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我所说，大厅里十分安静，和我想象中的精神病院有点差距。
我本以为精神病院会十分闹腾，要比普通的医院噪音更大，但我错了，错得离谱。
“两位是来看病人的吧？”
大厅中央的接待台内走出一个身穿护士服的中年妇女，对我和二兵说道。
这中年妇女有点胖，护士服穿在身上有点紧巴巴的。
“对的，你看看能给多长时间。”
二兵将他三姨的信息告诉了中年妇女。
中年妇女点点头，上下打量了一下我和二兵，拿出一个厚本子，翻看起来。
翻了两三页，就停住了，手指点在纸面上，从上往下移动。
我知道她这是在找名字。
没一会儿，她眼睛一聚焦，我知道她找到了二兵三姨的名字。
“跟我来吧，具体能陪病人多长时间，得问具体的医生，要结合病人最近的精神状态啥的，我说了不算。”
她说着就想合上本子，我赶忙上前一步，递给她一张大钞，顺便瞄了一眼记录病人的本子。
一页上记录了十几个名字，再具体的看清楚了。
我眼神是好，但是也没好到扫一眼，上面啥都能看清的程度。
“小姜，你来看一下，我带他们上楼。”
胖护士对不远处的一个医务室扯着嗓门喊道。
我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大厅的角落有一个医务室。
随着胖护士的声音落下，医务室的门开了，一个年的女孩走了出来。
这女孩和胖女人正好相反，一个胖，一个瘦。
“知道了，姐，你去吧，我在前台看着。”
瘦女孩点点头，走到接待台里面。
走近了，我才发现这女孩比我想的还要瘦，说句皮包骨都不夸张。
这一胖一瘦两个护士倒是正常了不少，比门口的那个保安还有医生更符合她们的护士身份。
我问了几嘴关于病人的事情，她们都能答上来，是精神病院的人。
胖女人带着我们爬楼梯，楼间距不高，但是爬了两层，胖女人就气喘吁吁了，平时运动量是真的小。
路过一楼二楼的时候，人多了起来，我看见了不少护士和身穿白大褂的医生，而且每个楼层都有五六个保安。
胖女人走在前面，我和二兵走在后面，他用眼神告诉我，没问题，上次他来的时候，也有这些保安。
一边跟在胖女人身后爬楼梯，我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猛地，我知道哪里奇怪了，于是开口问道。
“哎，表弟，咱三姨住进来多长时间了，我这都忘了，太长时间没来看过三姨了。”
二兵看着我，一脸茫然，他不知道我问这话是啥意思。
来之前，我跟他说过，千万不要露怯，我就是他表哥，他就是我表弟。
这小子眨眨眼，回应道：“表哥，不是我说你，你在外边发财了，才想着回来看看三姨，三姨小时候白疼你了。”
“三姨都住进来快10年了。”
10年！
听到这个数字，我知道哪里出问题了。
页数不对劲啊。
当初胖女人翻那本记录病人的册子时，只翻了两三页就翻到了二兵他三姨。
但是他三姨已经住进来十年了。
每页上就十几个病人的名字，剩下的就是病人的具体病症等等，应该就和医院的病历卡一样。
胖女人翻了两三页，具体几页，我当时在观察一楼大厅，没看清。
但是我知道她一定是从第一页开始翻看的。
我就算她翻了三页，一页给她算20个病人。
二兵他三姨的名字就出现在第四页。
这说明自从他三姨住进这精神病院后，精神病院就收了60多个病人。
十年啊！整整十年！
这可不是一个短时间，不是什么十个月。
十年，一个这么大的精神病院，就新收了60多个病人？
这不是给我开我玩笑呢吗。
锦鞍市，算不上大，我知道的精神病院也就两所。
而且隔壁市还没精神病院，隔壁市的精神病人基本上也都是到锦鞍市治疗。
怎么可能才这么点人。
就算，我退一万步来说，三岔道精神病院是偏僻了点，也绝对不可能十年来就新增了60多个病人患者。
正在我大脑飞速运转的时候，不知不觉已经爬到了四楼。
“哎呀，可累死我了。”胖女人气喘吁吁地用袖子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今天应该是黄医生值班，我带你俩过去问问。”
这栋楼的楼梯，不是建造在楼的两侧，而是中央。
站在四楼楼梯口，左边是长廊，右边也是长廊。
长廊里三三两两的护士正坐在椅子上休息，小声说话。
“麻烦你了，麻烦了。”
我接过话，跟在胖女人身后。
长廊两侧都是屋子，都关着门。
这种门看起来就很厚重，不过精神病院吗，也能理解。
门上的正中央还有一块透明玻璃，能透过玻璃，看见屋子里面。
每个屋子的门上还都黏着一块牌子。
楼梯左手把头第一间屋子，1401。
我透过玻璃往里面一看，一个身穿蓝白条病号服的病人正躺在床上，盖着被，板板正正，一动不动，只有脑袋露在外面。
碍于玻璃有些脏，具体的细节有些看不清了。
“小伙子，可别乱看，精神病人精神可不稳定，你这一看要是看出事了，病人情绪又不稳定了，病人家属可饶不了你，
到时候多少钱都不够你赔。”
胖女人看见了我的举动，回头训斥道。
“是是是，不看了。”
我装作害怕的样子，赶忙把目光收了回来，跟在胖女人身后。
走到走廊尽头，胖女人推开了一扇门，我看了眼门上的牌子??医生会诊室。
这扇门与病房不一样，没有透明玻璃，就是一扇厚重的木门。
推门而进，消毒水混杂着烟的味道，冲进了我的鼻腔。
刺激性的味道让我打了个喷嚏。
啊切！
“黄医生，这两个是病人家属，来看秀华的，住1412，你看看。”
胖女人简单和黄医生说了几句，随后就站在旁边不说话了。
这时候我简单擦了擦嘴角，抬起头，看了看面前的黄医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