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这句话落下之后,我们的身后忽然就传来了异响,原本得到舒缓的神经又一下紧绷了起来。
“咯吱吱……”
一脸悲痛欲绝,欲要开口的张三爷也因为突如其来的怪声颤了一下.身体。
这怎么还没完没了呢?
我被吓得手忙脚乱,这一刻我只感觉后背凉飕飕的,急匆匆的就连滚带爬下意识要向前跑。
“是谁?!”宋老驴大喝一声,随即就一把夺过了我手里的帝钟,就连叼在嘴里的烟也惊掉了在地。
“是我……黄花曼。”棺材那边忽然就传来了一道柔软的女声。
在听到是黄花曼的声音后,我紧皱的眉头终于舒展开了,嘀咕了一句:“怎么把这姑奶奶给忘了呢?”
“原来是个人啊。”宋老驴也在这时长出了一口气,之后就把掉在地上的烟又给塞进了嘴里,一脸贪恋的又抽了起来。
随后他就问了一句让我觉得匪夷所思的话,他趴在我的耳边轻声说道:“诶,齐三一?这是不是就是蔡晋要给我介绍的女朋友?”
我顿时就愣住了,一脸郁郁寡欢的看着他,说:“什么女朋友?”
但等说出这句话后,我好像明白了些什么,隐约觉得,他似乎是和蔡晋达成了“某种交易”,所以才过来支援我的。
宋老驴在听到我这句疑问后,没有言语,而是一脸失落的摇了摇头,嘴上又说着没什么,满是失望。
被这么一打岔后,我们都把重心放在了黄花曼的身上,而这时的她已经迈着轻飘飘的脚步来到了我们的身旁,然后又缓缓的说道:
“齐三一,我忽然觉得我的心好痛啊……”
当她的话音刚落时,我竟然看到了她的眸子里闪过了点点泪光,仿佛在诉说着难以启齿的情绪。
我有些搞不懂黄花曼为什么会这么说,也不明白她为什么会有现在这么低落的心情,只能无奈的叹了口气安慰着她说,其实我的心情也和她差不多。
我说的句句属实,现在虽然大难不死,但我的身上早已遍体鳞伤,不仅是身体疼,就连心也是一样的难受。
也不知道我会不会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不过……后福就先暂且不提了,但愿我以后能平平安安的活着就行,可别再让我碰上这么多的怪事了,
但转念一想,我好像已经加入了749局,不碰上怪事也不行了,甚至我以后可能还会找怪事做,一想到这,我的心中又是一阵低落。
就在这时,一直盯着黄花曼看的张三爷忽然意味深长的开口了:“小丫头,你和她长得真的好像啊……”
“长得和谁像?”我和黄花曼异口同声的问道。
突然,我只感觉我的脑子里像是有一根弦被轻轻地拨动了一下,关于之前女鬼的模样以及黄花曼说出的话,一下就浮现在了我的眼前。
对啊,黄花曼好像和这个女鬼也认识,而张三爷也和这个女鬼认识,他们三个人是不是有是什么关联呢?
正当我准备要对张三爷进行“刨根问底”的时候,不解风情又有些善解人意的宋老驴打断了我们。
他有些尴尬的说:“各位,恕我直言,你们流的血马上都够做几盆“麻婆豆腐”的了,让我先拉着你们去医院,你们在路上的时候慢慢聊行吗?”
虽然他的话是这么说,但他的目光却始终没有从张三爷手里捧着的那块黄布离开过。
也不知道宋老驴是不是因为心里膈应张三爷会打开那块黄布才说出的这句话……
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是指出了问题的关键所在,如果任由我和张三爷的血这么流下去的话,那可就真的麻烦了。
可就当我们几人齐刷刷的站起身后,黄花曼却弥留在了原地,我问她怎么了,她却大声哭了出来,又失声的说:
“我齐爹死了啊,他现在还在家里被扔着呢,这可怎么办啊?!”
这一刻我只感觉我的脑袋要炸了似的,是啊,我怎么把已经死了的齐山大伯给忘了呢。
黄花曼可是把他当做亲爹来看,难怪她会刚才说她自己的心会好痛,这不正是因为女鬼被解决了,黄花曼一直紧绷着的情绪也跟着放下了,所以才会想起了齐山大伯。
但就在这时,被宋老驴从张三爷手里夺过去的那块黄布忽然就莫名其妙的响起了几下哭泣声。
虽然女鬼的叫声还是那么的刺耳,但淅淅沥沥的哭声还带着几分凄凉的感觉,我一时间因此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这是不是意味着什么。
然而有些不解气的宋老驴又“砰砰砰”的把黄布往地上砸了几下,嘴里怒斥着你喊什么喊,等回到局里我非得把你给治的服服帖帖。
让我没想到的是,黄布里的女鬼被宋老驴这么砸了几下后,竟然还真停下了那瘆人又孤寂的叫喊。
“那什么小姑娘,咱们先去一趟医院,等回来了再去看看你那什么爹……你放心,有我在不会发生什么意外的。”
宋老驴不失典雅的冲着黄花曼笑了一笑,临了还偷偷地捏了一把额头上被悄悄吓出的冷汗。
不多时,我们四人终于坐上了宋老驴开来的那辆白色轿车上,上了车后,一股刺鼻的香水味直冲我们的鼻腔,呛得都咳嗽了起来。
宋老驴十分尴尬的向我们解释买到了假货,但闻言的我却一阵腹诽,什么假货,这分明就是低廉的香水。
这股气味直到装着我三叔尸骨的背包上还一样散发着呢,可下一秒坐在副驾驶我,就看到了这辆车内的档杆上还串着一串佛珠?!
我登时就愣住了,正准备问宋老驴他一个修道的,怎么还用起了这呢,可他似乎早就发现了我的错愕,便笑嘻嘻的解释“信仰不分国度”,这只是他用来开车的时候求平安的。
说完的他就开始打起了火,接连打了十几次才终于打着火,这一幕看得我心中很是无奈。
749局明明连枪都有,但为什么会给局内的成员配上那么拉跨的汽车呢?这不纯纯掉价吗……
终于,我们总算踏上了去医院的路上,期间的宋老驴还提醒我,我三叔的正事明天可别忘了办了,要早去早回,等明天办完我三叔的后事就带我回局里。
我点点头没说什么,随后就把重心放在了张三爷身上,从后视镜看去,张三爷正一脸忧心忡忡的看着车窗外的黑夜。
我想了想,决定还是问一问关于那个女鬼的事情,甚至就连刚才的宋老驴也说让我给问个清楚,这种灵异事件最好要都有个所以然。
于是我就对张三爷说,他现在能不能讲一讲,这里也没什么外人,如果能帮上这个女鬼的话,我和宋老驴一定会帮她的。
我的心中也不免感慨了起来,在经历了这么多的琐事后,我可算把话题又给扯了回来。
这时张三爷的双眼看起来非常的清澈,就连一直泛着红的脸也终于恢复成了正常模样,甚至就连他身上的酒气也跟着消失不见了。
要知道刚才不久的他还喝着酒呢,酒味怎么可能就唰的一下不见了呢?
这让我感到格外的匪夷所思,此时的张三爷在我的眼里就跟变了个人似的,就好像……好像变成了正常人一般。
“翠芳,是我的亲妹妹,我记得……她好像是二十多前,要从老家过来投奔我的,可她这一走就彻底没了信。”张三爷面无表情的说着。
但看着他那双复杂的眼神,我感觉他的心比任何人都要疼。
张三爷在缓和了一下情绪后,终于娓娓道来,他说他找了他妹妹已经好久好久了。
最开始的时候,一找就是一年,在那个年代里,人消失了一年,就意味着八成是遭难了。
心里觉得愧疚的张三爷也正是因为如此才喝上酒的,后来更是酗酒度过往生,来压制着他内心的悲痛,一旦清醒的话就会每每想起张翠芳的模样。
不过期间的张三爷也没有放弃要寻找张翠芳,但已经被酒精麻痹的他,又孤零零的一个人。
怎能在茫茫人海之中找到他心心念念的妹妹呢?
就这样,张三爷稀里糊涂的来到了我们齐家村,后面还是齐山大伯见他可怜,就和村里人商量把张三爷留在了村子里。
可后来的他又不停的找啊找,这一找就是二十多年,而张三爷因为常年酗酒的原因,都把张翠芳的模样给忘掉了,但脑袋里始终都记得有这么一个值得他去留恋的人。
但事与愿违,二十六年之后的相见,却是阴阳两隔,物是人非,这也是张三爷那么多年第一次见到她的妹妹……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村里的老槐树下会有我妹妹的尸骨,这到底是为什么啊,三一……”
说到这的张三爷早已泣不成声,就连一旁的黄花曼也被深深地渲染到了,她紧紧捂着嘴巴尽量使自己不发出一点动静。
可车内的空间就这么大,我们又怎么会听不到呢?但却没一人去打断她的这份“伤心”。
快要达到医院前,沉思许久的张三爷又忽然开口了:“三一,信三爷的,明天……明天你就能见到你二叔了,官方儿的人明天就会把老槐树给挖了。”
听到这话的我,脑袋顿时就嗡的一下响了起来,我总觉得这句话像是在哪听过一样似的。
我在深吸了几口气后又揉了揉太阳穴后,不解的问道:“三爷,你为什么会这么说?”
张三爷略显头疼的说:“那是因为我的右眼能……见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