肉,说话有点含糊不清。

“也对,街上人都没一个。”

说着他瞟了一眼皮鞋。

“要不你来跟我混吧,爷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咋样。”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的德行。”

皮鞋在道上混了这么多年,这种烂事司空见惯了,嘴上不饶人。

“都快入土的人了,还管用吗?”

顺子张张嘴,看了看我,缩了回去。

“就嘴硬吧,少了一条街,看你们到时候还能不能吃上饭!”

没一会儿,我就看见老猫和大雷从街深处走了出来。

两人额头上都是汗,垂头丧气。

“咋样?”

我问了一嘴。

大雷走过来,撑

开兜,我往里面瞄了一眼。

最多50元。

“完蛋了!”

“完蛋了!”

老猫摇着头,叼着烟,不停嘟囔着。

“你俩咋样?偷了多少?”

大雷接过皮鞋递给她的汽水,随口问道。

“一分钱没有。”

皮鞋似笑非笑地答道。

“哎,真操蛋!”

时间很快到了,剩余的人陆陆续续从街里面往外走。

从他们低着的头就能看出来,都拉胯了。

顺子抹了抹嘴,走在前头。

我们走在后面。

走到工厂门口的时候,王三喜破天荒地等在门口。

条哥也在焦急地不停踱步。

见我们回来了,条哥快步走到老猫身边。

在他的潜意识里,老猫还是我们这一批人,手上功夫,眼色最好的。

老猫瘪了瘪嘴,有些惧怕。

“条哥,我尽力了,偷了200多一点。”

这时候乔老狗也带着人从工厂里面走了出来。

“乔老大,赢定了!”

顺子谄媚地小跑过去。

“他们啊,甚至还有人跑去逛街了呢。”

顺子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看向我和皮鞋。

“啊,还有这回事啊,老王,你手下的人挺识趣的吗。”

说着乔老狗甩出一个袋子,丢在地上。

王三喜面容阴翳,没有说话。

老猫战战兢兢地掏出兜里的钱丢了进去。

接着是大雷。

随后是剩余的十一个小偷。

等所有人交钱结束,条哥已经感觉凉意从天灵盖到了脚底板。

肉眼可见地少!

能不能到2000块都是个问题。

乔老狗那边可是3600多元!

此时只剩下我和皮鞋还没交钱。

王三喜抱着最后的希望看向我俩。

“你们俩呢?”

我摇摇头。

“老爷子,我和她没偷到钱。”

听到我的话,王三喜一张脸阴沉到了极点。

“哎呀,老王,还用数吗?”

乔老狗和身边的顺子得意忘形地在边上拍着手。

身后的小偷也跟着欢呼起来。

“老王啊,要我说,你啊就不应该和我赌。”

“这下好了,把自己给玩进去了。”

王三喜牙咬得咯咯作响,但还是没有失去理智。

“先赢不是赢,给老子等着。”

“以后铁西街是你的了。”

从嘴里吐出这几个字,王三喜仿佛抽干了全部力气。

老了几岁。

“等会!”

我开口了。

向前走了几步。

站在了乔老狗和王三喜的中间。

“咋的,你小子想玩硬的?”

乔老狗戏谑地看着我。

他身后的人也都把手里的刀片支棱出来,恶狠狠地看着我。

小偷争地盘按道上的规矩自然是靠偷。

但之前听条哥说也有不守规矩的,大打出手,闹了几条人命出来。

这节骨眼,乔老狗还以为我要来硬的。

“咱的,老王,玩不起了?”

他当然不会觉得我一个毛头小子有这种魄力。

肯定是王三喜授意的。

“回来,输了就是输了,还嫌不够丢脸!”

王三喜低吼几声,示意条哥把我拽回去。

我摆摆手,让条哥停住,手插

进兜里。

“我是没偷到钱,但是这街偷也没规定只能偷钱啊?”

“啥意思?你小子还入柜了?”

乔老狗看了眼顺子。

“放心吧,乔老大,这小子是去了一趟河磨玉店。”

“但是那店咱踩盘子的时候去过,根本没办法偷东西。”

顺子跟乔老狗保证到。

他身后的小偷也跟着你一句我一句。

“放心,乔老大,那店东西是贵,但根本没办法偷出来。”

“顺子当小偷都快三十年了,他都没想到办法偷,这小子能行?”

原本王三喜还以为我能带来惊喜。

但一听是河磨玉店,眼睛里的光也暗了下来。

自己地盘上的店,他肯定了解,他都没办法从那店里偷件玉石出来。

“这小子干嘛呢,疯了是不?还在火上浇油!”

老猫压低声音对边上的大雷说道。

一向大大咧咧的大雷也闭口了,想着怎样面对王三喜的惩罚。

“你们做不到可不等于别人做不到?”

“达者为师,今天过后你们可得叫我一声老师了。”

我缓缓从兜里掏出了那枚河磨玉珠子。

放在掌心,托高。

“真是河磨玉!”

条哥平时就喜欢整点文玩,珠子一出现就惊讶地叫出声。

“条

子,你可整准了?”

王三喜同样站直了身子,一双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手心的珠子。

“不可能!”

“绝对是假的!”

顺子大叫着就要上前抢走珠子。

我也不反抗,任由他拿走。

“老大,这,这怎么可能!”

顺子嘴里不停喃喃着,仔细观察着河磨玉珠子。

“我看看。”

乔老狗拿过珠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久久,乔老大额头渗出了细汗。

磕磕巴巴地开口。

“真,真是河磨玉的料子。”

“还是极品。”

说着他猛地扭过头看着我。

“但这肯定不是偷的,说不定是你从家里拿的!”

他说这话就属于是没病找病了。

我们这些人出发前都是经过检查的。

而且这种坏规矩的事情要是传出去。

我们这些人可以不用在市里边混了。

“小子,你也别含糊,究竟咋做到的?”

王三喜虽然巴不得这珠子是我偷的。

但在他的固有思想里。

寻常的偷盗手法,绝对不能不引人察觉地把珠子偷出来。

不然地盘上有这么一个金鸡,早就下手了。

此言一出,在场所有人都盯着我看。

“偷东西不光靠手上的功夫啊。”

我抬手点了点太阳穴。

“还要靠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