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殷瑞,就是这么牛,转身,走了。
轻轻地我走了,手也不挥挥,不存在一丝不放心。
你以为我顾念钟彬和陈克兢的安危,担心他们死了不成?
他们几时在意过我的安危,名为监督,实为算计,他们监督我可不是为了保护我,是损我,害我。
我巴不得这两个贱骨头死掉才好。
殷瑞嘴角显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善人的善应该对善人发出,而不是对恶人,不是对邪人。
比如对筱丹,我可以全力以赴保护她,哪怕付出自己的一切。
可是对钟彬和陈克兢,同室之谊早就完蛋了,是被这两货自己给玩完的,跟我殷瑞没关系。
当然真要害死他们,自己也下不了手,就算做得出,也会得到相应的惩处。
现在看来是老天要惩罚他们,想起来就爽,钟彬啊,陈克兢啊,你们要是死了,不关我事啊,我没对你们动一根手指头。
正想着,篷——
一头撞在什么东西上。
殷瑞睁睁眼睛,面前什么都没有。
奇怪,明明撞上什么了。
耳畔传来嗤嗤的笑声。
他不用回头也听出来,是谁的声音。
顾盼盼。
他假装没听到,继续管自走,一边走一边自言自语:
“不就是一个皮球吗,用来抓犯人的吧,我早看见了。”
“你怎么知道是个皮球?”顾盼盼在后面问。
殷瑞也没停下来,继续走着,嘴里继续回答:“你以为我真没看见?你以为你躲在树后我就不知道了?皮球上系着一根细绳子,你把皮球从树后甩出来,正好撞在我脑门上,如果我是你要抓的人,你就会乘着我一怔之际,迅速冲出来抓我,皮球不过是你们的工具,用来让被抓的人产生短暂的疑惑,有利于你们发动突然袭击而已。”
“好,算你说对了,我确实是甩了一下皮球,但那也是你太不用心,走路一点没有警觉性,是不是算我提醒了你,走路还得注意看路,不要埋头想你的垃圾心思。万一遇上个打劫的,迎面给你一锤,你就躺倒了,腰包被人轻易挖走都不知道遭了什么。”
殷瑞本想说,谢你个鬼,你处处算计我,捉弄我,陷害我,难道我还感谢你?
我恨不得骂死你,恨不得抄你十八代祖宗,你让我说得出感谢你的话吗?
那不是说人话而是说鬼话了。
不过殷瑞是不会当面顶撞的。
他露一个笑容,讨好地说:“哦,照顾巡捕大爷这么一说,我倒是如梦方醒,真该说一万个谢谢了。”
“什么,照顾……巡捕大爷?这话怎么听不懂?”
“你怎么会听不明白,照,是按照的照,顾,您也,是您老人家,照顾,不是照应的意思,而是按照您顾大爷,也就是巡捕大爷的意思。”
顾盼盼恼了,“呸,有你这么称呼的吗,你是在尊称我,还是在损我?居然把我叫成顾巡捕大爷?本小姐什么时候成大爷了?”
“大爷者,老爷以下之位。老爷者,一个单位里最高的尊者,在你们署里,署长是最大的,只有署长才配称老爷,如果我把你称作老爷,是不是不合适?当然不合适,是合适称大爷的。”
“你的意思,你见到我们史署长,就叫他史老爷?”
“对呀,这样不是最尊敬吗?”
“哼,你以为这样叫他,他就开心了,会好好欣赏你了?告诉你,那是做梦,老爷这个尊称,并不是随意叫的,我们巡捕署是吃公饭的,是署长就得叫署长,巡捕官就称巡捕官,哪来的什么老爷呀,大爷呀这些乱七八糟称呼?”
“这么说我尊你一声顾大爷,你还不开心?”
“开心个鬼,不许这么叫。”
“那我叫你啥?总不能直呼您的芳大名吧?”
“芳大名?你怎么有那么多奇葩叫法,那叫芳名。”
“如果你只是一位普通的小姐,那我当然称芳名,但你是巡捕官,为了表示我足够的尊重,我认为应该说是你的芳大名才比较合适。”
顾盼盼不耐烦地摆摆手,“算了算了,你这人是越来越放肆了,已经到了肆无忌惮的地步,讲起话来尖嘴利牙的,不损人就会死吧。”
殷瑞想说,不是我尖嘴利牙,是你们把我逼成这副刁相了。
你平时在我面前说话,不也总是阴阳怪气的吗?
我不过是用你的方法,还给你而已。
怎么,你就受不了?
在你对我尖嘴利牙说话时,就没想过我是什么感觉吗,你说我不损人会死吗,那你不损人也会死吗?
“如果您不喜欢我这样称呼你,那我就不称呼了,还是按以前的叫法,顾巡捕官吧。”
“这还差不多,以后不准玩那些鬼花样,见了我就叫顾巡捕官,或者叫顾小姐也行。”
“叫顾小姐不行吧?”
“为什么不行?”
“要叫也得叫顾大小姐,或者顾太太。”
“什么,顾太太?我什么时候成了太太了?”
“你不是结婚了吗?”
“胡说八道,谁结婚了?本小姐未婚。”
“好好,那就称你为顾巡捕官为好。”
顾盼盼嘘了一口气,反问,“你怀疑我已经嫁人了?那你说说你自己,为什么跟人乱混?”
“乱混?我没有。”
殷瑞知道她是有所指的,如果他问跟谁乱混,她就会直指筱丹的,所以殷瑞直接否定。
“别耍赖,你跟那个筱丹,不是已经混在一个床了?”
“这个问题你早提过了,我也回答过了,我跟筱丹清清白白,什么事都没有。”
顾盼盼似乎迟疑了一下,说道:“如果你跟筱丹真没睡过,那就要拿出确实的证据来。”
殷现不以为然,“这样的证据怎么拿出来?我跟筱丹睡是睡了,但我睡我的,她睡她的,又没有碰过,只要我跟她自己知道就行,为什么还要向别人证明?”
顾盼盼不依不饶,冷笑道:“男子汉大丈夫,你做了就承认做了,为什么还遮遮掩掩,要矢口否认?”
“不是我要矢口否定,而是为了筱丹的名誉,我自己倒无所谓,但筱丹受了冤枉,以后还怎么嫁人?”
“哼,你跟她同歇一室,鬼知道你们夜里怎么睡的,你还想给她清白名誉?她的名誉早让你毁了,你还好意思说为她考虑,脸皮够厚的。”
殷瑞突然嗤一声笑出来。
顾盼盼眼一瞪,“你笑什么,是不是承认你作鬼了?”
“我笑你,为什么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呢,我跟筱丹之间是什么状况,劳你什么烦了,你到底在关心什么?”
顾盼盼愣了愣,手一甩,“算了,我只是来通知你,有人在等你。”
“有人在等我?谁在等我?”
“到底是谁,你自己去了才知道,不用我多说。”
“在哪里等我?”
“相悦客栈。”
殷瑞脑子里转了个遍,想不起会什么人在客栈等他。
但一提到客栈,不由自主地想起悦进客栈来。
现在他都有点条件反射,提起客栈就忍不住想到案子。
难道又有什么案子被编排好了,设了一个圈套让他去钻?
殷瑞立刻摇头,“我不去。”
“为什么不去?”顾盼盼问。
“我为什么要去?”
“因为有人在那里等你。”
“除非只有一个人在那里等我,我才可能去。”
“是哪一个?”
“就是你。”
顾盼盼又一怔。马上若无其事地反问:“为什么是我,你才会去呢?”
“因为你是巡捕官,你手里捏着我的小命,卡着我的脖子,你命令我去,我岂敢不去?不去我恐怕没命了。”
顾盼盼做个鬼脸,“那好吧,既然你这样怕我,我就下一道命令,我命令你,马上去相悦客栈,不得有误。”
然后转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