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答应帮忙

又是半个时辰过去,杨霖之也等得不耐烦,想离开之时,杨齐终于露面。

杨齐比杨辛小三四岁,身形高大一些,有些胖,穿着光鲜,左手拇指带着扳指,腰间还配了玉带,整个一大老板风范。

“三叔。”两人起身打招呼。

“让你们久等了,我实在有太多事忙,一时没能分身出来,真是不好意思。”杨齐笑着说,倒是挺客气。

“快坐吧,不必拘谨。”

三人各自落了座,杨齐也不出声,只是兀自倒茶喝。

孟施施笑了笑,道:“我就知道三叔是个大忙人,平日各种应酬,肯定没工夫见其他人,是故来到镇上这么久,我也没好意思来拜访,失礼之处,还望三叔海涵。”

言罢,便将带来的礼品递过去。

“这是一点小小的心意,盼您不要嫌弃。”

杨齐什么好东西没见过?哪里会在意她这点礼品?看也没看一眼就说:“你也太客气了,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呢?”

随即看向正襟危坐的杨霖之,“霖哥儿都长这么大了,跟瀚哥儿是越来越像了,想当年瀚哥儿也不曾念几年书,现在也挺好,将来长大,你跟着他一并到衙门去做事,也是有出息的。”

言下之意便是,念了书也未必能有更大的出息。

杨霖之听了不高兴,但只能忍着,孟施施则满脸笑容丝毫不变,装作没听懂。

“衙门的差事总归是不好做的,并非什么人都能胜任,况且,霖之的志向与他哥哥不同。”

杨齐挑眉:“哦?霖哥儿莫非有考取功名的抱负?”

杨霖之看了孟施施一眼,见她冲自己眨眼,予以肯定的眼神,便点头应答。

“只希望将来能做个于家国有用的人。”

“好,说得好啊,有志气。”杨齐颔首称赞,但一看就不怎么走心,“就冲你这句话,我也得帮你想想办法,争取让你进镇上最好的学堂。”

“多谢三叔。”杨霖之登时大喜,连声道谢。

孟施施却有点忧心,看杨齐的样子,似乎并没有几分真心,也不知会不会用心去找。

“那就麻烦三叔了。”

“说什么麻烦?你们能来找我,说明把我放在眼里,我高兴还来不及。”杨齐大笑两声,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眼珠转了几转,忽然问:“不知娘在乡下如何?”

杨齐从来了镇上,生意转好后,就没再回过老家,对母亲也只是通过赵氏关心一下,偶尔托人带些补品布匹等回去,聊表孝意,不怎么上心,对兄弟几个就更不用说了。

“娘虽上了年纪,但身子骨还很硬朗,每日都下地干活儿,家里也顺心。”孟施施缓缓答道,“只是,她很久没见到三叔和孙儿孙女了,心里想念的紧。”

这是暗示杨齐回去看看的意思。

然而杨齐似乎并无此意。

“我也一直想回去看看,奈何实在生意太忙,脱不开身,只能等有空闲了再说。”

孟施施垂下眼帘,没再多言,其实杨齐早就不把自己当杨家村人,甚至忌讳别人提起他的出身,又怎会回去?

又说了不久的话,孟施施与杨霖之便告辞了。

从杨府出来,杨霖之长舒一口气,叹道:“不知道为什么,在里面的时候,我还浑身不舒服,出来立刻就好多了。”

里面有些压抑,孟施施也有这种感觉。

“习惯就好了。”

府内。

杨齐见两人走了,兀自坐着吃了点茶后,打算出去一趟。

可刚走到花厅门口,就被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杨思悦拦住去路。

“爹,您这是要去哪儿?带我也一起去吧?”

“我去见一个老板谈生意,你跟去做什么,女儿家不要总出去抛头露面,让人见了不好,你将来还要嫁人呢。”

杨思悦盯着他,似笑非笑地问出一连串问题:“谈生意?哪门子生意呢?是酒庄的,还是您个人的?老板是男是女?”

杨齐心下暗惊,横眉竖眼道:“你这丫头是越来越没规矩了,为父做什么生意还要向你交待?快回房去,做你该做的事。”

所谓该做的事,无非就是女红、琴棋书画舞乐等,大家闺秀们都会的才艺。

杨思悦最不喜欢这些,奈何她想跟那些官家千金打交道,就不得不去学,再不喜欢也得忍着。

“是。”

见了走远了,杨齐才整好仪容出门,然而他不知道的是,杨思悦并未真的回房,她假装去后院,很快又折返回来,偷偷尾随在后面。

杨思悦早就发现父亲常常一个人外出,失去踪迹,整夜不归,回来后自己追问他去了哪里,他总是敷衍了事,于是她起了疑心,去问大哥,大哥说,父亲养了一个外室,就在镇上。

而他早就知道了,不过一直装作不知罢了。

这段时间杨思悦一直在想办法打听那外室的身份以及住址,可惜都没有收获,今日她索性直接来个跟踪,就不信,还能找不到那个女人。

她小心翼翼地跟随着,穿过好几条街,最后拐进一条巷子,又往里行了一段,见父亲在一座宅子门前站定,敲响门。

不多时,里面有人开门,出来的,是个身穿墨绿色衣裙的女子,由于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但看体态身段,应是比较年轻的,至少要比乡下的母亲年轻。

想来也是,不年轻貌美的,怎么能勾去了父亲的心,做得了外室?

“可惜不能进去看看!”

杨思悦等在外面的转角处,过了约莫两个时辰,两条腿都快僵硬了,才终于看见那女人送父亲出来。

狐狸精!

她恨恨地骂了句,见杨齐走远,赶忙跟上去。

待出了巷子,又回到杨府附近的时候,杨思悦才终于现身。

“爹!”

杨齐被她吓了一跳,瞪眼道:“想吓死人不成?不是不让你出门吗?”

“您是心虚了吧?”杨思悦嗤笑,俏脸阴沉,“方才去哪儿了?”

“为父的行踪无需向你交待。”杨齐正欲绕开她,直接回府,听得她又问:“那女人叫什么名字?哪里人,年纪几何?”

“什么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