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瑞，你给我说清楚，女子学院里到底死了几个人？”顾盼盼提高声音问着。
“不是三个吗？”
“哪三个？”
“你不是提到了嘛，一个是米小蝶，一个是乔玉。”
“那也只有两个，你算术这么好，哪里算出三个来了？”
殷瑞心想你搞什么鬼，是有意让我说出来呀。
如果我说了，我就会趁机反问我，怎么知道西面树林里死的那个是女子学院的女生？
然后会借题发挥，抛出一大堆说法来。
搞不好又把那个女生的死赖到我头上来，虽然显得更可笑，但谁能保证顾盼盼不会那么干。
荒唐人会说荒唐话，作荒唐的议定。
所以殷瑞决定偏不说。
“另一个是另一个，其实我也不清楚，但听说是有一个的。”
“听说？怎么听说的？”
“好像除了米小蝶和乔玉，还应该有一个死的。”
“你得说清楚是哪一个，姓甚名谁，哪一届的，是什么系的。”
殷瑞摇头，“那我说不清。我又不像你是个巡捕官，也不像庞效力是侦探，我也没有像劳世晖先生那样被学院任命为调查科长，而且我也不是女子学院的老师员工，我只是听闻人家议论而已，姓名，哪一届的，读什么系，根本不是我该关心的事。”
“那你关心些什么？”
“我关心的是到底什么人在背后捣鬼，诬陷我，这样捣鬼的人是什么目的，究竟跟是哪代哪世结了仇怨，要这样害我。”
顾盼盼的脸就拉长了些，啐了一声说：
“整天就喊着什么冤啊冤的，现在不是轮到你喊冤，而是该想想这两所学院该怎么办，你既然是学院的男生，总得为你们学院负一点应尽的责吧。”
殷瑞似乎从这话里听出些蹊跷来，忙问：“你说的应尽之责，是指什么样的责？就是让我背负杀人嫌疑？你的意思我承认杀人，才是对学院负责，不承认就不是负责？”
顾盼盼没有正面回答，话头又跳回原来的题目。
“那个问题我总是想不通。”
“什么问题想不通？”殷瑞不知她又有什么新问题。
“就是，你跟姓筱的住在一起了，你嘴上说是因为你们都受了冤，想联合起来调查，但你们要搞调查就调查吧，为什么要住在一起呢？她是个女生，敢于把你一个野牌子的男生拉进宿舍去，这意味着什么？”
突然，一阵恐惧在殷瑞全身弥漫开来。
他吓得头皮发麻。
“顾巡捕官，你这是什么意思，你不会认为，筱丹接受我住进她的宿舍，也是有什么意思的吧？”
顾盼盼又咧咧嘴，“看来你有了感知了吧，你应该好好想想这一点，如果你头脑还足够冷静的话，就要好好权衡权衡其中的利弊。”
“请你把话说得明白点可以吗？”
“还用说明白吗，你看看吧，学院有两所，一所男的，一所女的，案子是从男学院开端的，死了一个平之路，然后呢，女学院那边死了一个米小蝶。这一下，一边一个了。为什么这么巧呢，男学院有个学生死在喷水池中，女学院就有个学生吊死在野外，搞得好像在响应似的。那么，现在女学院死了个乔玉，你细细品，接下来，最大的可能性还会发生什么？”
“是男学院再死一个男生？”
“好了，你终于醒悟到了吧，情况会不会正是如此呢？有男的死，必有女的死，同样，有女的死，也就有男的死，是不是相对应？”
殷瑞干脆把话捅到底，“那你爽快点说吧，你认为男学院下一个要死的，是谁，不会是在说我吧？”
“那我倒没这么说，但是，如果你非要这样认为，那我也没办法。”
顾盼盼也耍个滑头，还摆出一副矜持的样子。
殷瑞冷冷地笑了笑，“顾巡捕官的分析还是挺有见地的，如果你是担心，筱丹接受我住下来，是有意想害死我，那我就谢谢你的关心了。”
顾盼盼的口气一变，不再那么冷，凑近点问：“那你怎么办，是不是已经很害怕了？”
“听了你这一番高论我倒真有点凉飕飕的。”
“那你还要继续住在她那里吗？”
殷瑞摊摊两手，“我也不想住在她那里，老实说从一开始我就知道，一旦我跟她住在一起，肯定引起很多流言蜚语，对我倒没啥伤害，但对筱丹是不利的，她是女生，容易被抹黑得不像样。我也曾想去住客栈，可是却发生了一宗案件，有个住客突然死了，害得很多人都受牵连，这件事你也是知道的，那我还去住哪里？”
“你还是应该加男学院去。”
“回男学院，我住哪里，还是原来的宿舍？”
一想到要跟钟彬和陈克兢再凑一室，殷瑞就郁闷了。
顾盼盼却摇摇手，“你是请了假的，不能回学生宿舍，你只能住在学院的其他地方。”
“其他地方？住哪里？”
顾盼盼抬手朝里一指。
殷瑞马上悟到是哪里，“你是说，钟楼？”
顾盼盼点点头，“对，那里不是有个很好的房间吗，无非是在三楼上，从窗口可以俯瞰校园，看风景不错的，你喜欢吗？”
殷瑞苦笑了，“顾巡捕官你太能逗了，院里会容许人住在钟楼吗，根本不可能的。”
“你直接自己申请当然不行，得有人帮你去申请。”
“谁帮我申请，是你吗？”
“我只是给你指条路，才懒得帮你去申请，你得另找别人。”
“找谁？”
“你们的教管长。”
殷瑞顿时想笑出声。
“顾巡捕官你真的想得出来，让我找巩大肃，申请住进学院钟楼里？我是吃饱撑的，非要去住钟楼，你明知道我找他也没用，他是不会同意的，因为钟楼从来不允许住人，这是学院的死规，任何人不可以破坏，我要是去找巩大肃讲这个用意，非挨他两耳光不可。”
“不会的，我敢保证，你只要去向巩大肃申请，他一定会支持你的想法。”
“不去，我也不想回学院来。”
“那你继续跟姓筱的混在一起？”
“是，我住在那里挺好的，为什么要换地方？”
顾盼盼知道，殷瑞彻底拒绝了她的建议。
但她仍不死心，转过身走时，又嘟囔着：
“可惜了，真可惜了，你居然拒绝住钟楼，怎么就不想想，那里等于是瞭望塔，居高临下有利于某种发现……算了算了，当我没说。”
然后掉头而去。
把殷瑞听得一愣一愣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