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晴儿说的那些有关于秀春楼的事情,这会儿,似乎都已经不再重要,早已经被人给抛之脑后。
柳云杏最是心思细腻,待得到了天一绣纺,瞧着姜绾今儿似乎心情特别的好,柳云杏忍不住问:“小姐可是有了心上人?”
姜绾不由得一怔。
刚好身后坊中的姑娘们都走了过来,姜绾面色红润,成功的避开了这个话题,瞧了一眼那楼宇修葺的进度,满意的点点头,看向柳云杏:“坊中绣女近日可能就要劳烦云杏婶你多多照看。大成哥累了一天了,我让人专门也给坊中的伙计送了那家的汤饼,待会儿,吃了便歇下,明日再修葺不迟。”
“还是东家你贴心。”
有几位坊中的姑娘们听到,都夸赞姜绾。
姜绾浅浅的笑着,对于这些毫不设防的市井小民,她曾在姜府的那些个颜色,全部都收了起来。
“柳儿,秀花,走吧,回府。”
时辰也不早了,姜绾今日也算是过了一回正常人的生活。
她知道,从今而后,怕是再也没有这般悠闲度日的时候。
一股子暴风雨欲来的感觉,总是在姜绾的心中,萦绕不去。
“小姐路上小心。”
柳云杏带着绣女们目送姜绾离去。
姜绾心满意足的回了姜府,望着府门上的金色牌匾,姜绾脸上的笑容逐渐变淡了。
“小姐,待会儿,咱们还要不要去老夫人的院子请安?”
柳儿手中还拿着从街边买来的小面人儿,甚是开心的问。
李秀花依旧是不说话,只是跟在两人的身后,保护姜绾。
姜绾正要回复,只瞧着姜府的大门边上,一道鬼鬼祟祟的身影却是瞬间消失,转身向院内跑去。
姜绾忍不住蹙眉,对于那下人鬼鬼祟祟的行为,心中很是不悦。
“不用去了,近日卯时去晨醒便好。其余时间,不要去老夫人的院子搅扰。”
“是!”
柳儿吐吐舌,知道老夫人是个什么德行的,便也不再多言。
那鬼鬼祟祟的身影,好半晌才从姜绾的脑海中驱除。
等到晚会儿,西院的灯熄了,所有的下人也都睡下,那道鬼鬼祟祟的身影,这才又从西院不远处的树后面跑远了,直接潜进去了东院苏砚心的房间。
只闻得整个的房间中一股子酒气,苏砚心似乎是偷着喝了不少。
回府后,便换了那一身的轻纱,命莲儿拿下去烧了。这会儿,人正醉生梦死,满屋子酒气不说,地上,还有好些破碎的瓷片,一看,便是心情不顺遂,全都给砸了。
苏氏这些日子也正因为苏砚心的事情头疼不已,昨儿与苏砚心商讨完后,总算是巧言令色,使得姜堰允准苏砚心出府。
谁知,今日回了府上,得知一切都泡汤了,苏氏当场险些晕了,差点没昏死过去,早早被下人给抬回去了自己的房中歇着。
“二小姐,您找我?”
鬼祟的身影潜进来,一脸讨好的站在苏砚心的面前,瞧着苏砚心浑身酒气,有些邋遢的模样,那人眼神晦涩。
苏砚心当场将酒瓶子砸了,问:“她今儿个又出府去了?知道去哪了吗?”
那下人眯眼讨好,一脸的猥琐:“回二小姐话,小的倒是没有瞧清楚大小姐具体是去哪了,可听说好像是在府外置办了铺子在做生意。究竟在做些什么,小的不知。小的没回让人去跟踪大小姐,都只是在巷子口便停下了,大小姐很谨慎,不让人跟着。也没瞧着是见了谁。”
苏砚心却是冷漠的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暗芒。
那下人又道:“不过,小的猜测,应当是与大夫人当年的手艺有关。老爷当年之所以能够当上这五品长史,靠的,完全是大夫人绣的那一副《锦绣山河图》。如今,京城里坊间从前些时日便在传一消息。”
“何事,别拖拖拉拉,有话快说。”
苏砚心听闻这话,当时怒了,直接将手边的杯子砸在了那下人的头上。
狗奴才“哎哟”的叫了一声,当场跪了下来,再也不敢时不时的往苏砚心的身子上瞧了,当即哆嗦着肩膀道:“回二小姐,听说大夫人生前曾经得到过一本绣谱。不知为何名。可最近,坊间都在传,说是只要能得到那绣谱,便能富贾天下!”
“那绣谱,如今便是当今的圣上也都在寻找,可惜,一直都只是传闻在坊间流散,根本也没人真正的见过那绣谱到底是生的何种模子。小人也只是听说一二,对于那等重要的物事,便是连想都不敢想。”
府里家丁颤颤巍巍,跪伏在苏砚心面前,生怕这主子一个怒火上来,直接命人把他暗中给收拾了,他怕是就再也见不到明日的朝阳。
苏砚心眯眼,听闻竟然还有这等好事,忍不住诡谲的笑着,突然伸脚踢了那下人一下,见着他疼得脸颊抽搐,才满意的放了一声:“滚——”
时日也在这般安逸之下,足足过去了好几日。姜绾害怕被人察觉出苗头,这几日,再也没敢楚府去天一绣纺。
在姜清怀还没有于姜府立稳脚跟之前,姜绾不想要轻易的暴露她的这张底牌。
毕竟,天一绣纺,很可能是她最终唯一的退路。
姜堰这些时日偶尔还是会主动差人唤姜绾来前厅用膳。虽然老夫人不得意,可到底是有求姜绾。
姜绾也都应了姜堰的请求,闲来无事的时候与俊王府走动走动,去个信函,旁敲侧击的在心中说一些有关于姜堰的处境。
姜堰对此,还算是满意。
姜绾每日还是会感觉到似乎有人在监视着西院,只不过每次她命李秀花去瞧瞧,那人都跑的无影无踪,看着,也是个有功夫底子的。
这日,正在姜绾手中拿着绣绷子做绣活,李秀花面容冷肃的悄然走了进来,将茶水放在姜绾身边的桌子上同时,也从那托盘的底下,取出了一封信笺。
“大小姐。”
姜绾目光不由的一眯,眼角余光瞥见院门口那道鬼鬼祟祟的影子,不着痕迹的将那封信笺收在了袖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