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暂时也进不去那个上音寺了,不如,就帮帮这只女鬼吧,从某种程度上来说,我们好像也差不多。
程言想到这,自嘲地笑了笑。他说:
“可我们终归不是本地人
怕交涉起来没那么容易
……”
“程言!”身后传来江雪的声音,一回头
,正看见江雪在不远处朝他招手。程言看到她,一下子就反应过来,对啊,还有江雪。
江雪穿过人群,来到他们身边,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
“他们说这江上闹鬼,我一时半会儿过不来,可绕了好几遍才到的。
”
“正好,我们有事找你帮忙”蔡明繁说。
江雪有些懵,指了指自己“是……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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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雪去到各户人家那里打听了半晌,又精疲力尽地跑了回来,此时的蔡明繁和程言正坐在茶馆里等消息。
江雪一坐下,就拿过茶壶喝了一大口茶,
“我,我打听到了,这个自杀的女人叫白情,是白族正裔,怀孕五个月了,她的老公叫白严,是负责管理水运的工人,不过自从白情跳河自杀后,他就再也没去上班了。我听说他们夫妻不和,妻子怀孕后还经常吵架,邻里街坊都有耳闻。”
“那会不会是她老公
……”
程言说。
“还不知道,我们先去她家找她老公问问吧,你打听到她家在哪了吗
?
”蔡明繁问江雪。
“嗯,就在街角的胡同巷子里。”
三人即刻出发,去白情的家。
这是一条比较狭窄的巷道,走进去,到了一间屋子面前,这屋子笼罩着一股阴暗的气息
,旁边羊皮毡上也沾上了层厚厚的灰,更甚还有一些小孔,像是虫子咬的,与邻近的其他屋子比起来更显破旧。
“真是奇怪”江雪说到,“白族人很看重外面这层羊皮毡,平时都会小心打理,据说它有辟邪保护家园的作用,而这家怎么会任它破成这样。”
正当江雪奇怪时,一个空酒瓶从空中砸了下来,幸好程言眼疾手快,拽过了江雪的胳膊,酒瓶应声碎了一地。
“谁啊,这么没素质!”
三人朝上看去,只看到一个影子,在阳台上落荒而逃。
他们立刻上前去敲门,并没有人应声,蔡明繁喊到,“是白严吗?我们有事想问问你
。”
蔡明繁话音刚落,突然,重物打击门板,紧接着是什么东西碎开的声音响起。
门猛地晃了一下,把蔡明繁吓了一跳,程言心里有些不爽,他上前去,一脚踢开了这扇本来就没什么支撑力的木门。
光照进屋子,灰尘随着降下去的门板扬起,蔡明繁和江雪都忍不住咳嗽几声,眼前简直是一片狼藉,地上有一摊玻璃渣子,整间屋子简直没有一样拿得出手的家具。
正中间坐着一个满脸胡茬还醉醺醺的男人,他红着脸,邋遢着身子,半睁着眼睛看着程言他们,刚刚还打了一个嗝……一身的酒气
,让人难以接近。
蔡明繁越过地上地玻璃渣子,找到一个稍微能落脚的地方,捏着鼻子说到,“你是白严吗”男人撇了撇头,又微微点了点头。
然后哇地一声吐了出来。
一地的呕吐物,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
。三人被迫走出屋外。
“他这个样子我们可怎么问啊”江雪说。
“那要不等他酒醒吧”
“鬼知道他喝了多少,要等得等到什么时候
?”蔡明繁一咬牙,他看了看四周,捡起地上的一个空酒瓶,在旁边的水泵里弄了些自来水。又转身走进屋内,买一整瓶的自来水倒在了男人头上。
白严顿时清醒了不少,懵逼时还倒吸了一口冷气。
过了大概十分钟……
他们在白严四周收拾出来一片空地,他似乎已经酒醒了,只是还是一副很颓废的样子
。
“歪,你是白严吗?”江雪问道。
他机械般的点了点头。
“你们想问什么就问吧,反正我什么都不知道
”
白严开口说,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像是被酒精浸润了许久的样子。
程言心里有些怒火,害死自己老婆孩子的人,有什么资格这么说话。
他上前拉住白严的衣领,从进门来,程言就看他极其不爽。
“白情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
白严扯下程言的手,双眼瞪的通红,他死死地盯着程言,一字一句的说,
“她的死跟我没有关系,我知道你们一个个的都不信,都以为她是我害死的,虽然我一开始是不喜欢她,我们不过是奉子成婚,但是我有什么理由要去害她,她肚子里难道不是我的骨肉吗,何况……”
白严扯着自己的头发,坐在地上表情痛苦地呜咽着,“我们已经开始相爱了。”
“那她为什么会跳河”
“我怎么知道!”白严歇斯底里地喊着,此刻的他不过二十五六岁,却看起来像极了一个被生活摧残的中年人。
江雪扯了扯程言的衣角,小声地说,“我看他不像是装的,会不会真的不是他……”
蔡明繁蹲下来,看着白严,对他说“我们是来帮你妻子的,她的死另有隐情,现在成了水鬼在害人,她如果不能沉冤得雪,就会一直杀人,到时候她和你们的孩子都要堕入畜生道,是永世不得超生的。”
听了蔡明繁的话,白严激动的情绪才渐渐平复下来,“你们是谁?”
“我们是道师,是可以帮你的人,如果你想救你的妻子,就帮我们一起把那个害死她的人找出来,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人不像个人鬼不像个鬼!”
白严定定地看了他们一会,低下了头,他扶着墙壁站起来,外面的天已经渐渐地黑了,他走出去,从口袋里摸出一支香烟,点上,“我跟白情是族里的老人牵线认识的,我们去年结的婚,我跟她性格都不合适,总是吵架,有几次闹得特别凶,把家里的东西都给砸了,她还威胁我要跳河。”说到这,淡淡的夜里,白严的眼睛多了一抹亮光,他苦笑了一声
。“后来她有了孩子,其实我挺高兴的,但是还得装作不在意的样子。吵架吵的也少了,我们慢慢开始接受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