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书兰哼了声,讥讽道:“我与李郎情投意合,是那王茹自己没有本事,抓不住男人的心。
李郎钟情于我,我们恩爱非常,还有了煦儿。
那王茹嫉妒成狂,几次三番想拆散我和李郎。
她先是逼着李郎和我分开,但是李郎爱我甚深,不舍得离开我。
王茹见一计不成,又生一计,她私下偷偷找叶鹤,将我和李郎的事情告发。
叶鹤一边说相信我,一边又去找证据,幸好被我发现了,于是我就用李郎给的药放在了饭菜里,喂给他吃了。
那药果然不错,第二日叶鹤就忘了先前的事,待我如初了。
可恨那王茹还是不死心,她因爱生恨,干脆就对李郎下手。
她定是偷了李郎的药,转用在李郎身上,所以那大夫才会说是来自苗疆的毒。
好你个王茹,竟狠毒如斯,可怜的李郎恐还不知道,这么多年身边竟养了条毒蛇,最后朝他下口了。”
叶芸惊呆了,原来她的母亲给父亲戴了十多年的绿帽子。
她颤声问道:“你为何要如此对待父亲?”
柳书兰瞥了她一眼,甜蜜地笑了笑,道:“因为我爱他呀,论情趣,论才貌,叶鹤如何比得上我的李郎。
我的李郎对我嘘寒问暖,掏心掏肺,将我当成世间罕见的珍宝一般呵护,叫我如何不倾心于他?
叶鹤那么呆板无趣,如何能跟李郎比。我对李郎是真心的,怎么可能会害他呢?都是那王茹栽赃陷害于我。
芸儿,你一定要替我去教训教训那毒妇,霸占着李郎身边的位置十多年还不够,还想对我赶尽杀绝?
她休想,我做鬼也不会放过她。”
叶芸没再说什么,她只嘱咐了几句:“母亲,你要好好吃饭,我过段时间再来看你。”
说完,转过身来,一步一步朝牢狱门口走去,任凭柳书兰在后面如何喊叫,她都没有再回头看一眼。
李珩的别院,秦妈妈见小姐自从知府牢房探望夫人回来之后,就一直呆坐在院子里,盯着那棵海棠花发呆。
她不知夫人与小姐到底说了什么,才导致小姐这么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
秦妈妈看了不忍心,于是她走到叶芸身边,替她顺了顺头发,耐心开解道:“如今小姐也长大了,能够支撑起一个大家子了,老爷知道了定很欣慰。”
叶芸呆呆道:“爹若知道了真相,他会怎么看我们?
母亲那么对他,他定会伤心死了。
还有珩哥哥,他或许已经知道了,那他如今又是怎么看我的?
他还会待我如初吗?”
秦妈妈听小姐似是在自言自语,她虽听不懂小姐在说什么,但她知道,小姐遇到了解不开的难题,而且很迷茫。
于是她着急问道:“小姐,你怎么了?你要不说出来,别憋在心里,会将自个给憋出病来的。”
叶芸没有言语,母亲和李德的那些风、流韵事,她一个未出嫁的女儿如何说得出口。
她真是担心珩哥哥若知道了这些真相,会不会对她“另眼相看”?
她如今一无所有,只有珩哥哥的真心,若连这都失去了,她不知自己还如何过好以后的日子。
她的担心不是多余,很快就得到了证实。
李兰兰不知从何得知叶芸住在这座别院的消息,一大早就坐马车前来“拜访”。
叶芸看着坐在堂屋上首,悠闲喝茶的李兰兰,心里有些生气。
虽然这是珩哥哥的房子,但是,珩哥哥都说将这里给她住了,那她此刻就是这个别院的主人。
可她这个做主人的却在客人面前生生矮了一截。
人家坐上首主座,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架势,而自己却得站着伺候她茶水,这是什么道理。
但她脸上不敢抱怨,还得摆出讨好的笑容来,李兰兰如今对她陈见颇深,自己又处境艰难,而且她若还要入李家的门,就得要想法子和李兰兰缓和关系。
于是她忙换上感动的神情,道:“现下能见到兰兰你,我真的很高兴。
也只有兰兰你还惦记着我,其他人都......”说着,还拿帕子擦了擦泛红的眼眶,“兰兰谢谢你。”
“你不用忙着谢我,我并不想看到你,每看你一次我就恶心一次。
总是作出这么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给谁看?我又不是个男人。”
上首那恶意满满的声音飘来,叶芸脸色猛然一僵,不过很快又恢复过来。
她满脸委屈道:“兰兰,你怕是对我有诸多误会,我是真心对你好的,我们还像以前一样好不好?”
李兰兰不屑道:“收起你的真心,我不稀罕。我今日来只是来通知你,不日轿子就会过来将你抬进李府。
你也不用准备什么了,反正纳个妾也用不着那么大的排场,带两套衣服就成了。”说完就站起来准备走了。
叶芸呆愣当场,她以为自己听错了,忙将人拉住,激动道:“你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清楚。”
李兰兰一把将人甩开,拍了拍方才被拉住的袖子,哼笑了声:
“你激动得连人话也听不懂了?
我哥要纳你做妾,过两日、你就可以进我李府了。
怎么,高兴傻了?
你终于如愿以偿了,是该高兴高兴。”
叶芸难以置信,只喃喃道:“不会的,珩哥哥是要用八抬大轿将我娶进门的。
连聘礼都收了,我是正房夫人,不是小妾。
不会的,你骗我。
你就是嫉妒我,因此故意说这些话来骗我。
李兰兰,你好狠的心。
我想与你重修旧好,你不答应便罢了,为何还要说这种话来侮辱我?”
李兰兰看着她义愤填膺的模样,讥笑了一声:“还以为自己是千金小姐呢?
就凭你家那些破烂事,你也配做我李家掌家夫人?
少做白日梦,要不是我哥还顾念旧情,你连妾都不是。”
叶芸捂住耳朵,李兰兰的话她一句都不想听,她大声道:“珩哥哥呢,我要见珩哥哥。
珩哥哥说他很爱我,我相信他,他不会这么对我的。”
李兰兰眼里射出怨毒的光:“那只是男人哄女人的一贯伎俩罢了,一旦你没有价值,还不是像块抹布一样被随手丢掉。
我哥算好的了,至少肯让你呆在他身边。
做人要懂得知足,‘爱你’?你也配。”
说完嫌恶地出了别院的门,坐上马车回李府去了,只留下叶芸瘫软在地上。
马车上,小丫鬟红儿看着自家小姐铁青的脸色,小声嘟囔道:
“小姐既然不愿看到她,为何还要亲自来这一趟?不是平白找气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