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刻骨铭心

我从来没有告诉任何人,关于沙滩,关于陈平,关于那个性爱幻想的我。甚至在和李力结婚以后,我也没有从李力哪儿得到任何我所想要的做爱快感,那个从小熟悉无比的沙滩,那条给我童年快乐的小河,在我结婚以后,再也没有去过,可是那种缘于最初的对性的欲望却永远刻骨铭心。

陈平从来没有去过那片沙滩,我也不会对陈平描述我想和他在沙滩上做爱的种种,那个时候,做爱两个字不允许从我的嘴里吐出来,然而我关于做爱的动作却把陈平推到了另外的一个世界。

当我成为一个艾滋病者的时候,我回到了沙滩上,我经常躺在沙滩上想象从前的日子,陈平,李力,还有那些在我的性爱生活中停留过的男人们,已经变得不再重要。

人生缺的不是房子而是家,缺的不是婚姻而是爱情。

我的故事还得从八年前的那个没有情人的情人节说起。

这天是情人节,不过这天和以往任何不是情人节的日子一样平常,当然是相对于我——

一个对婚姻近乎麻木的女人而言。

这天下午,我象平常一样懒懒散散地靠在公司的大门口,我在等李力,一个接送我上下班象时钟一样准确的老公。

我的“死党”阿曹和阿陶,经过公司大门口时冲我挤眉弄眼式地鬼笑,我没理她们,我知道,我要是搭理她们,她们又会重复那句老话:“你真幸福,享受的是首长级待遇,长年如一日,有人风雨无阻地接送。”

这句话,我听了八年,八年来,我被这种看不见的幸福紧紧地套牢着。

李力应该不会迟到,这不是李力的风格。可在情人节的这天,李力偏偏迟迟未来,我掏出手机拨通了李力的电话:“你在哪呀!”我的语气明显地带着烦燥。

我不习惯等人,特别是在公司大门口,每个回家的人见了我,总会重复那句老话:“你真幸福。”

可是幸福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又有几个人真正地理解幸福的本义呢?

是的,我,应该非常非常地幸福,可在婚姻的领域里,我所谓的青春岁月,却越来越毫无意义和价值,我竟然不知道幸福到底是什么?

婚姻又到底该怎么坚守?

李力终于在我的千呼万唤中出现了。他捧着一大束玫瑰象位申士一样站在了我的面前。

“情人节快乐。”李力的笑容、神情、举止象初恋时的小男孩一样滑稽。不过,我喜欢李力送到我面前来的那束玫瑰,象血一般鲜艳夺目,象血一样激荡在人的生命根源里。

“高兴吗?”李力一边扶我上摩托车,一边将玫瑰花塞进了我的怀里。

李力不是一个具有浪漫的情趣的男人。李力真实得象米饭一样可贵,可李力又木讷得象白菜一般可有可无。

八年来,李力给我的感觉不过如此。

“你今天怎么啦?怎么想起过情人节来了?”我用一种伪装的开心问李力。每次李力给我礼物时,我就努力地装作非常幸福和开心的样子,其实那些礼物对于我而言,不过是一种符号而已,如玫瑰是爱情的代言品,房子是婚姻的确定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