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芸看了下沙漏:“再过一个时辰天就要亮了。”
李珩看着她眼眶微红,脸色困倦的模样,拍了拍身边的床,道:“你定一夜没睡,趁着天色未亮,上床来躺一会。”
叶芸稍稍羞涩了下,就脱下鞋袜,小心地爬上床,躺在李珩身边。
他们是未婚夫妻,而且他们该做不该做的都做了,没必要矫情。
待人躺在身边,李珩伸手将人搂在怀里,两人相拥而眠。
感觉没睡多久,就被外面的声响吵醒了。
“哥哥,哥哥你怎么样了?”
“李小姐,李家少爷伤重正在休息,小姐吩咐了不得打扰,还请您先回去吧。”
李兰兰凤眼怒瞪,生气道:“你个狗奴才,我来看自己的哥哥,你凭什么拦我,给我让开。”
小丫头显然被这位大小姐的气势给吓住了,不自觉地往后腿了一步。
李兰兰抬腿就要往屋子里去,身后小丫头才反应过来,忙上前拦住:“李小姐,您不能进去,李少爷在休息。”
但还是慢了一步,门被李兰兰推开了,叶芸揉着眼睛,缓缓从床上坐起来,睡意朦胧道:“发生了何事?”出口的声音还有些沙哑。
待看清门口站着的李兰兰,瞬间清醒过来,着急忙慌地从床上下来,边穿鞋子,边问道:“兰兰,你怎么来啦?”
李兰兰正在盛怒的边缘,闻言,那怒气一下就冲上脑门。
她三步并作两步上前,一巴掌就扇了过去,怒道:“你居然如此不要脸,我哥明明重伤在床,你居然还要私缠着她,你,你......”
她指着叶芸,你了半日,她好歹是个千金小姐,那些不堪的话她真是说不出口。
她没想到,叶芸这个女人居然如此饥、渴,连一个受重伤的人都不放过。
她既然那么喜欢做那种事,那当初怎么就不留在暗巷,好日日享受。
叶芸一看李兰兰铁青的脸色,就知道她误会了,她急忙澄清道:“兰兰,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照看珩哥哥一宿未睡,珩哥哥醒来看到,就心疼我,让我躺他身边休息会。
虽然我和珩哥哥是未婚夫妻,但他伤成那样,我们怎么可能会......”
说着,她略羞涩地回头看了眼,后面的话没说出口。
李珩也道:“兰兰,你不该误会芸儿,她不眠不休照顾了我一宿。”
说着与叶芸对视了眼,温声道:“你才睡了一会,我如今没事了,你回房接着睡吧。”
叶芸嘟嘴摇了摇头,娇声道:“我就呆在你身边,哪也不去。”
李兰兰看着这两人在她面前你侬我侬,恩爱相依的模样,感觉自己就是个笑话。
她听到下人回来禀告,说大少爷受了内伤,需待在叶府治疗,不宜移动,故暂且不能回李府来时,她急得不得了,想立马就跑过来照顾他。
奈何被母亲借口天色已晚,将她拦在了家里。
于是她只能巴巴地等着天亮,坐在房里一宿没睡。
只待东方展露了一点鱼肚白,就忙不迭的整装过来,因怕自己脸色太差,引得继兄担心,还上了点胭脂,好让自己看起来精神些。
谁知人家压根就没把她放在眼里,从进门至今,看都没看她一眼。
那人的眼神始终在叶芸身上,就连跟她说话时,他的眼神也是对着那个女人的。
李兰兰含着热泪,一句话都没说,转身跑了出去。
身后依稀传来两人的对话:
“珩哥哥,你饿不饿,我让人去准备早膳?”
“不饿,现在没人了,你再上来躺一会。”
“嗯。”
......
李兰兰流着泪回到李府,一进自己的闺房就扑倒在床上大哭。
小丫鬟红儿看着自家小姐伤心的模样,自己心里也不好受。
这时候,王茹走了进来。
红儿忙曲膝行了个礼:“夫人。”
王茹挥了挥手,红儿并其他下人均行礼告退。
待屋里只剩下母女两人,王茹走到床边,拍了拍趴着的女儿,轻声道:“我原就料到是这么个结果,故才拦着不让你去叶家。”
李兰兰缓缓抬起头来,哽咽道:“母亲,我好伤心,他怎么就不能喜欢我一点呢?
我有哪里比不上那个叶芸?
他怎么就不能回头看看我呢?”
王茹用帕子擦了擦女儿的脸,温声道:“你不比她差,你比她优秀很多。”
随即话锋一转,带着不屑道:“要说哪点比不上,那就是勾、引男人的手段了。
那个叶芸,该是承了柳书兰的衣钵,论哄男人的手段,恐比那宜春院的都厉害。”
要不然怎么能把李德哄得团团转,十几年都不撒手的。
那女人不去宜春院,偏嫁给了叶鹤,还真是屈了大才了。
她第一任丈夫未死之前,她和柳书兰也曾经是闺中密友,经常约在一起闲耍。
后来她的前夫得病死了,她带着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嫁给了李德做续弦。
嫁过来头几年,也算恩爱过。
可是好景不长,她很快发现自己的夫君在外有了别的女人。
那女人好巧不巧的,还是自己的闺蜜,经常往她府里跑的柳书兰。
她都不知道这两人是何时好上的,待知道的时候,他们都在一起好几年了。
她与李德哭闹,还挨了一顿训斥,说她是个妒妇,男人三妻四妾实属正常,他都没有纳妾来给她添堵,做妻子的理应感恩才是。
她哭闹多了,李德面上跟她保证说再不来往,私底下却还藕断丝连,连种都有了。
她也当面掌哐柳书兰,骂她贱人,她不要脸。
那女人在她面前哭哭啼啼,连声说是误会误会。
回头却又向李德告状,李德居然就来训斥她。
后来她也就心死了,累了,不再闹腾了,随便这对狗男女去折腾吧,终有一日老天爷看不过去,就会收拾他们的。
不过有一点,王茹始终想不通,叶鹤怎么能当了多年的绿头龟而不自知,她明明提醒过他不止一次。
他曾经私下里约见叶鹤,将柳书兰和李德私通的事告知于他,他当时虽然不信,但也气愤难当,料想他回去定会查证。
但是下一回再见时,这人居然就像失忆了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
自此,王茹对柳书兰有了种说不出的感觉:既害怕又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