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被雷劈,浑身发红疹子,长红痕,却依旧没能如何,不过便是由皇恩浩荡,变作了一场笑话罢了。
皇帝当初并未接姜绾入宫为妃,说起来这件事就不算成。是以,姜绾顶多落了个不详的八字。
日后她不好嫁人,也比苏砚心这般强上许多。
看到姜绾只是默不作声的在夹菜,苏氏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原本的哀戚,也不哀了,眯眼,转而对姜堰说道:“老爷,如今既然我们姜家已经成这般,为了您的前途着想,近些时日,还是考虑下,将绾绾许配个人家吧。这样一来,总好过没人帮衬的好。”
接下来,苏氏又说了几个在京城里根本都数不上名号的人家。虽然也是个官,可是那官,根本就是买来的,称不上什么世家大族。
姜堰现在的身份,那些世家大族估摸也是瞧不上的。是以,这种时候提这件事,苏氏打的算盘便是把姜绾随便打发了事,也省的在跟前碍眼。
姜堰似乎在思量。
但凡能让他如今在朝堂上有一丝一毫翻身余地的机会,他都不会放过。
姜绾当时怒了:“姨娘,怎的,现在便是二妹妹这般不如意,所以,您也想着别人不好过才是?明明爹爹乃是五品长史,缘何绾绾要嫁个还不如姜府的门第?”
“人家都说高嫁才能帮衬府上一二。可这低嫁又是何故?便是姨娘平日里瞧着绾绾不爽快,也不必在这种时候,再给姜府雪上添霜?”
冷哼一声,姜绾二话不说,直接怼了回去。
她知道,越是这种时候,姜堰的性子,越是好糊弄。她若是不给姜堰一点提醒,怕是还真得如了那苏氏的意思。
届时,姜堰随便将她嫁给一个能帮得上姜府小忙的人,那她后半辈子,当真就毁在了苏氏的手中。
这些话,姜绾当然也是深思熟虑后说出口的。
“人人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看来,姨娘现在的脑子,当真是不清楚了。”略微抬眼,姜绾当时也没给苏氏好脸色看,转身对姜堰一揖,不高兴道:“爹爹,女儿若能帮得上爹爹,自然无二话。可这般时候,本来府上便是多事之秋。原本,俊王妃还愿意搭理绾绾,兴许还能在朝中帮爹爹说两句好话,可若是就这般嫁个不三不四的玩意儿,恐怕便是连俊王府也不再想与我姜府牵系。”
“此事,如果姨娘当真好生考量过,便也不会说出这等随心所欲的话来。”说完,姜绾大大方方的离开了前厅。
厅中的气氛一时间,更是难以言喻。
“老爷,你看这绾绾,妾身明明就……”
苏氏还委屈上了,想要辩解。
奈何,她跟苏砚心现在已经成为了姜府上下的耻辱。姜堰不把二人赶出去,已经算是好的了。
如今听姜绾这般一分析,当下对苏氏更加的不待见了。
“你无事,最好夺取礼礼佛。学学那前人究竟如何掌管后院。莫要竟寻思一些不三不四的勾当。都是一家人,你何必如此狠毒?”
说完,也吃不下去了,放下了筷子,起身,离开了前厅。
老夫人也是食不下咽,看见苏氏已经饱了。肃着一张脸面,同样站起身来,浑浊的老眼,连看都不看苏氏一眼。
“婧禅,扶我回房去吧。”
“是,老夫人。”
婧禅走过来,瞧了一脸不可思议的苏氏一眼,摇摇头,转身,扶着老夫人一同,回去了福康苑。
一大早上的,苏氏为了让姜绾也不得已,没想到,最终却弄得自己三方不是人……
当下,苏氏更加恨了,捏紧了掌心,立马唤来了管事的,让人将膳桌给撤了。
东院,一早起身,额头冷汗涔涔。
苏砚心似还没从已经失去了腹中骨肉被赶出王府的打击中缓过神来,猛地从床榻上起身,似被魇着了,蓦然朝着门外唤道:“莲儿,莲儿你人呢?还不快给我滚进来——”
苏砚心不断的吞咽着口水,一脸苍白,方才的梦境,她如今也只记得,似有个小娃娃来找她锁魂。
苏砚心下意识的去摸自己的腹部,这才又记起,昨儿,跪在那金銮殿上,她与腹中孩子的命运,便已经被定下了。
“呜呜”的哭泣声音,再次响彻整个的东院。
东西被砸的“稀里哗啦”的声音也重新充斥了整个的东院之内。
苏氏一脸抑郁的回到了院子中,便又听到了苏砚心在那里猛劲儿的哭嚎。苏氏的头,一下子就大了起来。
“混账,那个不是人的狗东西,竟然这般对我,早晚有一日,他陆恪的真面目,我定要让全天下女子都知道——”
苏氏忙将自己院子的院门给关的严严实实,很快来到了内室,瞧着苏砚心又拿起了旁边的一尊花瓶,欲往门上掷去,苏砚心忙对莲儿使眼色:“你还愣着作甚,还不赶紧把小姐拦住?”
“再砸,再这样砸下去,只怕是我们这一房所有的继续都要被你给砸没了。你到现在还在闹什么?”
夺过了苏砚心手中的花瓶,将吓得连开口说话都不能的莲儿给赶了出去,苏氏这才将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苏砚心给扶回了床榻之上,道:“如今,你还没有走到绝路。如同姜妩那般,才叫绝了。你还能生,太医不是说了,你身子已经无碍,只要好生将养数日,便可康复。”
“底子还在,何怕没有将来?”
“况且,这世上比他陆王府世子好的男子多的是,女儿,你又何必因为那一棵树吊死?”
苏氏好生劝慰苏砚心,生怕她再做出什么傻事来。
苏砚心木讷的看着自己的母亲,那双跟她一般的核桃眼,像是再控诉:“娘,女儿现在究竟该如何?那女人居然当真这般蛇蝎心肠,亏她还是皇室公主!而陆恪那个没良心的,居然当真休了女儿!”
将那一纸休书再次拿了出来,苏砚心昨儿醒来,发现竟然是用陆恪的血亲自书写上去,苏砚心整个人都要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