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自己的身世

央子铭被她气得险些自曝身份,身为长辈他自然有教导的权力。不过这个念头一起他心里又苦笑,养气功夫还是不到家,被个小丫头气得乱了阵脚。

这么一想他倒冷静下来,淡笑道:“哦,某也不过和姑娘一样出来走走,这个姑娘也同样管不着吧?”反倒将了一军。

“那你就大错特错了!”安九歌下巴轻抬,一副刁蛮的样子,“在大漠,这路是我的,山是我的,说句不客气的,就连你呼吸的空气都是我的,你说我管不管得着?”

“赶紧老实交代你有何企图?我早就发现你的不对劲了,说,你是不是敌国的细作?身为大夏人,却甘做鞑靼走狗,数典忘祖,简直是人渣败类!”

弓箭再次举起,锋利的箭头对准央子铭的心窝,“你要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别怪我捆你去见吕将军!”

这番大义凛然,央子铭气笑了,要是真被捆着去见吕正阳,那才丢人呢。可他也知道以便宜侄女的性子是能干出这事的。他是又憋气又火大啊!

心思一转,索性也不等了,直接道:“好,你不是想知道我的企图吗?我告诉你,我乃太祥央公府四爷,是你嫡亲四叔,来寻你,接你回京认祖归宗。”

“什么?我四叔?认祖归宗?”安九歌一副惊骇的样子,随即哈哈大笑,“开什么玩笑,我姓安,你姓央,怎么可能是一家人?就算要糊弄你也编个靠谱的。”无情的嘲讽。

央子铭看她的样子不像作伪,反倒迷惑了,难道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世?

“你娘姓安,你爹姓央,你应该姓央的------”

安九歌挑眉,“你说我姓央我就合该姓央么?我娘是招夫,我当然姓安,至于我爹姓什么,姓不姓央,那有什么关系呢?我随母姓没毛病。”

这就是不认了?央子铭居然一点都不意外,解释道:“你爹离开的时候你还没出生,你娘可能没有告诉你,你爹不是入赘,他是央公府的世子,现在的太祥央公,等回了京城你就是公侯府的千金。”

“哎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咯?你怎么这么喜欢自说自话啊”

“编,你接着编,你咋不说我爹是皇上呢?”安九歌一点都不相信,“不过有一点你是说对了,我的确是一出生就没爹。我,自幼丧父,然后丧母,天煞孤星的命。我说这位央——四爷,就算你要认亲,也该打听清楚,像我这样命格的认回去不得克得全家没命。”

“而且,如果真那么重要,那我母亲怎么没跟我说?既然我母亲没有跟我说,也就意味着不重要,你就不要在这儿胡说八道了”

“停,你不要再说了,我是一个字都不会相信的。”安九歌不给央子铭开口的机会,“哎呦,这都到晌午了,央公子慢慢转,我失陪了哈。”

安九歌把弓箭往马上一挂,打马就走,还顺手把央子铭的马也牵走了。

果然怼人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安九歌哼着小曲悠哉悠哉的回去了,央子铭可就没有这么好的心情了,自己的马还被这个不知道哪里来的便宜侄女顺走了,这厚厚的积雪央子铭趟了整整一个多时辰才走回去。

当年侯府被抄家时,央子铭虽然是男丁,但却是家中最小的孩子,并没有真的受过什么苦,再加上自幼学习勤学武艺,身体强健,这么多年在侯府里养尊处优下来,哪里受过这份辛苦。

迎着严冬的寒风,一路趟雪回来的央子铭夜里便高烧不止,整个人都滚烫起来,烧的这样厉害,守在店里的离明和离安吓了一跳,等不及天亮拍门将安九歌喊了起来。

睡觉睡不到自然醒的安九歌气不打一处来,迎上央子铭的眼睛又是一阵嘲弄。央子铭气的浑身发抖话都说不全了。离明和离安看着自家主子这样,敢怒不敢言,还得跟安九歌陪着笑脸讨好,现下这里安九歌说一不二,万一这姑奶奶哪根筋答错了,将他们几个赶出去,这不是要了自己主子的命了。

没多久掌柜的带着个年长的医者,慢慢悠悠的走了进来,气定神闲的把完脉,磨磨唧唧的开了药方子。两人气的恨不能揪着胡子让写快点。

央子铭本就烧的滚烫,安九歌却依旧云淡风轻的喊着央四公子,“您瞧瞧这点风寒您都受不住,我们大漠的汉子别说门外这点小风雪了,便是天上下刀子,都不带哼一哼的。不过说来也是,您是那上京城里的贵人,怎么能跟我们这些粗人比呢,您可要千万保重您的身子呀。”

嘴角扯着面皮子,皮笑肉不笑的“宽慰”着央子铭,嘴里上上下下讥讽了个遍。

央子铭着实佩服自己的涵养,没有当场跟这个便宜侄女吵起来。他本来就是收人纸托忠人之事罢了,本来就没真的把安九歌当回事。

人回不回去说到底跟他有什么关系,一别这么多年谁能确定那个孩子还活着?

现如今见识了这坏脾气的安九歌,却坚定了央子铭一定要带这个便宜侄女回去的决心,这样的性子若不好好管教,以后说不定要惹出什么祸事来。

离明和离安大气都不敢出的送走了安九歌,这位姑奶奶可算是走了,要是再在这说下去怕是自家主子没烧死先被气死了。刚才话里话外的九歌小姐分明是跟主子相认了,怎么还是这么个做派,可说到底主子们的事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这位主子要是回了上京城,怕是有的热闹可看了。

央子铭一路奔波本就辛苦,这一烧居然反复了三天才彻底退了,可饶是退了烧身上也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足足养了近五天才堪堪有好起来的趋势。

跟着的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里伺候着,看诊抓药一律不敢烦安九歌一声,只敢抓着掌柜的没完的唠叨,还不忘了嘱咐掌柜的不要惊动哪位姑奶奶,如今他们可是躲都躲不及。

这几天安九歌倒是乐的清净,兴致也好了不少,搬了自己最爱的古琴奏起了曲子。

门口站着的尹晓月撇了撇嘴转身下楼,大冬天的弹什么曲子呢,还有这曲子弹得乱七八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