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7 怎么这么娘气

陈关不愧是战场上下来的人,做事讲究的就是一个风风火火,说着就拉起顾姝的手就往院子外面跑,看样子是准备带着她去找定国公。

想起定国公那铁钳般的双手,以及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脾气,顾姝是忍不住的胆寒。

她虽然现在有一把子的力气,但确实一点也不知道如何运用,虽然是努力反抗,却依旧是被拖中往外走。

到了门边,顾姝也顾不得什么世家颜面,礼仪规矩了,空着的那只手一把扒住门框。

“世子爷?”

趁着陈关发愣的瞬间,顾姝一下抽出了自己的另一只手,死死抱住了门框,扯开嘴角,“关叔,我还有事……”

“世子爷,你不是之前还答应好好的,怎么又是这个样子!”

陈关一双浓眉又皱在一起,来回踱步几圈,终于像下定了决心,“世子爷,你的事情如今我是管不了了。就算你是真是想去书院还是想去刚什么,老奴是做不了主,您还是去找国公爷吧!老奴的事情也不少,就先告退了。”

如果顾姝有那个胆子去找定国公,那也不会来找陈关,见他说完行了个礼,说着就往外走,她也急了,赶忙松开门框,追了过去。

“关叔,我是真的有事!”

毕竟顾姝也是他的主子,陈关也不可能真的可以熟视无睹,回过头来,语气却不是多好。

“那世子爷,倒是说说,什么事情能忙的连国公爷都没时间见了?”

“这……”

一双黑溜溜的眼珠在眼眶中转了又转,顾姝却想不出什么好的借口。

陈关哪里看不出她的心虚,哼了一声,“世子爷,不是老奴说,不过是两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你犯得着和国公爷闹成这个样子?如今是连面都不愿——”

“快进来!”

看见门口那个缩头缩脑想要进来的小厮,顾姝就像是溺水的人看见了稻草一样,连礼数也顾不得了,急急忙忙打断了陈关。

等到那小厮鞠躬往里走的时候,顾姝才终于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行为到底是有多失礼,“关叔,抱歉。”

虽然被她打断了话,但见她所言非虚,陈关也没了计较的心思,微微欠身,算是回应。

“世子。”小厮从袖中掏出了一封米黄色的信,躬身递出,“永安候府送来的。”

“……安显远?”顾姝那句有事本来就是瞎说的,确实是不知道为什么安显远会突然送信过来。

小厮欠身,“是安公子的贴身小厮。”

“好。”

顾姝点头,挥手屏退小厮,“关叔……”

“世子爷既然有事,那我——”

“关叔稍等。”刚刚看了第一行的顾姝打断了陈光,楞了一下后,又急忙道歉。

这些礼数,她现在怎么总是忘了,顾姝想着,三下两除二地看完了手中的信,而后一颗高高提起的心,总算是落了下去。

把信整整齐齐叠好,塞进信封,揣进衣袖,低头思考了一下,倒像是下好了决心,“学院这件事,劳烦关叔和我一起去见见父亲。”

“嗯?”

“……”顾姝咳嗽一声,“老不死。”

陈关低头称“是”,带着顾姝往定国公的院子去了,不过眼睛却总是落在她放着信封的那个袖子上。

顾姝心知肚明,但却没有任何要解开他疑惑恩准备。

这封信,可不是来自安显远,而是来自那个明明比她走的更早的陈舒年之手,里面就是教她怎么让定国公点头同意她去书院。

站在院门口,顾姝那颗早就安定下来的心,又提了起来,陈舒年的那个方法靠谱吗?

院门紧闭着,里面传来“刷刷”的破空声,顾姝喉头一滚,怎么想,那方法就是在摸老虎屁股,原本抬起的腿默默调了个方向。

“世子爷?”

陈关却没有放过她,率先一步打开了院门,这次是想走也不能走了。

门内的练武声戛然而止,一阵朗笑后,定国公穿着练功服,撸着袖子走了出来,“来来来,真愁没人和我练,一个人无聊的很。”

“国公爷,放过老奴吧!”陈关让开一个空,露出后面的顾姝。

定国公脸上的笑容消失了,猎鹰般的双眸,扫过站在那边、脚还抬着的顾姝,沉声道:“你来干嘛?”

就像是被丢进了冬天的冰湖,顾姝现在冷的直想打颤,就连之前一直跳动着的心,都像失了生机一样,沉沉地落在胸膛中。

好半天,她才终于中找回了对身体的控制,下意识扯起嘴角,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不想笑就别笑!”定国公随手一抛,却只听“咚”的一声,那兵器似乎掉进了水中,看来他也没表面上这么冷静。

顾姝突然轻松了许多,但也不敢在这里多待,反正她现在也没其他办法,也不能不去学院,那就只能看看陈舒年的办法了。

她咳嗽两声,想学着陈舒年的语气,但张嘴半天也不知道改怎么说,只能像默书一样,一板一眼地说出了那信上的那句话。

“老头子,爷要……要去学院!”见定国公不说话,顾姝轻轻咬了一下自己的下嘴唇,“嗯,就是这样。”

“……摔了一跤,摔的跟个娘们样!”

顾姝本来就是个女孩子,但为了维护自己的身份,还是象征性地反驳一句,“也没有吧~”尾音婉转悠长。

“娘气!”定国公爷横了她一眼,“说吧,你又要去学院干嘛?上次闹得还不够?”

听着这和信上如出一辙的回复,顾姝鼻头一皱,脸上带了点喜意,“对啊,闹得不够!”

定国公看了顾姝两眼背过手往里走,示意她跟上,蹲在池塘边,捧起水就往脸上泼,原本就被汗透的衣服颜色更深了几分。

汗洗干净了,定国公抬手想抹去脸上的水,一块雪白的手绢却从旁边伸了过来。

“娘们样的!”

嘴上骂着,定国公却没有一点客气地扯过手绢,大咧咧地擦掉了脸上的水珠。

“当时你灰溜溜地滚出来,现在又要回去,丢不丢人?”

“啊?!”

照信上写的,接下来不应该是定国公嘲笑他上次跑了,这次回去准备怎么做,然后她再说自己要在哪跌倒站起来,再问几句就可以结束了吗?

这是什么问题?质问?不像!

难不成是关心?可是这该怎么回答?

陈舒年写了那么多种情况,可是没说这种情况要怎么办啊!