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真假难判

“她脾气很犟,但是我看得出来她也在慢慢接受我,我们为了这个即将到来的孩子,准备了很多很多。”白严说着,脸上有了些笑容,他拿出手里紧紧攥着一样东西,看样子是一个婴儿的小鞋子,只是做工很粗糙,上面的虎头样秀的倒像只小猫。

白严的表情又痛苦起来,他懊恼地说,

“后来有一天我出门去做事,谁料回家的路上,就看见很多人往宁江边赶,我也跟了过去,就看见情儿的鞋子搁在泥里,一个赶船的老夫说昨天晚上看见一个妇人投江自杀,晚上太黑,没敢确定,早上一起来看见了这只鞋子,我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差一点晕了过去,但是他们都怀疑是我,是我逼死了白情,所有人都这么觉得!可是我也是受害者啊!”

白严瞪着眼睛,又是一排眼泪滑落,江雪倒也不争气地跟着抽泣起来,“他太可怜了”

程言内心也有了些触动,一时半会竟然还不知道怎么开口。

这时,蔡明繁开说:“那她为什么会跳河,你还记得她之前说过什么不一样的话或者做过什么特别的事吗”

白严抬起头看了一眼蔡明繁,定着了许久,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说

“对,就在事情发生的前几天,白情晚上总是做噩梦,说她看见有人把她推进江里。但我那个时候以为是她孕期综合征,就叫她好好睡觉不要多想,可是她一直在做这样的梦,有一次半夜醒来的时候,白情后背吓出了一身冷汗,没办法,我就陪她去了上音寺,拜了神,压压惊。”

“有人把她推进水里……”江雪喃喃着,

“那她有什么仇人……或者朋友吗”

白严苦笑一声“要是有仇人的话,他们也不至于一直说是我逼的了。”

“那朋友呢?”蔡明繁问。

“朋友的话”白严犹豫了一下,还是说,“有一个女孩,叫白巧慧,是和她一起长大的发小,但白情死后,我也再没见过她。”

“那你知道他住哪吗?”

白严说了一个地址,

“谢谢你,我们会尽力的。”

三人朝白严道了谢,准备走出门,白严突然站起来说:“可不可以让我一起去,到了最后我……想再见她一面。”

白严沙哑着声音。

“可……”

“不行!”蔡明繁打断了江雪的话,“

她现在自己危险,靠近她的人也危险,你如果真的舍不得她还有孩子,就不要再颓废下去了,好好做一个人比什么都重要,这也是白情想看到的”

白严愣愣的,听着蔡明繁说的话,陷入了沉思。

在路上,程言突然停下来,对江雪说,“你先回去吧,今天太晚了,再说,江上也不安全。”“嗯……那好吧。”江雪笑笑,“那我明天再来找你们”说完,她就离开了。

等江雪离开之后,程言问蔡明繁,“你为什么不让他见白情最后一面,虽然现在的她很危险,但让他们见一面应该也不是难事,不是吗

蔡明繁继续往前走,她撇了一眼程言,“你难道忘了之前在菲儿夜总会的林可儿了吗?

蔡明繁的语气略有些出神,

“一个女子怎么会允许心爱的男人看到自己如此丑陋的一面,他说白情是个很倔强的人,那肯定也不会愿意吧。”

程言这才明白过来,蔡明繁也不多说什么,“我们快走吧,趁着还没有很晚,人家还没有睡觉。”

“嗯”

两人顺着月光,找到了白严给的地址。

小小的平房里面,透过窗户看得到光亮。

程言踩着块石头

,踮起脚往里看了看。

模糊的一片,但似乎能看到个人影在不断动。他转过身对蔡明繁点头示意。

蔡明繁心领神会,走上前去,轻轻叩起了房门。

“哒哒哒,有人在吗?

随着蔡明繁的敲门声响起,那抹光亮猛地消失不见了。

有问题,蔡明繁又在门口喊了几声,一直没有人应答。

程言酝酿了下,又准备踹门而入,却被蔡明繁拦住了。

蔡明繁示意他禁声,四周一片寂静,似乎连心跳声都能听得见。

突然,从屋子后面传来一阵窸窣声,蔡明繁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向了后面,一阵声响后,程言听到了一个女人的声音。他绕到屋子后面,借着月光,程言看到那个女人穿着白族的服饰,被蔡明繁按在地上。

那个女人嘴里呜咽着,蔡明繁又微微松开一些,这个女人眼睛里都是惊恐,她倒在地上,嘴里不住地说:“不管我的事,我什么都不知道,你可别来找我啊!”

程言把手机手电筒打开,对着女人,程言这才看清,这女人很年轻,长相很清秀。但此刻正紧闭着双眼和嘴唇,发出呜呜的声音。

女人眼睛一时被晃的睁不开,

“你是白巧慧吗?”

这才渐渐睁开双眼,在看清眼前是个人后,她突然就哭了出来。

这一下子把蔡明繁和程言搞得有些手足无措,“哎哎,你怎么了?”

蔡明繁松开了手。

过了…………

程言和蔡明繁坐在白巧慧的家里,白巧慧给他们一人倒了一杯茶。

她坐下,在他们对面。

“所以你们是来调查情情的事的,真是不好意思,我天生胆子小,还以为是贼或者……是鬼”

白巧慧有些尴尬的笑笑。

“这倒没什么,不过你能跟我们说说白情死前跟你说过什么或者做过什么吗

白巧慧叹了口气,

“白情是一个性子很倔强的人,她不愿意去屈从别人干自己不愿意干的事情,因此也得罪了不少人,不过她死前也来找过我一次,跟我说她受不了她现在的生活,说白严对她很不好,从来都不管她,就只把她当生育工具。”说到这,白巧慧又忍不住捏起鼻子,她的眼睛朝上眨了眨,为了不让眼泪不掉下来“情儿性格太直,看不上那些阿谀奉承的男人,但是适婚的年龄也不能拖的太久,没办法就和族里老人介绍的白严结婚了,可没想到白严真是个畜生!”白巧慧捏紧了拳头,“他不仅不管白情的死活,还在她怀孕的时候跟他身边的一些女性,关系不清不楚,白情就是这样被他逼得跳了河……

”越说到后面,白巧慧忍不住掩面痛哭起来。

可这跟从白严那里了解到的大相径庭,到底谁说的是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