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一亮,二龙村爷爷家的院门便被敲响了......
来敲门的正是本村的后生,貌似十四五岁壮的像个牛犊子,看那样子是有什么急事......
此刻在屋里,爷爷并不在家,只有我在炕上睡觉。
“谁啊?这么讨厌!”被急促敲门声打扰了好觉,我气坏了,听那声音很着急。
没办法只能伸个懒腰爬起来了,开门一看竟是白蘑。
“这么爱练字么,一大早就来。”我调侃着
“三爷出事了,从集上回来的时候马车倒了腿被压伤了,现在人在村口......”
没等白蘑说完,我一把推开他就往屋子外走。
清晨的乡道雾气还未散去,我来不及穿外套,以最快的速度往村口赶去。
雾气划过我的脸庞,朦朦胧胧的,勾起了我阵阵回忆。
三年前的那次事情虽然让我保住了性命,除了时不时的会头疼。
不过也让爷爷的负担越来越重了。
村里人敬爷爷德高望重,没有让爷爷还牲口的钱。
但是拗不过爷爷的倔脾气,爷爷每天都去镇里的早集帮人破凶算吉,赚钱还债。
又怕我再遇到生命危险,忙完回家后又教我看书认字。
爷爷早年在讲武堂学习过,村里的大人几乎都算他半个学生。
闲暇时间我也会帮爷爷去看宅选墓,也学到了爷爷的几分真传。
还好有白蘑一起,这三年倒也过得安稳。
“小牧等等我!”白蘑也跟了过来。
“白蘑,你不回家给你奶奶煮粥么?”我随口一问。
三年前因为我,白婆婆的一双招子坏了,本来就年事已高现在行动更不方便了。
“出门前我就弄好了,三爷也是我爷出了事我能不去看看吗?更何况照顾了我三年看书识字......”
见我不说话,白蘑继续道:
“三年前的事情怨不得你,咱们兄弟之间有必要在意这些吗?”
我低头不语,心里感觉暖暖的。
一刻钟不到,我俩就跑到了村口。
离不远就看到了一个精瘦的老头,抽着旱烟坐在路边。
我鼻子一酸忍着眼泪,走到跟前。
“爷爷,我扶您回家。”
“小牧啊,这么早起床来接爷爷,没睡好会不会头痛啊?”
“爷爷,你搭着我肩膀我比小牧壮实多了。”白蘑凑了过来
“爷爷没事,就是扭到了炕里躺个两天就能动了,正好还能看着你们练字。”
爷爷对我们俩说着
一听到练字白蘑吓得不吱声了,因为字写得丑没少被爷爷敲脑壳。
走到了院里,为了不练字白蘑主动请缨去帮忙砍柴火,我便把爷爷扶进了炕上休息。
“爷爷,没事休息一晚就好了,明天还要去镇里帮个厂长的女儿看病呢。”
爷爷说完就坐了起来。
“那我替您去吧,您教我的八宅明镜我也学得差不多了。”我扶着爷爷的腿不让他继续起来
“小牧啊,这次不一样,这厂子老板出手阔绰,这看好了都够咱生活一年了。”
“这八宅明镜,我都是略懂皮毛,你个傻小子能学会什么东西,别逞能。”
爷爷说完就要继续起身,我知道,爷爷平时都是帮乡里乡外免费看卦。
要不是因为我,爷爷不可能每天都跑那么远帮商贩看相。
“可是我这两年帮人驱凶,也没出过问题啊!”我大吼着
我罕见的对爷爷发了脾气,这也是我记事起唯一的一次。
“好吧,依你依你,孩子大了得自己看看了,不过危险咱一定得回来,这钱咱不要也罢。”爷爷说完也不急着起来了。
半卧在炕头缓缓地吐着烟,眼里充满了欣慰。
第二天上午,我穿着一身黑衣背着乾坤袋就坐着马车去镇上了。
临行时没通知白蘑,第一次出门也不知道何时回家,也不能耽误他照顾奶奶。
马车停到了一个大院门口,门口排满了进货的人,有平民百姓也有达官显贵。
“今天东家身体不适,皮子没赶出来,大家再等两天......”一个管家模样的人叫喊着
这应该就是爷爷说的厂老板家了,因为门外排队的人太多,声音嘈杂,我喊不应管家。
索性绕路看看有没有小门,绕了大半圈被我找到了。
“哎哎哎!!!干什么的!”不知管家什么时候过来了挡在了我的面前。
“您好,我是二龙村三爷家的三郎,我爷爷叫我来的。”我如实回道
“三郎?三爷怎么没来?你是哪家的愣小子?去去去.....这事情你看不了”
管家说完就把我往外推赶。
恰巧路过了一个小房间,青烟袅袅,给我一种不适感。
我直接说道:院里女人身上有脏东西吧?
闻言管家停止了手里的动作,诧异的看着我。
“你若不信我,我走便是”说完我就往外走。
“小哥,小哥别走啊...”管家话都没说完就抓着我的袖口不放。
“最近看相的人太多了,没一个看得明白,东家心善不管看的好不好都给了盘缠。”
“实在没办法才找了三爷,没想到是小哥您来了。”管家边走边说把我领进了正厅。
有钱人家里就是气派哈,我环顾四周,周围摆放的皆是黄花梨的制品。
拇指粗的沉香持续燃烧着,烟雾缭绕的布满了整个前厅。
一个面容阴沉的中年人坐在主位上盯着我。
管家见状俯身低语了阵阵,男人的视线才转移开来。
“脸倒是挺秀气的,三爷的孙子说是唱戏的我倒是相信,这一天天的来了这么多人没一个能看的明白的。”
“你可别坏了三爷的名声。”男人抿了口茶说道
我咧嘴一笑
“我观院内阴气环绕,屋内又有沉香燃烧,是不是有人身体有所不适呢?”
”夫宅者,乃是阴阳之枢纽,是以阴不独王,以阳未得。”
“院内阴气过重,有煞气环绕,目测在侧室之内,这几天是不是家宅不宁?”
“啪嚓!”没等我说完男人的茶杯就从手中滑落至地面。
“小哥,多有得罪了,快把我女儿带进来。”
男人一只手招呼着管家去找人,一只手把我往侧位上领。
不一会来了一个女人,貌似二十出头,面容姣好,带着耳环项链,身披一件皮毛大衣,脚穿皮鞋,一看就是富家女。
仔细一看,我见那女人莲藕一般白净的手臂上却满满都是溃斑。
留着浓水,腥臭可闻,让人感到恶心。
“将你那毛皮大衣脱下来!或许还能多活几日!”
一股阴冷的声音从我的嘴里传出,说完我捂着头趴倒在了茶桌上。
“又开始了...”我痛苦的呢喃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