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皱起了眉头，一边的红毛看见了，顿时更加惊慌起来。
“你是叫陈余唤海是吧？陈哥，这事儿你可千万得尽力帮解决，都已经到现在了，再拖下去那可就完蛋了，我，唉……”
“你那么惊慌干什么？那不是附在人家身上的鬼祟吗？你怎么比她本人还要害怕？”
红毛揪着自己的头发，看起来一副很懊恼的样子，他对我只是叹了几声气，欲言又止。
“这事情，唉，实际上也怪我，但是我当初没想到会变成现在这样。”
忽然，我又察觉到了一阵熟悉的视线，就在我的背后。
“嘘。”
我连忙让他别说了。
白日作祟，甚至是还是在大太阳底下，来势汹汹，只因为提到了它，便可以关注到我们，这玩意儿至少也得我提着夜明珠才能对付。
冤魂这一类东西大多是人死后变成的，但人若肉身一死，他的魂魄会不全。所以很多冤魂只是痴痴傻傻，重复着生前最为执念的事情，遵守他们应该遵守的规则，但如果和这个一样有了心智……那就是另一回事了。
“这东西感觉不太简单，你刚才是不是想到了那玩意儿的样子？”我压低了声音，对旁边的红毛问道。
红毛瞪着眼睛，看我脸上严肃的样子，自己也很害怕，点头的动作都变得轻微了不少。
据说人是万物之灵，但实际上在我们这些下九流看来，人灵的地方，只是在于行为，动作，甚至一个想法都可能会对周边的脏东西产生影响。
而现在这种，单是思其形体便会使之警觉的情况，可以说是最糟糕的。
说不定它之前在桌洞里看我的那一眼甚至是故意的。
想到这里，我浑身上下冒出了一层冷汗。
“不行，不行，说不得。现在这件事儿不能在学校里面讲了。来，你拿着这张符纸，下午不要打草惊蛇，继续待在学校里，我去找王老师说一说。”
一边说着，我把之前李晴晴给我的那张符纸递给了他。
他一副感恩戴德的样子，立马双手接了过来：“是，是，多谢陈哥。陈哥，以后您就是我的大哥，有谁敢惹你直接跟我说一声就是了，你可千万要把这件事给解决了，要不然下一个可能就是我了……”
他在拿到那张符纸之后，小心翼翼地收在了左胸口袋里，然后絮絮叨叨起来。
我摆了摆手，又一次再重复了一遍：“你千万记住，下午的时候你别做出什么奇怪的行为，这张符纸也不能离身。”
一边说着我就准备往楼下走去。
“是是，那之后我要怎么联络陈哥您？您手机是多少？”
要是换在现在的我，估计当时就跟他直接要个手机了，但那会儿我还是个老实小伙子，倒也没想宰那么多。
“我没手机，你要联系你就直接找王老师吧。”
他一口一个陈哥，我还是很受用的，我下楼的时候脸上莫名带了一丝微笑，正好被李晴晴给撞见。
她瞥了我一眼问道：“怎么那么高兴？来学校的第一天就混得不错嘛？”
我在她面前忽然就没了那种想要逞能的心情，挠了挠脑袋：“现在我准备去找王老师，我大概知道点线索了，你呢？你还要继续上课吗？”
“算了，没必要。这些知识我前几年就看过了，老师讲的还是那个水平。走吧，我和你一起去说不定能帮上点忙呢。”
我自然答应了。
等我们走到与教室只有一楼之隔的办公室的时候，眼前的场景让我顿时产生了一种不现实感。
“徒弟，你可算来了，今天上午的课上的怎么样啊？是不是什么也听不懂？没吃饭的话过来吃两口吧。”
这办公室看起来挺大的，但只在正中间摆了一张桌子。说是教师办公室，看起来更像是某些小说里面所描述的大老板的办公室。
这会儿老鬼鼠和胖胖的王老师两人一个坐在转椅上，一个坐在沙发上，气定神闲的正在喝茶。桌子上的饭菜看起来挺香的——如果不是已经被吃的差不多的状态的话。
跟着老鬼鼠那么久，我第一次对他这副吊儿郎当的样子有些嫌弃。
相比之下，王老师确实要和蔼可亲的多，他指了指在另一张桌子上的不起眼的地方，有两个白色盒饭：“你们两个辛苦了，要是不嫌弃的话，在那边还有两个没开的盒饭，就随便吃点儿吧。”
他这么一说我才察觉，我今天还没吃过东西：“谢谢王老师，但是我来找你，实际上是有事，你让我们观察的东西是不是……”
话说到一半，王老师忽然笑着打断了我。
“别着急，现在还没到说话的时候，你们先坐下吃两口饭，我们再讲这件事情。”
我之前明明还和红毛说的清清楚楚，当时却完全忘记了。王老师这么一提醒，我立马明白，过来坐到边上拿起一个盒饭吃起来。
我吃饭的时候王老师倒是没歇着。
他走到了办公室门口，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放了两碗堆着尖儿的糯米，上面还分别点了一炷香，到现在大约烧了一半左右。
这香我认得，起码是庙堂或者知名的那些道观里有点道行的人开过光的，要不然不会有那种燃烧起来烟雾中还泛着金光的成色。
但王老师也不心疼，直接把这两支其他人想求都求不到的香折了下来，换上另外两只看起来平平无奇的香。
两炷香燃烧起来的袅袅白烟分别变成直线，平行着往天花板上飘去。
我一边扒拉着嘴里的盒饭，一边继续看王老师的一举一动。
他虽然看着身形有点胖，但动作很敏捷，走路连声儿都不带的，肯定不止是个老师那么简单。
放好糯米和那两只奇怪的香之后，他又从兜里掏出了几枚铜币，口中念念有词，开始绕着房间走，每走一圈就分别在一个角落放上一枚铜币。
我当时也跟着数了一下，正好走了四十九步，四枚铜币正好分别放在房间的四角。
全部放完之后，他转过身来，依旧是那副和蔼可亲的样子：“好，现在可以说了。”
“这人不太简单啊，要是我俩现在没有共用感官，估计我现在连话都说不了。”我听见胖子在我脑海中细声细语的说道，听起来有些虚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