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沈公子都来叨扰一番了，不如一起来讨论些兵法。”
东方湛的声音蓦的响起，冷峻却温和的面容上一双冷眼紧盯着沈开言。
看似文弱的书生公子，却接下了这股凛然，“区区不通兵法，恐怕不能与王爷尽兴。”
“那无妨，你不如和棠小姐一起就此学习下。”
东方湛步步紧逼，似乎并不打算给沈开言一个面子。但沈开言却向目光投向了棠梨。
“嗯？”他听完湛王的话后，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棠小姐是在此向殿下和棠公子学习兵法吗？”
或许是因为惊愕，沈开言这话倒不像是在问谁，更像是在自言自语。他低头思衬片刻，又重新看向棠梨，笑问：“我竟不知棠小姐居然对兵法感兴趣？”
棠梨并不想多纠缠，理正言辞地回道：“我本就是将门之女，对兵法感兴趣不奇怪吧。沈公子何必这么在意？”
沈开言勾唇一笑，并不再多言。棠梨那有些回避又生气的模样，倒是让他更想探究了。沈开言眉目含笑，仍看着她。
“棠小姐....”
他再次开口，欲换个措辞继续问。
后方又忽的传来一道浑厚低沉的声音。
“沈公子，你不是来此与阿恒结友的吗？既然礼送了，又不愿与我等在此探讨兵法，常留此地难道是为了和棠小姐结缘吗？”
棠恒本就不满满沈开言，不是东方湛还在搭话，他早已想送客。再经东方湛这一提醒，棠恒倒是开窍了。
这小子，该不会是中意自己妹妹吧？
东方湛不罢休的再次发难，“沈公子，今日莫不是借探贺之名，想...”
棠梨不由翻了一眼，低呵：“殿下不可开这样的玩笑。臣女羞愧。”
她知道沈开言对自己什么心思，但不想被东方湛这么明点出来。如果沈开言就此作罢，不再想暗中缠着她，那倒轻松了。
但沈开言就此更不肯放手，岂不是麻烦。
果然，沈开言眼底掠过一丝惊诧后，对湛王拱手作揖：“殿下多虑了，在下只是来探望棠公子。”
“不过，得殿下提点，区区是觉得棠小姐真乃非凡之女。只是这婚姻大事，若有缘自有父母做主，无需在下烦忧。”
棠梨心中愈加焦虑。上一世她虽不曾与沈开言多有来往，但也从细微之事察觉到沈开言绝不是一个肯轻易对所求之事放手的人。
尤其是在有人争的情况下。
她低垂下眼睫，心中万千思绪。今日之局已升变故，本来算好的时机就这样白白浪费了，已是不能再向湛王讨教。
东方湛听了沈开言坦诚的话，心下也不太舒服。他本想刺探下沈开言，使其羞愧，哪知沈开言比他想象中的难搞。
东方湛听了沈开言的话，心中莫名地有些烦厌，一时没了兴致。他起身对棠恒道：“今日在这已消遣了些时日，本王就先回府了。”
棠梨未想强留，对着东方湛福身，心道计划只能改日再行了。
东方湛刚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他侧过头来看着沈开言杵在原地不动，问道：“沈公子，不一同离去吗？”
这沈开言，果真有几分碍眼。
他见沈开言豁然一笑，继而点头跟上，“既然如此，那沈某便陪殿下一起离开吧。”
棠恒锁紧了眉头。
如果湛王不唤他，这人是打算继续留在这吗？
他又看了看有些发怔的妹妹，往棠梨那挪了几步，将她护到身后。
自家的妹妹，怎么也不能让这种浮夸的小子想去了。
沈开言倒也没什么轻薄之举，答应了湛王一同离去，就老实地往前走，也没再回头看棠梨。
按理，棠恒怎么也该去送一下湛王。但她一心提防着沈开言，又见湛王并无此意，索性便让他们自行离去了。
东方湛和沈开言，一前一后的往棠府大门前走。沈开言那狐狸笑与东方湛的冷漠面容相较下也并不逊色。
待两人刚出府门，就看见一辆马车停在了棠府门前。率先出来的，是位月白衣衫的妙龄女子。
高书玉刚掀帘出来，打算伸手接棠夫人时，就愣住了。
她眼瞧着面前突然出现了两位陌生的俊俏公子。
是棠府的客人吗？
东方湛和沈开言两人见到马车，也停了一瞬，待看清下来的人后，皆打算离去。但高书玉却凑了上来。
她又一步拦在两人面前，行了个礼，“小女见过两位公子。”
沈开言大抵能猜到这人是谁，但对高书玉这类人物并不想多留意，只是注意到那马车内应当还有人，便又多停了一会儿。
东方湛则自己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目的留在了这。
恐怕连他自己都没想到，他是见沈开言停留此地后，也抱着想多了解下棠府之事的心思留在了这。
“书玉，你是怎么了？”
棠夫人本在马车内等着高书玉搀扶她，但久未见人，便由其他人将她引下了马车。
一开始棠夫人并未注意到自家门前的两人，待她走近后，才确认玄色衣衫的人是谁。纵然她并未见过几次湛王，但皇室成员，只须一面她们这些夫人就足够将他们的面容记牢了。
“拜见湛王。”棠夫人话才出口刚想行礼，就被东方湛抬手制止住。
“棠夫人不必多礼。”
棠夫人微福了下身，心中仍觉惊讶。湛王为何会出现在棠府。难道阿梨今日特意支开她和高书玉就是因为湛王？
“沈某拜见夫人。”
棠夫人正思衬着，忽又听见一声沉稳清脆的男声。抬头看去，竟是沈开言。
沈相的公子，怎么也在这？
沈开言许是看出了棠夫人的疑惑，又兀自说道：“沈某听闻棠公子不日前在军中立下战功而归，特代父亲来此送上贺礼。”
棠夫人微笑，“沈大人有心了，待老爷回来我会让他替犬子道谢。”
东方湛并未多客套，而是对棠夫人说道：“先告辞了。”
待他进了轿子后，沈开言端视了一会儿，又对棠夫人行了个礼，“沈某，也告辞了。”
他行礼之时是对着棠夫人，也没有多注意高书玉此时正在棠夫人身后，眉目含情地看着他。
但是此举落在巷尾口马车的主人眼里，就是另一幅景色了。
何云柔透过车窗的薄纱，瞧见了沈开言背对着她给高书玉等人行礼，这事在她眼里就变了味。
何云柔绞紧了帕子，怒目圆睁望着不远处的那一幕。
高书玉，难道棠梨所言之事都是真的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