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见,陈克兢和你,被顾盼盼玩于股掌间,你们充当着她的马前卒,她随手一指,随口一吐,你们就屁颠屁颠,奉旨行事,几乎自己的脑子不用,就唯她马首是瞻,那你想想,你们不是成了两个傀儡了?你们作为男生还要不要自己的脑袋,还会不会独立思考?”
“这是陈克兢的事,不关我的事。”
“我看你比陈克兢还要可怕。”
“什么,可怕?我比他还可怕,为什么呀?”
“因为陈克兢说的做的,他都是承认的,而你呢,说一套作一套,说了做了,还死不承认,我觉得在男子汉品质方面,你太缺乏了点。”
其实这是殷瑞的激将法,故意要这样激将一下,因为钟彬这人还是经不起激将的,一被激将才会说出更多实话来。
果然钟彬被这样一批,心中就火气直窜,大声申辩:
“咱们好歹在一个宿舍里住了半年,你怎么不知道我和陈克兢哪个更假?明明他才是口是心非的好吧,你偏说他有男子汉气概而我没有,你是故意的吧。你在我面前说他好,在他面前又会说我好对吧?”
“你不要管我是故意不故意,反正你自己的所言所行,已经曝出你的基本品质来了,你说你和陈克兢监督我,是陈克兢领了顾盼盼的主意,而你是受陈克兢鼓动才做的,我不相信。”
“那你怎样才会相信?”
“除非陈克兢也在这里,他当着你的面,亲口承认这回事,我才相信。”
钟彬说声好,那我把陈克兢叫来。
说着就往学院里面跑。
殷瑞在背后冷笑,他要的就是这效果。
且看钟彬将陈克兢叫出来,当着他的面,两人之间会是什么表现。
依陈克兢先前曾到殷瑞面前揭发钟彬杀了乔玉来看,他们俩极有可能在殷瑞面前开撕,搞不好不只是停留在嘴上,还可能会动手。
那才热闹了。
当然殷瑞要的,不是他们双方拳脚相向,如果他仅满足于看这点点热闹那也太小儿科了。
他要看的是他们相互曝出更多密事来。
殷瑞相信关于乔玉的死,这两人可能是有所知晓内幕的,或者是两人都知,或者是其中一人知道。
就算他们不全知,也可能听到过某些有用的信息,或者接触过对乔玉的死起关键作用的某个人。
如果能在这两人身上打开点缺口,说不定能解开乔玉死亡之谜。
更可能连米小蝶的死都出现一点线索头,让你可以拽着这根头一直看到内幕的全部或一部分。
也许今天是个很好的机会?
因为殷瑞深知,要彻底弄清米小蝶和乔玉的死因,想从顾盼盼等巡捕官那里弄到线索是不可能的。
顾盼盼不仅不会提供真实情况,反而会将一顶“杀人嫌疑者”的大帽扣下来。
这一招是最狠的,也是最叫人害怕的,毕竟她是巡捕官,不是寻常人,她一句你杀了人,那就没有别的人来帮你申辩。
关键是,顾盼盼把殷瑞定为杀米小蝶的嫌疑人,把他逮到巡捕署进行审问,然后又放出来。
这一圈下来,没有任何的解释。
也就是,逮你就逮你了,审你就审你了,放你也放你了,你想咋的?
没给一个合理说法,想逮就逮,想审就审,想放就放。
然后是她又雇用殷瑞同室陈克兢和钟彬充当她的眼线,监视殷瑞。
在那种情况下,神仙也搞不懂顾盼盼对殷瑞,到底是什么态度。
说她是正常查案吧,哪有这样查的,仅仅听说殷瑞跟平之路去过济严寺,看到一副对联,只因平之路不满对联的字眼而朝寺里的和尚说了点难听的话,平之路随后死在学院喷水池,就断定是殷瑞杀了平之路,未免太过武断了吧。
难道说她是急功近利,也许还有点道理,但这样的做法不可能在署里通过吧,因为顾盼盼虽是巡捕官但不是署长,巡捕署要给一个人定罪,最终要靠最高指挥官确认才行吧。
那就不得不提到史炎了,如果史炎觉得顾盼盼给殷瑞定为杀米小蝶的嫌疑人,只要史炎认为不合理,这个定义就不会通过。
顾盼盼应当知道这个环节,她如果无凭无据,就算咬定殷瑞杀了人,也很难在署长那里通过,反而让署长觉得是太草率,搞不好还挨署长几句批评,责怪她不能很好地办案。
顾盼盼不会轻率向史炎提这种容易招来批评的意见的吧。
那么你说顾盼盼这人不正常,又不对,顾盼盼怎么不正常了?
没有迹象表明顾盼盼有不正常的端倪,她肯定各方面正常?对工作也是极端负责。
这样的人为什么会随随便便冤枉人呢?
所以越想越觉得,顾盼盼的行为,真让人看不懂。
从顾盼盼那里休想获取有价值的信息。
要搞清事实真相只能另辟蹊径。
这次能不能从钟彬和陈克兢身上弄出点什么来。
过了一会儿,就见钟彬又匆匆出来。
但后面并没有跟着陈克兢。
钟彬跑近殷瑞,一言不发,神态显得很古怪,好像在陷在深深的沉思中。
“咦,你没有把陈克兢叫出来吗?”殷瑞问。
钟彬这才抬眼皮看着殷瑞,直愣愣地说:“不知怎么回事,他理都不理我。”
“不理你?你是怎么对他讲话的?”
“我对他说,为什么你要冤枉人呢,明明是你接受了顾巡官的任务,再叫我跟你一起干的,怎么你不承认这一点,反而说是我跟你一起接受的任务?有好处让你一个人领了,有了坏处就要扯到我了?”
“那他是什么表示?”
“看都不朝我看一眼。”
“他现在在干什么?”
“在床里躺着。”
殷瑞觉得不对劲。“大白天的,陈克兢怎么会躺在床里,你几时见过他白天赖在床里睡觉的?”
钟彬一脸的蒙逼,“是呀,我也是这样疑惑的,他这个人最讨厌白天睡觉,我也没见他曾经睡午觉,今天是头一回。”
“是不是不舒服?”
“也许吧。”
“他是醒着还是睡着?如果是睡着的,那当然你说什么他都不会有反应。”
“可是我看他不回答,就加大了声音,他还是没有回应。”
“你看他眼睛是闭着还是睁着?”
“那我不知道,因为看不见,他是朝里躺着的。”
“你朝他喊叫时,他有没有动过?”
“一动也没动,好像耳聋了。”
殷瑞更觉得情况有些奇怪,“不对了吧,陈克兢就算睡着了,在你大喊大叫之下也总有个正常反应,你为什么不推一下他呢?”
“我伸手推了,他还是没动。”
“啊?这个……”殷瑞不敢说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