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九歌狠狠地瞪着眼前的大太太,她用思茶的命威胁自己,这个陈将军她早就听说过,当年也是叱咤一时的风云人物,否则央家也不会上赶着与陈将军联姻,可是谁曾想一次大战中这位将军摔断了腿,从此成了一个废人,别说上战场了,就是日常生活都不能自理。
陛下因为这位将军当年南征北战的功劳,特意赐了一个虚职,让这位将军颐养在家,连朝也不必上,说是恩赏不过是为了收回将军手里的兵权罢了。
这样战功赫赫得人心的将军,手里要是一直握着兵权陛下怎么能放心呢?央家本来打着联姻的主意想着让央家的地位再稳一稳,可谁知道变故骤生,这个将军废了不仅废了还被陛下如此猜忌,这样的身份怎么能配的央家嫡出的小姐?所以才有了央子铭不远万里的寻亲之路,从小在央家长大的小姐们世家大族的人可都见过,若是姐妹替嫁岂不是成了笑话?此时央子铭便想起了远在大漠自己还有一个女儿,如果寻了回来嫁给这个陈将军,自己家不过是嫁了一个私生女而已,断然不会沦为满京城的笑柄。
安九歌看着眼前红底烫金的帖子,勾了勾唇角,他们怎么就能笃定自己一定会妥协呢?现如今央家看不起陈家,用一个私生女换嫡女,陈家岂能不恨?自己嫁过去能有什么好果子吃?央子铭这就是你接我回来的目的?
安九歌要想闯出去谁也拦不住,也没有人敢真的拦着她,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央子铭的院子里,安九歌张口刚要喊就看到迎面走出来的央子铭,以及央子铭身边的央子瑜,两兄弟相谈甚欢,嘴里说着的都是央子铭今科恩考的事。
从回来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了,可是这却是安九歌第一次见到央子铭,这个所谓的父亲,他从来没有踏进过安九歌所在的院子里,看到安九歌站在这,脸上微微一愣,随即便开始训斥:“这里是外院是男子住的地方,你一个女孩家不在内院里好好待着跑到这里来做什么?”
“做什么?自然是来问一问,诸位谋算的这样好,千里迢迢的将我从大漠接回来,花了不少的心思吧,就是为了让我嫁给这个双腿残疾的男人?”安九歌冷笑这质问道。
央子铭眼里划过一丝尴尬,略有不忍的将头偏了过去,随即觉得腰间一沉,刚才还挂在腰间的玉佩便稳稳的捏在了安九歌手里。
这块玉佩还是但是安九歌得了央子铭的钱财,借花献佛买给央子铭的,这个行为看在央子瑜的眼里,几乎算是忤逆。多年来做官积累的威严几乎让人不敢直视,抬手狠狠地劈在了安九歌的脸上。
虽然安九歌闪躲及时可是还是被央子瑜刮到了脸颊,脸上瞬间火辣辣的,随即安九歌便被关了起来,央子瑜还亲自下令在安九歌成亲之前谁也不许放安九歌出来。
所有人都以为这个新回来的小姐指定是要嫁给这个断了腿的将军了,后半生几乎是苦不堪言,可是却在三天后宫里突然来了旨意,请央家所有小姐进宫说是太厚娘娘想要见一见央家的小姐。央家人自然不敢拖延,一开始央家人是不愿意让安九歌去的,可是宫里央家大小姐传来消息,太后娘娘居然提到了央家刚接回来的私生女。
显然太后娘娘这会召见央家女眷,就是为了见一见这个央家的私生女了。本来没有陈将军这亲事央家大可以随便找一个人谁也不能证明这不是央家的女儿。谁能想太后只是见了安九歌一面,竟然一见如故的要将安九歌留在身边。
央家人怎么肯,听说太后娘娘还打算将安九歌赐婚给自己娘家的侄儿,要说太后已经多年不理这些俗事,为什么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开始插手安九歌的婚事。
此时的安九歌坐在窗前,盯着眼前的一堆礼品,心里同样犯着嘀咕,这个太后娘娘到底是什么意思,一开始非要见自己,见了自己之后当天就送来这样多的礼物,还要把自己娘家的侄儿说给自己。
太后的侄儿后来安九歌在太后的安排下见了一面,那人比安九歌只大了三岁,是个风华正茂的少年郎。可是身上却没有一丝少年的阳光气息,竟然给安九歌一种中年男子才有的睿智和内敛。
不由得让安九歌多看了几眼,曾经那个爱慕过自己的少年将军的脸浮现在安九歌的眼前,可是任由那个将军如何的好,安九歌依旧不曾动心。
眼前人明明看着眼前的一切,可是却又好像没有,就好像自己独立在这个世界之外一般,安九歌看的怔怔的有点出神,一时间竟然没有听到太后娘娘那句:“既然如此,传哀家的懿旨,择日完婚。”
只看见眼前的男子笑完了眉眼,一边拉着自己,一边冲着上首坐着的太后行礼,等安九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一批官眷贵妇围着自己,满口子的道喜和夸赞,又是说自己温柔和善又是夸自己貌似天仙。
可是安九歌的眼睛却自始至终的落在眼前男子的身上,那人也这样静静地回望着自己,眼里满是得意,就好像做了一件令自己十分自豪的事一般。
在那人的坚持之下,两个月后安九歌便与他成了婚,成为了魏祁的妻子。婚后两人的生活也可以用相敬如宾来形容,几乎从来没有红过脸,可是魏祁一走安九歌整个人就换了另一个样子,眼睛里满是恨意。
她从来不曾忘记央家害死了阿黎,这笔账自己一定要让央家人还回来,没过多久央家竟然传言要将嫡出的八小姐嫁给陈将军,大红花轿十里红妆,场面很是盛大。
此时上京城最大的酒楼里,一对璧人倚窗而立,看着街道上热热闹闹的迎亲队伍,那男子忽然间将女子拦在怀里,轻启薄唇道:“如此,不知夫人可还满意?”
被揽着的女子怔怔的看着眼前这个温柔似水的人,难以想象他是什么时候发现了一切,又是什么时候策划了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