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三七根本不领情,坐在床上后退一步,就是不让楚丘接触到她。
“滚,我不想看到你。”
楚丘收回手,用帕子慢条斯理的擦拭手指上残留的药汁,转过身抬回已经快要凉的药碗,淡淡的道,“你不会说过会相信我,怎么这么快就视我为洪水猛兽?”
“我是说过会永远相信你,可是这跟信任有什么关系,你还不是一样的转眼就伤害了我,欺骗了我?明明就是谎言,如果我选择相信,岂不是一个傻子,还是一个被你玩弄与股掌之间的傻子!”
白三七有些嘶声力竭,如果眼睛必须得依赖着楚丘才能恢复光明的话,那她宁愿不要这双眼睛了,也要永远的离开楚丘。
下巴忽然被人抬起,楚丘平静的目光中透着狠戾,语气平缓,似乎还带了一些哄人的意味,“喝药吧,快凉了。”
白三七挣扎,想要离开楚丘的桎梏,“我不喝,看不见才好呢,我也不想看见你!”
下巴上的手逐渐的收紧,白三七咬着牙关,即使疼她也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她不会向楚丘妥协的。
楚丘眼睛逐渐变得冷漠,有两丝火光在眼睛之中游离,他眉目见有些狠戾,似乎十分不喜白三七的反抗,他抬起药碗喝了一口,俯身直接吻在了白三七的嘴上。
白三七大惊失色,她的双手用力的抵在男人的胸膛,想要将他推开,不过他却稳稳的不动如钟,最终传来苦涩的问道,她被迫喝下楚丘用嘴渡过来的药汤。
楚丘起身,用手指擦了擦她唇角的药渍,语气带着逼迫,“不喝药,我就继续这样喂你。”
白三七感觉到楚丘的动作,她担心楚丘又要来,她立马大声答应道,“我喝,我喝!”
楚丘放开她的下巴,摸了摸她的头,似乎是在奖励她的听话乖巧。
白三七咬咬牙,忍住了楚丘放在她头顶上的那一只手,手慢慢的抬起,等着楚丘将药碗放入她的手中。
因为心中有气,她倒是十分爽快的一口气将药喝了个干净,即使药味冲鼻,她的胃里一直在反酸水,她也咬牙死死的忍住。
楚丘递过来一颗蜜饯,她扭头不愿意吃。
他眉眼透着一股狠戾的味道,伸手将她的下巴掰过来,又一次打算用强硬的手段,白三七这次学聪明了,知道躲不过,便只能张嘴吃掉。
她是明白了,楚丘这个人男子有病,只要不听他的话,他就会想法设法的达到自己的目的。
楚丘做完这一切便走出了她的房间,留着白三七一个人在房间中独坐。
白三七过了一会儿,收起了满脸的伤心愤怒,恢复成平常的模样。
她揉了揉自己这几日经常手上的下巴,轻轻摸了一下便传来痛感。
这样熟悉的钝痛,她还真是许久未曾体验过了。
想以前上学学习跳舞的时候,受伤淤青那是常有的事情。
看来自己的下巴绝对是变了个颜色,她哀愁的想。
确定楚丘一时半会儿不会进来,她快速的将小小的一直藏在耳朵了的蛊虫拿出来。
伸手试探的摸了摸小虫子,她叹了口气,对着小虫道,“我觉得我的眼睛能治好的机会很渺茫啊,没事,就算眼睛不能治好,我也是要离开将军府的,晏生,就靠你救我了。”
晏生作为巫族少主,就算武力值不敌楚丘,再怎么样也不会如此轻易的落进他得手里。
他是故意被楚丘带进将军府的,其中一件事应该就是为了她的眼睛,当然,白三七觉得,不可能只是为了这一件事,晏生或许还有另外的目的,但是这也不管她的事情。
白三七倒在床上,放松的躺着。
她现在觉得自己实在太倒霉了,没想到以后就算变成自由身了,竟然是一个瞎子。
自己也什么都不会,要是有钱还好,有钱的话,还能找一群人伺候自己。
可是自己身上能扒拉出来的也只有上次带着白樱她们几个去街上是剩下的钱,五百两最后买了七七八八的,大概还剩下不到二百两的样子。
这二百两就是去一些不怎么大的地方镇上,那也是能过上一段好日子的,可是自己一个瞎子,用脚指头想想也知道,肯定不会生活的很顺利。
所以,先不说眼睛到底能不能治好,就算治好之后,她也要先跟着晏生混一段日子再说。
传声虫爬出了苍梧院,快速的朝着一个偏僻的地方爬行。
地牢。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老鼠成群结队四处爬窜,但是似乎除了老鼠就只剩空空旷旷的牢房。
它们挤挤囔囔的跑到尽头处,其中一个牢房外面层层叠叠的守着许多穿着铁甲的守卫。
晏生随意懒散的坐在简陋的稻草床上,对外面一直监视着自己的侍卫不屑一顾。
他随意哼了一首节奏奇怪的曲子,另一只手随意的捋了捋耳朵旁的碎发,一切看上去都十分正常没有奇怪的地方。
那些侍卫却不知道,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白三七和晏生还有璃媚三个人自在自由自在的传递着消息。
傍晚,楚丘与白三七一同用了晚膳,白三七不情愿,倒是还是惧怕着楚丘的手段,只能不甘不愿的吃了几口菜。
楚丘不停的往她的碗里夹菜,白三七也不知道是些什么东西,只有送进了嘴中才知道。
而且一般饭菜里面,大部分都是她喜欢吃的东西,她倒是也不怕碗里的饭菜不好吃。
正在漫不经心的吃着饭,白三七夹起菜往嘴里送,结果刚嚼几口,她立马就捂住嘴,想要吐出来,有觉得不太好,只能硬生生的吃了下去。
这时,她听到楚丘忽然出声,“不好吃?”
手里塞入了一杯茶水,她立马喝了两大口,才将嘴里又苦又酸的味道压了下去,“这是什么菜,怎么这么苦这么酸,是鸡丝黄瓜吗?今天的厨师大娘是不是把苦瓜当成了黄瓜,还有这醋放的也太多了。”
她不知道楚丘的脸色随着她的吐槽脸色逐渐变得差了起来,他仿佛不相信一样伸手去夹了那盘鸡丝黄瓜,放入嘴中咀嚼了一会儿,他的脸色变黑,咬着牙咽了下去。
想起自己去厨房里,厨娘一直保证黄瓜鸡丝是最好做的菜,他就忍不住捏断了手里的筷子。
啪嗒!
听到什么东西断裂的声音,白三七停住动作,竖起耳朵听了一会儿,发现没有什么声音之后,她便继续吃饭了。
晚上回到房间,她正愁洗漱问题呢,白樱她们就回来了。
“小姐,你没事吧!”白樱急忙忙的进来,身上脸上全是青青紫紫的,还有不同程度的鞭伤,想来真的没有被轻绕,该吃的苦头都吃了。
白三七激动的回头,转向声音发出的地方,“没事!没事!你们呢,你们是不是受苦了!楚丘是不是派人折磨你们了!”
不过白樱哽咽了一下,没有张口说话,倒是白黛回的话,“小姐,我们没事,幸亏得到您的求饶,奴婢们侥幸留了一条命。”
白三七眼泪都出来了,她愧疚的道,“都是我,你们若是没有被派来保护我,也不会受到责罚。既然没事那就太好了,我叫楚丘给你们找了大夫,过几日我的眼睛应该就会好了,你们就回屋歇着吧,在身体好之前不用来伺候我。”
白樱上前,主动拿起脸盆去伺候她,“小姐,都是一些轻巧的活计,没事的,我服侍您吧。”
白三七犟不过她们,只能快速的洗漱完,让她们早点去休息。
躺到床上,她闭上眼睛,脑海里想到了今天璃媚给她的任务。
起先她是故意将那药给掀翻的,因为她想到或许可以把药物的成分给璃媚检测一下,或许可以得知如何治好自己的眼睛。
她把沾了药的一点点布料托小蛊虫给运了过去,虽然璃媚吐槽白三七太看得起她,竟然让她用一块小小的布料分辨里面的药物。
过程不说有多么的艰难,但是最终的目的还是达成了。
吃晚饭之前又喝了一碗药,白三七咽了咽口水,仿佛嘴里还有挥之不去的一股锈味。
楚丘给她吃的是一种半毒半蛊的东西,总而言之应该是楚丘要求仇赤发明出来的。
解药里面最重要的一位药引是楚丘的血,这是白三七怎么也想不到的。
想到这,她紧紧的拉着被子,努力抑制住胃里翻滚的微酸。
没想到啊,楚丘这人竟然如此恐怕,简直细思极恐。
那么以后只要喝药,他岂不是还得自己将自己划破,将血滴到药汤之中。
那么他是先滴的血还是先煮的药,要是是先滴的血再煎药,岂不是会煮成毛血旺了。
呕!
她又要吐了,要是是先滴的的血,她真的不会在喝药了,那个药她总觉得比之前喝的要浓稠很多,偶尔还会喝到药的残渣。
是不是就说明了,里面含有打量的煮熟的血幌子。
白三七脸都绿了,她紧紧的闭着眼睛,让自己不要在想,不要在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