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睿是有自己的用意,他的用意就是,想把这女人收入囊中。
可是目前,虽然已经睡过了,但看这女人的样子,似乎对他没那方面的意思。
这不应该啊?
他贵为太子,从小接受良好的教育,上知天文下通地理,武能安邦,文能治国,长相隽美,身份尊贵。
如此完美的人,怎么会瞧不上呢?
慕睿回头看了眼相谈甚欢的两人,眯了眯眼:第一次觉得这姓李的太监如此碍眼。
本来这女人答应带他们出来逛街,他正想找机会多培养培养感情。
可是,他看中的女人,他都没来得及说上几句话,就被这死太监扒拉了去。
回头找个理由打他几板子,好让他长点眼色。
李公公可不知道,他已经被安排上了打板子的事项,他秉承着,想替自家殿下分忧的衷心,来帮忙打探这女人的底细。
聊了几句,只觉得这女人能说会道,是个会做生意的。
虽然他没有进一步发现什么,但是通过交谈,宁玉却发现了个天大的秘密。
笑谈之间,宁玉不忘仔细观察,企图摸清这主仆几人的身份。
这李管家言语之间温和有礼,是个有教养的,知分寸的人。
但宁玉发现,此人脸太白了,比女人敷了粉还白,脸上连根汗毛都看不出,更别说胡须了。
而且说话的时侯,会有些奇怪的小动作:翘兰花指。
她心里悚然一惊,这种人,她虽然没有亲眼见过,但是戏文里,话本里经常有啊!
这不就是个太监?
那太监的年轻主子,可不就是......
当今皇帝只有两子,那这位是其中的哪一个?是太子还是靖王?
再有,如此尊贵一人,他来湘城作什么?
难不成是发现了宁家......
想到这种可能,她冷汗直冒。
慕睿时刻关注着宁玉的一举一动,见她直直地盯着李太监看,眼珠子似要长到对方脸上去似的,他眼一寒,停了下来。
宁玉正在惊悚中,没注意前方的动静,差一点撞上去,幸好被慕睿一把扶住了。
他扶着宁玉,见她满脸的汗,忙关切地问道:“怎么一头的汗?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说着,伸手在她脸上抹了一把。
宁玉微侧了下头,垂着眼道:“我忽然感觉有些不舒服,恐不能再陪公子,先告辞了。”说完就想转身走。
可慕睿仍然抓着她,道:“
现在回悦来客栈,我身边的赵先生医术了得,让他给你看看。”
宁玉可不敢再跟他走,忙用力挣脱,脸红道:“不,不用了,这不是病,是女人的,呃......”
慕睿见她吞吞吐吐似难为情的模样,瞬间反应过来。他也是有妃的人,女人的事情多少知道些,一下就明白了是什么“病症”。
遂点了下头,道:“既如此,那你回吧。”
宁玉如蒙大赦,忙拱了拱手就告辞走了。
慕睿背手站在原处,盯着那人背影直到看不见了,才朝李太监招了招手。
李公公忙上前,道:“主子,咱们还要逛吗?”
慕睿不答,斜眼睨他,道:“方才和她聊了什么?”
李公公道:“主子说的是宁家大小姐吗?奴才想帮主子探些底,就和她随意聊聊。”
慕睿:“那有聊出什么?”
李公公道:“奴才发现宁小姐眼界开阔,天性洒脱,确实不同于一般闺阁女子。”
慕睿笑了笑,道:“还有呢?”
李公公偷眼瞧着,怎么觉得主子似有些骄傲的模样,这是何意?又不是自家女儿,有何值得骄傲的。
他发现自从来到这湘城,自己是越来越看不懂自家殿下了。
“回主子,其他的,恕奴才眼拙,尚未发现不妥。”不知自家殿下是否有所发现?反正他是没什么发现。
慕睿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不妥?你个瞎眼太监,果然没眼光。再没有比这更完美,更合他心意的了。
但这一眼,到了李公公这里,又变成了另外一层意思:殿下这是嫌他蠢笨,没眼力发现敌情?唉,殿下开始嫌弃他了,他定要做些成绩出来,让殿下刮目相看。
而侍卫甲乙二哥:殿下这追女人的本事似乎有点弱,我们是否要帮一把?
再说这边,宁玉借口身子不适,急急忙忙跑回宁府,一头冲进了宁府的当家人,她的父亲,宁横的书房,道:“爹,大事不好。”
宁横见了,皱眉道:“你既是个女子就要有女子的样子。成天穿着男装招摇,成何体统。
我朝又不是不许女子抛头露面,你既喜欢做生意,换上女装一样可以做,爹爹又不会拦你。”
宁玉此刻可没有心思,再来跟她父亲讨论穿着的问题,她严肃道:“爹,宫中来人了。”
宁横一惊:“来的是谁?”
“不是靖王就是太子。”
“不该是靖王,他若来了,定会来找我。你没见过靖王,所以认不出也不足为奇。”宁横皱眉道。
宁玉:“既然不是靖王,那就只能是太子。”
“你如何确定那人就是太子?”宁横忙问。
“这世上能被太监认作主子的,爹你认为会有几人?”
宁横沉默片刻,道:“太子此次前来所谓何事,你可知晓?”
宁玉摇头:“不知。难道是为我宁家而来?”
宁横轻声道:“难道太子已经察觉我们投靠了靖王?”
宁玉垂眸不语,片刻抬头道:“爹,我们要给自己留条后路,不能把所有赌注都压在靖王那边。”
宁横皱眉道:“皇上态度不明,但靖王由皇后撑腰,胜算理应更大。”
宁玉顿了顿,道:“我接触下的太子,似并不如他人口中那样与世无争,他的眼里藏着野心,颇有城府的模样,靖王未必能顺利成事。”
宁横:“可我宁家被靖王紧握在手中,无法脱身。这都怨我,当年被靖王抓住了把柄,连累了你。”说完,眼中似有泪意。
宁玉听了,安慰道:“爹爹不必自责,我是爹爹的女儿,理应与爹爹同甘共苦。为今之计,我们须摸清太子来此的意图,才好再做其他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