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老太太也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怎么会呢，昨天才换的电池啊。”
老太太的这句话就是我想要的。
听完之后，我揉了揉眼睛，不好意思地说道；“哎呀，你看看我这，几天没睡好，眼神都差了，没看清。”
“钟是好的。”
“老太太，走了哈，下次再来买。”
老太太听见钟还在走，放下心来说道：“嗯嗯，小伙子慢走啊。”
推开门，空气马上就变得一股子土腥味。
小卖部距离精神病院还有个200来米，我和二兵一人拎着一个袋子往那边走。
“圣人，那种不是好好的吗，你咋说坏了呢？”
“而且你不是戴着一块表吗？”
没走几步，二兵就忍不住问道。
我扭头看了眼小卖部说道：“你打开袋子，看看刚刚买的面包的日期。”
老太太说店里的货物是送货的工人帮她摆的，其实我有点不信。
小卖部店里地方不大，虽然商品种类倒也算得上齐全，但是地方它就那么大，每一样商品能有多少存货？
这地方又这么偏，不管是哪个商家来送货，来送一趟货，赚的钱能不能赶上油钱都是两说呢。
我要是司机，送这一趟货，钱钱没赚多少，一下车外边还全是灰，心情好不了。
这种情况下，还得帮老太太摆货。
我觉得有点强人所难了，除非是爱心泛滥的大佛。
所以我才又想了个办法，来验证，店里是否还有其他人在帮这个老太太的忙。
这也是我临时要买面包，又故意说钟表不走了的原因。
“圣人，这面包都是新日期的，咋了，是三天之前生产的面包。”
二兵拿出一个面包递给我，我看了眼上面的生产日期。
果然，这面包的生产日期算是最新的。
这个面包我知道，是我们市内的品牌，而且工厂距离我原先上班的国企不远。
这面包在市内卖得比较好，基本上都是当天生产好就会装车送走。
这样我几乎确定了，老太太撒谎了！
店里一定还有其他人！
而这个存在的其他人，就类似于银座各个商铺里，吴天青安插的人。
为什么我如此笃定。
既然这面包是最新生产的，三天前送来的。
这老太太却说钟的电池是昨天换的。
送面包的三天前来的，钟的电池昨天换的。
这不是奇了怪了吗。
那么问题来了，谁帮她换的？
她驼背那么严重，走几步路都费劲，能爬高给钟换电池？
还有一点更能确定我的想法。
老太太说果篮不新鲜了。
到医院看病人，多多少少得带上个果篮。
按理来说，这种医院边上的小卖部，果篮的需求量特别大。
这老太太说果篮不新鲜了，说明至少也有一段时间没人来送果篮了。
销量最好的果篮都不频繁的送货，其他的商品就更不可能了。
最近一次她这里来送货的人，也只能是送面包的。
但是正如我所说，送面包的都是三天前来的了。
昨天谁能帮她换钟的电池？
就是店里还有其他人！
而这个人，基本上就是吴天青，或者吴阖天的人。
偏僻的精神病院、消失在名单上的小200号人、住进精神病院的王平、安插了人的小卖部。
他奶奶的。
这几样事单拎出来都让人心底发慌，更别说凑在一起了。
我现在愈发确定，这精神病院不一般了。
而且一定和吴阖天与吴天青有关。
说不定那天晚上到了银座的所有人都在精神病院里面。
是自愿？还是被动？
需要我一点点挖掘了。
还有土路上的大车车辙。
就算是送面包的大车开到这里，也只会留下一条车辙。
但土路上可不只一条大车车辙。
而且三天前可是没下雨的。
想着想着，我和二兵已经走到了三岔道第一精神病院的门口。
足足两米来高的大铁门一看也有年头了，上面布满了铁锈。
大铁门边上有一个小房子，一副年久失修的样子。
表面的白色瓷砖黑黢黢的，根本没人擦，靠近地面的几排瓷砖已经掉落了，露出了里面的灰土色。
“两位是来看病人的吗？”
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双手插在兜里走了出来。
或许是对精神病院的医生有偏见，我总觉得这个面无表情的医生神经兮兮的。
鼻梁上架着一副金边眼镜，看着斯斯文文的，但是我就是觉得哪里奇怪。
有点违和，我之前见到的医生身上都是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但是这个中年的身上没有。
“哦，我来看我三姨。”
二兵报上他三姨的名字，又说出了具体住在哪个病房。
“稍等，我看一下。”
那中年医生走回屋里，过了一会儿，走出来的却不是他了，而是一个身穿保安制服的青年，嘴上叼着根烟。
“进来吧。”青年保安打开大门，放我和二兵走了进去。
“进去之后直接找值班的护士，她会带你们去的。”
青年保安说完之后，随手拿下烟头丢在地上拿脚踩灭，往边上一踢。
“能看病人多久，就得看医生让你们看多久了。”
青年保安施施然说道。
我对他道谢，顺便看了眼他丢掉的烟头。
好烟啊，条哥有钱之后抽的就是这种。
这小保安，有钱人啊。
“走吧，表哥。”
二兵倒是没觉得怎么样，状态还挺轻松的。
但是我揣在裤兜里的手早就摸上了刀片。
这精神病院，总感觉奇怪。
再加上我几乎确定这精神病院和吴阖天，吴天青有关系，弦绷紧了。
走到精神病院主楼楼下，扑面而来的一股消毒水的味道。
那就更不对了，门口那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身上咋没消毒水的味道？
就算是出来休息透透气，也不应该在封闭的保安亭里面才对。
“表哥，快点吧，上次我来医生才给了三个小时的时间，这次还不知道能给多长时间呢。”
二兵见我走的有些慢，催促道。
“对对对，看三姨要紧。”
我应了一声，跟他走进了精神病院一楼大厅。
走进大厅第一感觉。
静。
真的有些安静。
第二感觉，暗。
虽然大厅里面的灯泡不少，而且都亮着。
但是我就是莫名地感觉有些压抑。
走了几步，我懂了。
一楼大厅的地板砖颜色太暗了，是那种青灰色的滑面石头。
看着就让人提不起兴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