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声音,皇帝抬起来的屁股又坐了回去。
于是所有人都转头看向喊话的人,心里恼怒:是谁,是谁下班时间还来搞事?
众人定睛一看,原来是御史台经历严泾,此人官不大,话忒多。
小小一个从四品,却逮谁骂谁,连太子殿下,靖王殿下都难逃他之口。
比如某一次,他骂太子:既知膝下无子,怎么还不赶紧生孩子,四处晃悠个啥劲?
骂靖王:碰到啥事都往皇后宫中跑,你是妈宝男吗?屁事都找妈,这么大个人没主意吗?
总之谁被他盯上谁倒霉。
见他出列,众人心里唏嘘了一声:不知这次又是谁倒霉?
皇帝正经危坐,朝下喊道:“爱卿有何本奏?”
心里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耽误我听我孙儿的消息。
许是受到鼓励,严泾激声高呼:“陛下,我武国国运昌隆,百姓安居乐业。
但就有那么一批宵小,妄图毁我国运。”
皇帝脸色严肃道:“爱卿何意?”
严泾高声道:“陛下,湘城有人囤积兵器,打算造反。”
话音一落,全场哗然:居然有人想造反,到底是哪个不要命的,胆子那么大?
于是皇帝冷声道:“是谁?哪里得到的消息?”
严泾跪下来道:“是湘城四大家族的箫府,主谋者是箫家嫡长子,现年二十三岁的箫清。”
皇帝静默:让你放屁你真放啊?那是老子的儿子,你竟然敢朝他放?
又一想,这老匹夫又不是没放过,看他年纪一大把了,该回家养老了。
众人见龙椅上那人沉默不语,摸不透是什么意思,遂都不敢说话,大殿上一时寂静无声。
靖王眼见父皇不说话,所有人都跟着不说话,他忍不住出列严肃问道:“严泾,你可知你在说什么?
私造兵器等于谋朝篡位,那小小一个商户,何来的胆子?
你可有证据?”
严泾高声道:“这种事宁可错杀一千,不可姑息一人,陛下当即刻派人查探。
若那人是清白的,则皆大欢喜,若他果真有反心,未免到时人心惶惶,我们先下手结果了他。”
靖王见皇帝垂眸不语,想主动请婴探查此事。
还不待他开口,皇帝就道:“太子,交给你去查探,务必尽早查明真相。”
慕睿忙拱手接旨:“儿臣领旨。”
靖王脸上淡然,心里咬牙:果然被偏爱的才是亲生的。
得到旨意,慕睿快马加鞭赶到了湘城。
于是几日后,慕睿就明晃晃地住进了宁府,美其名曰借宿,宁老爷笑呵呵地应了下来。
谁知这人脸面之厚,堪比城墙。
他直接就借宿到了宁家大小姐的床上。
宁玉无法,她对这人一向招架不住,她总是被拿捏的那个。
宁府下人奔走相告:“大小姐拐回来个相公,这人就是大小姐肚子里孩子的亲生父亲。
大小姐终于有人要了,老爷该激动得发赏钱了。”
谁知管家笑道:“哪用老爷来发,姑爷这就派我来发赏钱了。
咱们姑爷疼媳妇得紧,瞧这隔三差五一车一车地送东西来,府里早就摆不下啦。”
于是就有下人嘀咕:“有啥可担心地,大小姐转手就把那些东西给卖了,来多少都装得下。”
管家“嗯哼”咳嗽了一声,看了眼身边眯眼微笑仿似什么都没听见的李公公,接着对众人说道:
“这是咱们姑爷府上的李管家,我们欢迎他给我们讲几句。”
于是“霹啪啪啪”,众人个比个得比着鼓掌,生怕不使劲就拿不到银子似的。
李公公脸上微笑,心里傲娇:杂家堂堂一东宫总管,每日日理万机,才没那那个耐心来跟你们折腾。
于是嘴上推辞道:“小弟我的口才拿不出手,总管大哥你还是饶了我吧。”
宁管家并不知姑爷身份,但看他出手就是珍稀古玩,料想是京城来的大世家。
故,虽看眼前这白静斯文,面无几两肉的人实属年轻,也不敢轻视,拱手行礼道:“不敢自称大哥,若不嫌弃,你我兄弟相称。
你叫我一声宁大即可,我家中排行老大,家人都这么叫。”
李公公也不矫情,笑着道:“我家中排行老二,你可叫我李二。”
众下人虽脸上呵呵笑着恭喜,心里却焦急得不行:有啥事不能等赏钱领了再说啊?
宁管家估计听到了众人的心声,忙结束了“哥两好”的会面,整队开始发赏钱了。
宁管家一声令下,众人一秒组队,伸手要钱。
待发完了赏钱,哥两个才挥手告别,回到各自岗位上去工作。
自太子来了之后,箫清和叶汐往宁府跑的次数明显增加。
前者是来汇报工作,后者是顺便来陪孕妇。
宁府书房如今是太子专用,李公公将箫清带到书房门口,朝里禀报了声:“殿下,箫清到了。”
“进来。”
箫清理了理衣袍,对李公公点了点头,就抬腿进了屋子。
见书桌后慕睿正在提笔作画,箫清恭敬行礼后垂眸站在一旁,不敢打扰。
没过多久,慕睿放下笔来,吹了吹墨迹,自己端详片刻,笑着朝来人道:“你过来看看,我画得可好?”
箫清依言上前,低头一看,太子这画的是个啥?
只见一圆滚滚的球正欲滚出纸面,球上围了个红色的——肚兜?
如此抽象,箫清表示看不懂。
于是他如实回道:“殿下想象力丰富,画技高超,草民自愧不如。”
慕睿瞥了个“你那什么眼神,这都看不出来”的眼神,道:“这是我的龙儿,如何?”
箫清嘴角抽了抽,再瞄了一眼,恭谨道:“确是龙章凤姿,不同凡想。”
慕睿听了得意道:“我的孩儿自然不会差。
待这画装裱出来,就挂宁玉房里。”
箫清心里不赞同:你让宁玉日日看这个,到时岂不生出个球来?简直坑儿子。
又一想,得赶快让叶汐怀上,到时我画一副龙凤娃娃图挂房里,好让叶汐生个龙凤胎出来。
慕睿搁下笔画,一转头,看到箫清脸上谜之微笑,心里冷哼:这小子,是不是最近太清闲了?
于是他淡声问道:“事情都安排好了?”
箫清一秒回神,脸色严肃道:“都已安排妥当,殿下可随时查验。”
慕睿微点了点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