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祁岳长长的吐出一口气,坐到了宽大的书桌前。
翻开手边的文件,甩甩头,将那张凄楚的小脸赶出脑海。
工作,认真工作。
不消一刻,他就已经全神贯注的投入到工作当中。
天被捅了个窟窿,聚集在云层中的水分子密密的倾泻而下,铺天盖地,将笼罩城市多日的闷热统统赶走,连空气也得以净化。
天亮了,孟祁岳打开冰箱,里面只有饮料和啤酒,这些不足以果腹,他只能出门去吃饭。
他乘电梯到车库,开着车飞驰入雨中,天地间静默得只有车轮压起水花的声音。
路上行人很少,车也不多,一路畅通,还未到他最喜欢去的餐厅,手机开机之后很快响了起来。
他斜睨一眼,没再挂断,蓝牙放在耳边。
“什么事?”他的声音透着漠然的阴冷,比天气更糟糕。
电话听筒传出异乎寻常的柔弱声音,包涵着浓浓的痛楚:“祁岳,我的手烫伤了,在医院……”
孟祁岳心口一闷,淡漠的情绪不过是伪装,瞬间失控,担忧的低问:“现在怎么样,在哪家医院?”
“现在没事,已经上了药,我在市一院319房,你快过来吧!”
“马上。”
……
“手是怎么回事?”他心急火燎的赶到医院,就看到陆霏霏的右手包得像粽子。
孟祁岳的心脏骤然停止,紧盯着一脸胆怯笑容的女人,又是心痛,又是恼怒,她怎么伤成这样?
“没什么大碍。”陆霏霏怯生生的看向孟祁岳,被他的怒火吓到了,心虚的把手藏到了身后,不敢再给他看。
“没大碍?”他抓着她的手臂,就将那粽子手放到了眼前,包得那么紧那么厚,什么也看不到,心急也没用。
“不要生气嘛,我不是故意的。”
陆霏霏伸手按在了他纠结的眉间,试图抚平那些让人心痛的褶皱,脸上堆着谄媚的笑,眨巴着眼睛看他。
与陆霏霏对视,孟祁岳心中因她而起的怒火消失得无影无踪,面部表情缓和了几分,声音也很温柔:“说吧,手是怎么烫伤的?”
“我的手……”
陆霏霏欲言又止,黑亮的大眼睛滴溜溜的转了转,立刻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好不好?昨天你生日我也没能陪你,对不起啊……”
“算了,过生日又不是什么大事,手痛不痛?”
他的眉宇间只有温柔,不想再提起前一晚,说不清是什么心情。
孟祁岳拉着她的手,反反复复的看。
伤在她手,却痛在他的心,忍不住浅责道:“你也太不小心了,拍完这部戏就息影,我不想你太辛苦。”
一听这话,陆霏霏知道他误会了,连忙解释:“我的手不是拍戏弄伤的。”
“不管是不是拍戏烫伤了手,以后都不许再拍,我养得起你。”
怕她辛苦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原因就完全出于他的私心,不想再和大众分享她的美丽,把她圈养起来,一人独享。
他更不想一直这样偷偷摸摸。
“你养我?”陆霏霏丰满的唇角勾起迷人的笑,望着孟祁岳,眼底氤氲了一层雾气,心底泛着浓浓的酸楚。
她并不怀疑他的感情。
只是她和他,并不是有感情就可以走到一起,她从来不敢奢求。
“前天我回去提了结婚的事,妈说带你去做个婚前检查,再定日子。”
看着略有几分失神的陆霏霏,孟祁岳扬眉笑问:“怎么,不想嫁给我?”
“不,我当然想嫁给你。”
言语中,不那么的坚定,并不是她想嫁,就可以嫁啊!
陆霏霏的一双勾魂的凤眼黯淡了下去,婚前检查……
一股寒意从心底透出,恐惧瞬间将她笼罩,仿佛处于一片黑暗中,永远也走不到头。
“霏霏,霏霏?”
孟祁岳满含柔情的轻唤将陆霏霏的思绪拉回到了他的身上,而不是任由她浪荡在回忆中,继续忽略他的存在。
虽然他已经习惯了她时不时的走神,也习惯了她空洞的大眼睛飘渺的聚不到一起,更习惯了她轻蹙的眉却不告诉他是为什么。
不管她在担忧什么,心烦什么,他都有耐心去化解,现在不行,终有一天可以。
陆霏霏恐惧压在了心底,回他一抹轻笑,下床径直往冰箱走去。
孟祁岳紧张的跟着,在她需要的时候搭把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