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瑞是故意问他们见到那个女的是不是没穿裙子,如果他们回答是穿了裙子或裤子的,或者就是一件长白衣拖地,那就不能证明他们说的是真的,有可能是编造的。
但他们却说那个女的没穿裙子,是飘在空里,就似乎是真看到的。
殷瑞又问:“你们看到的这女的,眼睛是什么样?”
“拖着个长长的舌头。”陈克兢说。
“我问的是她的眼睛,长啥样。”殷瑞提醒。
钟彬马上说道:“眼睛很小的,细眯的,我感觉她都没有瞳,只是两个空洞。”
“有没有眉毛?”
“好像没有,对,没有眉毛。”
“那么鼻子呢?长啥样?”
“鼻子倒挺大的,有点像牛鼻子的样子,两边鼻翼挺宽。”
这就对了,跟他和筱丹所见到的那张脸对得上了。
说明陈克兢和钟彬真碰上过那个东西。
钟彬问道:“殷瑞,那件裙子是啥样的?”
“白色底,上面有绿条纹,系有一条带子,应该是腰带。”
“我听说,当年在树林里发现的那具女尸,就是穿这样的衣裙的。”
殷瑞问:“你们认为,遇上的就是她吗?”
“肯定是她,错不了。”
“那就是说,这个死在树林里的女子显灵了?”
陈克兢和钟彬一致认为正是女子显灵。
“你们喊救命时,她就挡在路上,在你们前面?”
“是的。”
陈克兢又质问道:“殷瑞,我们在外面喊救命,你和女生怎么连个屁都不放,你们在里面回应几声,也可以壮壮我们的胆,说不定也能吓一吓这个女鬼的,可你们一声没吭,太缺德了吧?”
对这种指责,殷瑞知道不值得计较,这两货现在都脑坏了,观点奇葩偏执,说出的话都很无理。
“我们听到有人喊救命,但我们也害怕呀,赶紧就停下来,把火把都吹灭了,这样就觉得没东西看见我们,也不会来伤害我们了。”
你们说出话来不长脑子,凭什么我要长脑子,大家都胡说八道好了。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是演戏,还是真被吓坏了。
但不管怎样,树林里有个奇怪的东西出现,是不争的事实,因为殷瑞亲眼目睹了。
也许只是有人搞的恶作剧?但谁会作到这么逼真呢?
要做成这样,需要怎样高超的技术?
所以殷瑞一时也不能说所见是假,也许是真的?
树林里真有女灵显现?
好像又成了一个暂时无法解释的谜团。
钟彬忽然话头一转问:
“殷瑞,跟你同去的女生叫什么?”
“筱丹。”
“你跟她怎么会粘在一起的?什么时候认识的?”
“上次去女子学院交流课业时认识的。”
钟彬酸酸地说:“教管长派一些男生去女子学院交流,没说要让你去对面找女生搞对象的吧,你倒好,一下子钓上鱼了,机会利用得真准。”
陈克兢讥讽,“他这个人就这么有心机,平常隐藏很好,让大家以为他很老实,其实鬼着呢,我们只是嘴上说说,过过嘴瘾,他不声不响就跟女的办真事,还是他厉害呀。”
钟彬问:“殷瑞你带着筱丹去树林里,是不是想跟她来点那个的?”
“别胡说,我和她都是因为被人冤枉,想去找点证据,替自己洗冤的,我们的冤情这样重,哪有心思玩别的。”
“她有什么冤情?”
“米小蝶死了,有人说是被筱丹所杀的。”
“谁会这样认为的,是侦探吗?”
“侦探说是有人举报的。”
“是谁举报她了?”
殷瑞摇摇头,“那个庞侦探没说明。”
钟彬又问:“那你相信,她真的是被冤枉的吗?”
“当然相信。”
“为什么?”
“因为我自己就是被冤枉的,这种事居然真会发生,如果我没有被冤枉,可能就不相信这世上还真有这样的不幸者,无缘无辜被人诬成杀人凶手。”
钟彬沉默了一下,他当然知道殷瑞的话是有所指的。
陈克兢嗡声嗡气问:“你们都觉得自己是被冤枉的,然后结了伙,想给自己洗冤对吧?”
“是的。”殷瑞承认。
“那你们去西面树林里干啥?”
“想去找点证据吧。”
“那里会有什么样的证据?难道想找找当年那个女的死了的证据?那可是已经过去一段时间了,再说你们的所谓冤情,跟那个死去的女子有啥关系?”
殷瑞心想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呢?
“我们去找的证据,跟以前死的那个无关,是有关米小蝶的。”
钟彬问:“为什么你们到那里去找米小蝶的证据?那里会有什么证据跟米小蝶有关呢?”
“米小蝶会不会死在那里的?”
“谁说米小蝶死在那里的?”钟彬反问。
殷瑞心里一动,“你是说,米小蝶并不是死在树林那边,而是死在别处?”
陈克兢顿时讥讽:“难怪你们要跑到西面去,根本就是牛头不对马嘴,米小蝶根本不是死在那里的。”
“你们知道她死在哪里的?”
“是在东面。”
“工厂区那里?”
“对。”
居然他们知道米小蝶死亡地点?
殷瑞试探地问:“是顾巡官说的吗?”
但他们没有承认是顾盼盼所说。陈克兢虚晃一枪说:“不管是谁说的,反正你们去西面寻什么现场,那是南辕北辙的做法,根本没用。”
钟彬喊冤道:“早知道你们去找米小蝶死亡现场的,我们也不会跟去。”
“那你们认为我和筱丹是去找以前那个女子的死亡现场?”
钟彬却坏笑了一下,“也不是,我们是以为,你跟筱丹去那里……那个的。”
殷瑞差点骂,你们无耻不,居然以为我们是去玩幽的?还想偷看?真是不可救药。
但这次谈话殷瑞也得到了一个信息,就是米小蝶并不是死在西面树林,而是死在东面。
也就是筱丹拉他去过的地方,那里周围有好几家工厂。
“米小蝶为什么要选在那里上吊?你们说说她是什么想法?”殷瑞问。
可是陈克兢和钟彬说他们一夜没睡,现在只想睡一觉,不想再讨论了。
殷瑞还没请好假呢,只好又跑出去,既然不能直接见院长,是不是找系级主任好一些?
这次居然找对了,系级主任听说他想停课,问他想停多久,最后给了他半个月假期。
但既然是假期,那就有条件,殷瑞不能再留在校园里,不能住着学院的宿舍,也不能在食堂吃饭,不然怎么算请假呢。
殷瑞也头大,他必须要在学院外租个住所了。那得有笔额外的开支。
但另一方面也有利,就是他不必再受两个同室的监督了,陈克兢和钟彬总不能跟着他一起去吧。
得到系级主任恩准以后,殷瑞跑到校门外,先要核算一下这半个月大概需要多少费用。
实在不行的话就不租屋,去郊外找个破庙也能对付。
一下子就想到了济严寺。
如果能住到济严寺里那就真妙了,看起来所有的麻烦事都从看到济严寺的对联开端的。
济严寺会不会是一系列案子的策源点呢?
当然这不是怀疑这些案子是济严寺和尚搞的,那个壮和尚说过是济严寺僧人夜观气象看出两所学院有煞气环绕,总感觉两所学院里发生的事与寺里有某种关联吧。
殷瑞决定,去济严寺转转。
他正要前去,筱丹来了,正好遇上。
筱丹问他要去哪里,殷瑞说去济严寺。筱丹问你去庙里干啥,不会是想去求神拜菩萨,请求保佑的吧?
殷瑞把自己的想法说出来。
筱丹听了十分惊讶,这一切对她来说是初次听闻,十分新鲜。她恍然大悟地说:“原来这一切早有先兆了?我还以为是从你们男学院喷水池有人死掉开始引发的呢。这样看来,早就有人料到的,难道这些案子是有人计划好要做的?”
殷瑞摇摇头,“我也想过这一点,表面看好像早有先兆,是有人在出事前就制订了计划,然后依照计划在实行。不过,到底跟济严寺是什么牵连,总想不明白。”
“会不会本身这些案子就是和尚作的?”筱丹大胆作出推测。
“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为什么?”
“首先当然是动机,和尚为什么要杀人呢?”
“刚刚你不是说了,你和平之路去那里时看到一副对联吗,平之路看后生气朝和尚开骂,难道不会是和尚被激怒了而搞了报复吗?”
殷瑞点点头,说出他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