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失恋就要吃喝玩乐

毅王府

沈宇毅独自坐在桌前,桌上摆着刚刚收到的飞鸽传书。

“太子求情皇后赦免”

几个大字格外刺眼,沈宇毅将情绪强压下去。铁青着脸把那纸条塞进烛火中。

皇后犯了如此大的错,不过软禁宫中两月而已。太子随便求个情就能放出来了,难不成这件事在陛下心中根本不足为患。还是说老三前脚接了太子的火神营后脚就急着给太子一些好处。

如此一来一往,想必老三也只是制约太子的一枚棋子罢了。

想到这沈宇毅心中的恨意更多了几分,即便他们身为臣子肩上担着天下百姓的责任。可他们也是人,有血有肉有情感的人,并非工具与棋子。

沈宇毅心中十分沉重,对皇室的所作所为更是满满的不屑。

心烦意乱之际宗佩珊在外扣门,言语中满是关切。可此时此刻这关切的语气落在沈宇毅这边只剩下刺耳与厌恶。

“王爷,臣妾熬了参汤。用来补气凝神最好不过了。您在书房着实辛苦,臣妾给您送进去吧。”

宗佩珊在门外端着参汤,没有听到答复前一刻也不曾乱动。

“拿回去吧,本王不喝!”

冰冷的语气衬得着深秋的夜似寒天一般。

宗佩珊有些不知所措的站在门口,这并不是她第一次“示好”,她很愿意静下心来和王爷坐下来谈谈。她并非贪慕虚荣的女子,王妃之位与她而言不过是个称呼罢了。可她不愿就这样随随便便了却余生,若是王爷真的解不开这个结,大可以和离,如此便也不会耽误彼此。

可是这些话她没有机会对他说,自成亲两月有余。他同他和颜悦色说话超不过十句,她总愿理解他痛失所爱心中意难平。可他应当也理解自己才是。

如此想着,心里越发觉得此事不能再这样下去。总有人要迈出那一步才是。

于是宗佩珊深吸两口气,再次扣门。说道:“王爷,参汤您不愿喝。可臣妾有事同您说,您若无事臣妾就进门了。”

说完将手中的托盘放在丫鬟手中。

抬腿走进了书房,这是她第一次走进书房。从前害怕遭嫌她极少靠近这里,眼下也是一样。

像是厌恶般沈宇珩脸色有些难看,很明显宗佩珊这不请自来的行为惹恼了他。

宗佩珊连忙行了礼,抱歉的口语说着:“王爷,臣妾失礼了。”

沈宇毅不懂她所作所为是何意只略带不屑轻声说道:“明知失礼还偏要为之,宗大人就是这般教导女儿的。”

这句话明显戳中了宗佩珊的心,于是她咬咬牙倔强的回绝道:“臣妾进来之前曾叩门两次,即便有些不对。也只是臣妾之失,王也不必这般语句锋利。”

沈宇毅感受到了她今日的不同,认为宗佩珊是心事有所不顺。但巧的是今日他同样心中烦闷的很,并不想与她过多纠缠。

于是直接开口问道:“不是已然答应你去酒楼帮忙,又有何事?”

宗佩珊想了想有些硬着头皮说道:“并非酒楼之事,是,是臣妾想与王爷谈谈我们的事。”

闻言沈宇毅眉头微微一皱,语气不善的说道:“我们之间有何事要说?”

“我们……”

“说啊!”

面对沈宇毅的逼问,宗佩珊咬咬牙心一横。“扑通”跪在了地上,将心中的想法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王爷,我们成亲两月有余。臣妾今日斗胆说句心里话,若哪里惹王爷生气臣妾甘愿领罚。”

说完对着沈宇毅行了大大的礼,不顾他愈发漆黑的脸色自顾自的说道。

“我们这婚约为圣上与皇后娘娘做主,臣妾心里明白王爷心中诸多不快。无法言说,臣妾理解。臣妾同样这般做了,从来不过多打扰王爷,王爷无形之中画好的分割线臣妾更是不敢越之半步。臣妾也是女子嫁为人,妻,心中所盼不过是举案齐眉罢了。臣妾也曾努力试着想让王爷接纳臣妾,可最终的结果依旧如此。臣妾从无僭越之心不敢奢求与王爷夫妻同心同德,想要的不过是一个夫君罢了。不是终日话都不说的傀儡!”

话说着,眼泪不自觉的落了下来,联想到这些时日的委屈。心中无限酸涩。

沈宇毅坐在上面静静的听着她的诉说,面无表情。心中所想恐怕只有他自己知晓。

宗佩珊倔强的擦了擦眼泪:“父亲在朝中不过一小小官职而已,从未想过攀高枝。也不曾想有朝一日臣妾会嫁与王府,所以无论王爷信与不信。这王妃之位臣妾从不奢求更不贪恋。”

说到这时眼神中满满的决绝与失望,还有对这王府与眼前人的不屑。

可这又怎么样,无非是命运捉弄人。逼得两个无缘之人强行生活在一处。结果必定不尽如人意。

“臣妾说句僭越的话,虽从未见过先王妃的风采。但臣妾自知无法比拟,先王妃在王爷心中是无法替代的存在。臣妾从未想过得到王爷的心,从成亲那日起臣妾就明白会是这样。”

上面高坐许久的沈宇毅终于发话:“明知会这样为何如今还要在这里哭诉?”

宗佩珊闻言心中寒气弥漫到了全身,原来自己说了这么久,只有提到先夫人时才会回自己这样一句无关紧要的话。自己还真是这般不值得啊。

想到这嘴角自嘲的笑了笑:“臣妾痴傻,自以为能与王爷相敬如宾的把日子过下去。眼下看来臣妾高估了自己,低估的王爷。”

说完向沈宇毅狠狠的磕了个头,强忍着说道:“还请王爷看在夫妻一场的份上,与臣妾和离。若是怕臣妾辱没皇室尊严,臣妾愿自请去寺庙中。一生伴与青灯古佛永不再嫁。”

这话说的决绝,似乎被逼到了尽头。没有办法只能如此。

沈宇毅闻言眼中有震惊同样也有自嘲,站起身来走到了宗佩珊面前。俯身看着她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也有些许不忍。抬手将她眼角的泪珠擦了干净,把人扶了起来。

“荒谬至极啊!”

沈宇毅狠狠的说着伴随着星点笑声,不知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宗佩珊。

“本王竟这般不堪,让你宁愿与青灯古佛相伴也不愿留在这王府。”

颇具讽刺的环顾了下四周,此刻这外人眼里锦衣玉食的福乐窝成了他眼中吃人的地狱。

嘴角嘲讽的笑更加明显与肆无忌惮:“报应啊,这都是报应!”

说完摇摇晃晃的走了出去,形态极尽癫狂。

这话中的意思无人能够看透,面对沈宇毅的扬长而去,宗佩珊只傻傻的站在原地。心中十分纷乱,不知何时这一切该如何是好。

出了书房的沈宇毅狂饮两壶酒后,摇摇晃晃又来到了房间内打开内阁的门。

看到画像中女子后心中积攒许久的情绪终于爆发出来。跌跌撞撞的将画像摘了下来,轻轻捧在怀中。

“青儿这就是报应吧,是我的报应。你为了生下我们孩子送了性命。而我苟活于世还另娶了他人,该是上天看不下去终究惩处了我。还连累了别人。”

声泪俱下,极度的后悔。陷入在了自我惩处中无法自拔,眼泪低落到了话中。像是画中人与他一同在伤心难过。

门外的宗佩珊泪如雨下,她担忧着沈宇毅。于是跟过来看看,却不想撞见了这一幕。

隔着一道门却可以清晰的听到里面人的哭泣声与说话声。此种情形之下她不知该如何去做,想要离开脚下却如灌了铅一般挪动不了半步。若是进去,那个地方自己是个外人。终究是多余的那个。

原本在这世间过活就很是苦涩,沾了这个情字谁又能逃去哪里呢。不过是世上一对痴傻人而已。

擦干眼泪后宗佩珊回了房,诺大王府没有一丝欢乐的意味,只有满满的死寂感。

第二日李檀儿来到摘星楼时,发现平日早早就来到的宗佩珊竟然破天荒的没有来。等了两个时辰后依旧没有看到宗佩珊的影子,李檀儿深觉不对劲儿。

担心宗佩珊路上出事,李檀儿正准备派人去寻。宗佩珊的丫鬟,急急忙忙的赶过来,对着李檀儿说道:“给三王妃请安。”

“你们王妃出了何事?”

李檀儿有些急切的问道。

“王妃莫急,我们王妃她只是身体有些不适。并不大碍,特意派遣奴婢来告知您。怕您担心。”

丫鬟轻声说道。

“昨日还好好的怎的突然就这样了。”

“这,只是昨晚没休息好的缘故,只是不能来酒楼帮忙了。王妃她有些愧疚。”丫鬟说这些话眼神有些飘忽。

老奸巨猾的李檀儿一眼就看出了不对劲儿,可她当时并未戳穿。只说道:“这些小事无所谓,让你们王妃好生歇歇。改日我去瞧瞧她。”

“多谢王妃,奴婢告退。”

丫鬟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檀儿仔细琢磨后,待到午饭过后。直接拎着厨子煲好的鸡汤,与一些爽口的小点心来到了毅王府门口。

待门口的小厮通报过后,立即有丫鬟上门将李檀儿带到了宗佩珊的房中。

“佩珊,身体可好些了?”

李檀儿放下手中的东西,连忙走到宗佩珊床前。

宗佩珊面容憔悴,尤其是那一双杏核眼肿得通红。明显是哭过的,眼睛下面的乌青异常明显。

宗佩珊见到李檀儿后心情已有所缓和,张口说话时声音有些不清亮:“你瞧你,店里那么忙还特意过来。我只是没有睡好并无大碍。”

瞧着她这难受的样子,李檀儿心里跟着着急。见她这副憋屈的模样,即便不说也大致猜到。定与大王爷有关,看着周围全部都是王府的奴仆。若是说些什么必然放不开,于是李檀儿干脆提议以养病为由带着宗佩珊去了怡和山庄。

就是那个沈宇珩曾带她去过一次的私人会所,那里绝对是个凝神静气的好地方。

几经劝说之后,宗佩珊终于点头答应。于是李檀儿发挥了说走就走的精神,立刻就驾车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