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顿时陷入了一阵诡异的沉默中。
方婶也突然之间不说话了。
云起奇怪的看向沈时墨,他却没什么反应,只对她道:“让方婶带你出去走走,待会儿我们留在这里吃晚饭。”
很显然的,他似乎有事要和沈老爷子说。
云起也没说什么,点点头,和方婶出去了。
沈家的院子很大,初夏的季节,那些花花草草开的很好,也都被修剪的非常整齐干净。
“云起,我可以这样叫你吗?”方婶很和蔼的问。
“当然可以啊!”云起对她笑笑。
同样是管家,方婶和那个卫管家差别却是相当的大。
“云起,你和时墨认识很久了吗?我看你们好像很有默契的样子。”方婶又问。
“也没有很久吧,就四年前认识的。”其中还有三年没在一起。
“四年?”方婶顿时吃了一惊,下意识的脱口而出:“那不就是……”
“就是什么?”云起疑惑的问。
她一直知道,沈时墨有故事,却不知道是怎样的一个故事。但她始终相信,他之所以当时没有告诉她他的真实身份,他是有苦衷的。
也不管现在如何,至少当初,他对她都是真的,这些,她都相信。
方婶看她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也赶紧止住了话题,“没,没什么。”
看来不止沈时墨有故事,沈家也有故事。
云起不再问了,她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毕竟在商界混过,她知道什么话该问,什么话不适合自己问。
而方婶,知道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以免再说漏了什么,她也不说话了。
再然后,走着走着,她们走到了一棵树下。
这是一棵很特别的树,初夏的季节,满树白花,如覆霜盖雪一般,清丽宜人。
云起对植物不是很了解,不禁被这棵树吸引了,问道:“方婶,那是什么树啊?”
“那是咱院子里最有价值的一棵树,千年流苏。”
“好美啊!”
她从来不知道,原来有一种树,也可以用美来形容。
她立刻奔到了树下,抚摸着粗壮的枝干,望着那满树白花,她突然觉得,心里的阴霾都被这一层洁白的颜色给清洗干净了。
“是啊,这是时墨最喜欢的一棵树了,他从小就爱在这棵树下玩,可以说,这棵树是看着他成长起来的。”方婶说道。
云起围绕着这棵树抚摸着,大概是太喜欢了,她细心的观察着,竟然发现,在这棵树杆上,竟然刻着三个苍劲有力的字:
我爱你
如果说是这棵树见证了他的成长,那么这三个字是不是……
她不由自主的便张口问道:“方婶,这三个字,是他刻的吗?”
“是啊!”
身后突然响起一道娇柔的声音。
不是方婶,而是任倾心。
维持着她一贯的微笑对方婶道:“方婶,你回去做晚餐吧,我来陪夏小姐。”
“也好,我去厨房帮帮忙,你们聊吧!”方婶是个没心机的人,说完这句,便离开了。
云起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总觉得,任倾心对于自己有一种说不出的敌意。
这应该只是自己第二次见到这个女孩子吧?难道是因为时墨?
不,云起警告自己不要乱想,他们只是兄妹,不要去亵渎了这份兄妹之情。
而任倾心,已经笑着走过来,爱怜的抚摸着树上的那三个字,“夏小姐,你知道吗?这是他亲手为我刻上的呢!我清楚的记得,那年的流苏开的特别的旺盛,像雪一样,美得让人惊叹!”
看来他们这对兄妹,的确不是简单的兄妹之情。
云起感到自己的心尖锐的疼痛起来,曾经和他在一起一年,他对她宠到了极致,却从来没有对她说过这三个字。
而这树上的字,看起来已经历经了风雨沧桑,不必怀疑,一定是他在认识她之前就刻上的。
她还一直以为,是他的性格让他不习惯说那些甜言蜜语,现在看来,不是不习惯,而是他心里还有着别的女人,至于对她的感情,并不如她想象中的那么深刻!
是的,不够深刻!否则如今的他,又怎样以这样的方式与她同居?
“你们在聊什么?”不知何时,他已经来到她们面前了。
“时墨!”任倾心笑嘻嘻的挽住他的手臂。
云起看着他们亲密的动作,觉得自己像是插入人家之间的第三者,她眼眶一热,低下头从他身边走过,低声的说:“对不起,我想先回去了!”
“你去哪里?”他抓住她的手臂,微微皱眉。
“拜托你,放开我吧!”她想把他的手拿掉,不要有了别人,还来给她无谓的希望。
“你到底怎么了?”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他抓住她的手不松开,“方婶都做好晚餐了,在这里吃过再走。”
“我不想在这里吃,我想回去。”不想再看到他和任倾心亲亲热热的一面。
“云起,别任性!”他低喝了一声。
她心里又是一痛。以前的时墨,只会包容她的任性,却不会这样叫她别任性。
不过话又说回来,如今的她,还有什么资格在他面前任性呢?他们不过就是,那纸上的关系罢了!
想到这里,她不再说话了,乖乖的跟他回到了沈家的客厅里。
沈时墨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了,询问似地看向任倾心,人家只是很无辜的对他眨眨眼睛。
她只想快点结束这顿饭,快点离开这个地方,否认在任倾心面前,她会觉得很难堪。
然而,到了饭桌上,热情慈祥的方婶又问话了:“时墨,你也老大不小了,这次带着云起回来,是不是准备要结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