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 怀疑

“他陆恪没有我给他出主意,他又算个什么东西?成日里只知道花天酒地,那歌舞坊与勾栏女子好些个都上过他的床,如今,不知道沾染过多少女子,怕是没了女儿腹中的孩子,他陆王府将来想要有后,登天还难!”

“那对狗男女,擎等着后悔便是!”

苏砚心满口胡言乱语,说话语无伦次,甚至,眼前嫉妒出现幻觉,想要拿一把刀子,捅了陆恪。

苏氏头发都快要愁白了,直按着苏砚心,不让她再出去多生事端,甚至,连说都不许说了。

“乖,你爹爹今儿早膳时,已经下令,从今而后,姜府上下,谁都不许再多提这些时日发生的任何一件事,包括,你在宫中受的委屈!皇上如今肯留你性命,你就该偷着乐了!”

“可是,娘,凭什么啊?”

苏氏蓦然甩了苏砚心一巴掌:“就凭她是公主,而你,只恨没生在帝王之家,不过便是这姜府上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庶女。”

苏砚心捂着脸,当下泪流满面,再也没了言语。

好半晌,苏氏才心痛的将苏砚心搂在怀中,再怎么说,这也是她的女儿,瞧着都怪可怜的,别说亲眼所见。

“娘原本想要让你爹早日将那姜绾给随便嫁了,可谁知,你爹爹听到那姜绾说近日与俊王府交好,竟然就这样算了,还让全府上下都不能再多说一句。你这苦,也算是白挨了!”

苏砚心面色惨白,双手紧紧攥拳,这会儿,总算是清醒不少,听到苏氏说起,姜绾与俊王府走得近,当下眼眶都红了,疯了般,抓住了苏氏的肩膀摇晃:“娘,你说,女儿撺掇那该死的陆恪去接近惠远公主一事,有没有可能是那姜绾泄的秘?否则,缘何在婚礼当日,那女人才发难,执意让陆恪休了女儿,这其中,定然有姜绾的主意。”

“我不相信平白无故之下,那女人竟然无缘无故的就发现了女儿的存在,这其中一定是有谁在作怪,娘,你相信女儿,女儿说的肯定没错!”

一脸狰狞含恨,苏砚心这次,倒是长了一回脑子。很明确的察觉到,这次的事情,定时没那般单纯。

苏氏也不由得眯起双眸,可瞧着苏砚心现在这般激动,还刚刚小产,便也没打算再此时任由她胡乱猜想,只劝说道:“此时,容后再议,你为今之计,只有早日养好身子,今后,才能有个好的出路,你明白为娘的意思吗?”

苏氏豁出去了,想着,若是这一回,不能为苏砚心讨回公道,她便让姜府上下全都不得安宁。

苏砚心也明白,她再继续这样下去,怕是最后落了毛病的也只是她自个儿的身子罢了,与姜府,与姜绾而言,都只是无关痛痒。

随后,死死的咬紧牙关,苏砚心蓦然沉下脸色,屈辱的趴在被褥中哭得一床被子都花了。

一大早,东院就传出鬼哭狼嚎,此事,自然也很快传进了姜绾的耳朵里。

姜绾却只是拿着手中的绣绷子,稳稳的穿针引线,对于那哭嚎声,似完全都没有听到般,只随便的从脑海中略过,并未放在心上。

倒是柳儿很在意,害怕那苏氏在此陷害姜绾,蹙眉:“大小姐,您还不想个法子吗?今儿早膳时,苏姨娘可是想着老爷随便将您给嫁了了事的。之后,怕还不知道要如何疯癫。”

柳儿很担心,一直不停的朝着东院那边眺望。

李秀花倒是还从容一些,瞧着姜绾不动声色,她便也不动声色,坐在一旁擦拭自己的佩剑。

“哎呀,小姐,您倒是说句话啊!”

柳儿急了。

姜绾不禁笑了,道:“什么叫临危不乱,你如今也该好好想想。遇到事情,先自己自乱阵脚,那又怎好再去面对你的仇人?”

“最终,岂不是亲者痛,仇者快?”

“啊?”

柳儿不明白。

李秀花笑了,摇头:“小姐的意思,那苏姨娘,正愁着咱们西院太过于安静,没办法弄出幺蛾子。如若现在咱们先有了动作,岂不是让人怀疑,当初,去宫中见了惠远公主的便是咱们家小姐?”

一切皆因姜绾去见了那惠远公主而起,自然,这件事,也只能是个死守的秘密。让那苏氏母女永远只能猜,不得其果。

姜绾瞧着柳儿还是很纠结,不得已,只好叹口气,将此前绣好的荷包交于她,说道:“你若实在闲得慌,那不弱便将这些东西,送去绣坊,还有这银子,也一并送去。”

绣坊走水,那件事,姜绾到现在也还耿耿于怀。

究竟是谁,发现了她与绣坊的牵系?

这般下手歹毒,也委实不像是随便的盗匪为之,倒像是有心人刻意安排。

房中姐妹无事,钱财也没有丢失,只是少了小楼……

难不成……

眯眼,姜绾心中也有个猜测。

柳儿撇撇嘴,对于眼下的光景,着实是静不下心来,也只好顺了姜绾的意思,道:“那好吧,小姐,还有吗?不若都给奴婢,奴婢这就送去给柳掌柜的。”

“没了,你去了,顺便看看那些绣女可都好了?”

“是,奴婢明白。”

柳儿拎着竹筐,开开心心的出了府。

姜绾有些无奈,笑了笑,继续做绣活。

李秀花在一旁,忍不住提醒姜绾:“小姐,纸包不住火。万一东窗事发……”

手中的剑“嗖”的一声归了鞘,那般模样,着实让人不寒而栗。

姜绾却一动不动,眼底也闪过寒芒。

“无妨,大不了,鱼死网破。就看谁的本事大,左不过,最终的结果,从来都只有一个!”

姜绾的唇边,一抹冷笑晕染开来。

打从她重生的那一刻起,就早已经注定了,苏氏与苏砚心的下场,不会好过。早晚罢了,何苦担忧?

李秀花听闻此,也不再说话了,闭目,靠在一旁的枯树枝上,想着什么,便是连姜绾都不知。

凤鸣阁,后面宅邸深处,一烟波浩渺的小湖岸边,围栏一侧,男子望着那湖面上依旧盛开的墨莲,唇角却不自觉地抿起,似在思量,也像是再发呆,只为那一湖的墨绿,浮在水汽晕染的湖面,如同空谷幽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